先有想法,再有作品。许多想法似乎会突然出现,这样很好。写下来,过后再想想。但是多产的作家也会刻意培养创造力,做一些事情来“从沸腾的潜意识里过滤出好的故事想法”(正如迪恩·孔茨说的那样)。
最近,一位作家朋友和其他作家说,她被困在了对新项目的头脑风暴中。她允许我将这件事写下来。因为“截稿日”的存在,这位作家必须巩固想法,开始写作。但是她说:“故事和人物真的太难构建了。”
她说:“如果你有任何关于头脑风暴的诀窍,我非常想知道!”“你如何着手构建故事和人物?头脑风暴是一个如此需要创造力的过程,总是很难——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面对头脑风暴,你如何做到高产?如何培养创造力?”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我是这样回复她的:
这些年来,许多人都说写出新作品“越来越难”。我猜想,你的疑问也属于这一类。我认为,“越来越难”的原因在于,每写一本书,你的技能都有所提高,标准也随之上升。你知道写一本书需要什么(所有的构成部分),并想到:“天哪,我还得把这些再做一遍!还要做得更好!”所以,在头脑风暴的过程中,你会检验你的每一个想法。然而,此时你应该做的是尽可能多地提出想法,而不是对想法进行判断。
在每次写作开始时,我会做以下几件事:
建立一个形式自由的日记,用来与自己对话,向自己提问,深入发掘想要这样写的原因,记下想到的情节和人物。我会花(至少)几天时间来做这件事,不停地写。但是我会每天重读这份记录,编辑一下昨天写的内容,标出最好的想法,诸如此类。
在某一时刻,我会拿一沓长约十三厘米、宽约八厘米的索引卡去星巴克坐下,写下关于场景的想法。这些场景都很随意,我会写下脑海中的任何想法。我也会用词典游戏来激励自己——打开词典,翻到任意一页,选择一个名词,开始即兴发挥。当有了三十到四十个场景后,我把卡片打乱,任意选两张,然后看能不能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最后,我试着将想法写成“电梯游说”的三句话,力求内容扎实,能够有销路。正如第一章中讨论的,这归根结底是一个简单范式。第一句话,人物+职业+目前的情境。第二句话,以“时间”开头,写出不归之门——这会让主角进入主要情节中。第三句话,以“现在”开始,写出生死时刻。下面这个例子出于里斯·赫希的《局内人》( The Insider ):
威尔·康奈利是旧金山一家久负盛名的法律公司的合伙人,负责计算机公司的高级别合并谈判。
威尔在俱乐部庆祝时勾搭了一个俄罗斯女人,同时,他发现自己被一群俄罗斯小混混盯上了。他们想拿到威尔的客户正在研发的美国国家安全局的绝密计算机芯片。
现在,在俄罗斯小混混、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和司法部的追击下,威尔必须找到方法,赶在不法分子用科技进行大规模破坏之前,挽救自己的职业生涯并保住性命。
下一步取决于你想怎样扩展:你喜欢谋划全书(写出故事的大纲),还是喜欢随性写作(不写大纲,按直觉来写),还是处于中间状态?(参见第六章的“随性写作的危害”。)
我自己的方法是直接进入“镜子时刻”,因为它影响了一切。(关于这点,请参见第三章的“镜子时刻的反思”。)在镜子时刻,处在故事中间的角色必须进行反思。这对于理解角色的内心需求非常重要。
我知道有很多喜欢随性写作的人认为,任何形式的谋划都会引来麻烦,他们就想直接开始写作。这样也可以,只要他们能够意识到,自己实际上是在进行长时间的头脑风暴。有些人认为,这是找到原创故事的最好方式。我想说,这只是其中一种方式。他们仍需要做很多编辑和重写工作。然而,我讲的方式能让你更快、更有效地找到一个令人激动的原创故事。
卡利奥佩是史诗和故事的女神。她很善变。她根据自己的心情现身,挑逗你的想象,然后就飞去和阿佛洛狄忒狂欢。众所周知,在《伊利亚特》( The Iliad )和《奥德赛》( The Odyssey )的开篇,荷马就召唤了缪斯女神,而女神也回应了这位盲眼诗人。但其他很多作家,一个人在阁楼上忍受着寒冷和孤独,咒骂着缪斯的不予现身。
身为作者,你会怎么做?等待缪斯的降临?恳请宙斯施展力量,让他的女儿来光顾你的办公室或星巴克(咖啡馆)?
不!你没有时间可浪费。你还有书要写。所以,我建议你主动采取行动,戳醒这位任性的、昏睡中的仙女。
怎么做?玩游戏。用一段固定的时间来玩(每周至少一个半小时)。最重要的游戏规则如下:不要审查自己。把想要编辑的心放在一边,仅仅记录下你的想法。之后,隔些时候再回过头来审视这些想法。
以下是我最喜欢的十个召唤缪斯的游戏:
在写作的任何阶段都可以玩这个游戏,但在寻找想法的阶段尤其有效。不管你读到、看到或在大街上遇到什么,都训练大脑用“如果”的模式思考。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我看着角落里的人群,总是会这样想:如果她是个暗杀者怎么办?如果他是被免职的委内瑞拉总统会怎么做?
读新闻时,对每一篇文章提出“如果”。如果汤姆·布雷迪是机器人呢?如果那位在新婚第八天将丈夫推下悬崖的蒙大拿州新娘是个连环杀夫凶手会怎么样?如果她是个谈话节目主持人呢?
想一个炫酷的书名,然后写一本书。这听起来很奇怪?其实不然。在寻找故事时,书名能让想象力爆发。
书名有很多来源:诗歌、语录、《圣经》(the Bible)。找一本都是语录的书,比如巴特利特的,然后抄下有意思的词语。将从词典上随意选取的一些字词拼起来。故事的想法将开始浮现。
在写作生涯早期,雷·布拉德伯里列了一张清单,上面写着从他潜意识里冒出来的名词。这些名词成了故事的素材。
写一份自己的清单。让大脑梳理过往的景象并快速写下一两个提示词。我这样做过一次,写下了一百多个景象,其中包括:
窗帘(我记得我们家的宠物狗咬坏了新窗帘,所以我妈妈第二天将它送走了;我爬上树以示反抗,就是不下来)
山丘(我曾不小心点了火)
壁炉(在壁炉前,我们度过了快乐的家庭时光)
每一条都有可能产生一个故事或小说。它们是过去的回响。我可以选择其中一项,进行头脑风暴,想出大量来自心底的故事。
让想象力为你播放电影。闭上眼睛。坐下来“观看”。你看到了什么?如果是件很有趣的事,那么不要试图控制它。如果你想,可以轻轻推动其发展,但还是尽可能地让图像自由发展。你可以随意控制时长。
音乐能快速到达心灵。(卡利奥佩的妹妹欧忒耳珀是音乐女神。让她们一起发挥作用。)
去听那些打动你的音乐。选择不同的风格:古典乐、电影配乐、摇滚乐、爵士乐,以及其他任何给你活力的音乐。在听的时候,闭上眼睛,看脑海中会形成怎样的图像、场景或人物。
如果莎士比亚都可以这样做,那你也可以。偷来你的情节。没错,这位“埃文河畔的诗人”很少写原创的故事。他借用古老的情节,加入自己独特的魅力。
听着,这不是抄袭!曾有一位通讯员对我开玩笑式地使用“偷”这个词非常生气。他是好心,但是他误解了我的意思。在这个世界上,总共只有大概二十种情节(或多或少,这取决于你和谁讨论),这些情节是属于大家的。通过组合,再加工,你注入自己的想象力,而不是原样呈现那些人物和场景。
任何体裁都有其惯例。在类型故事中,读者期待某种特定的节奏和动作。为什么不利用这些期待来写出新颖的情节呢?
比如,将一个西部传说放在外太空是很容易做到的。《星球大战》( Star Wars )中有很多西部主题。(记得塔图因上的酒吧场景吗?)同样,肖恩·康纳利的电影《九霄云外》( Outland )就是木星上的《正午》( High Noon )。达希尔·哈米特的《瘦子》( The Thin Man )中的角色被罗伯特·A. 海因莱因带入未来,有了《穿墙猫》( The Cat Who Walks Through Walls )。经典电视连续剧《飙风战警》( The Wild, Wild West )就是老西部的詹姆斯·邦德——这一类型已经成了流行文化的一部分。
几年前,当僵尸题材很流行时,我跟代理人说要写一系列法律惊悚小说,讲述一个僵尸律师的故事。我觉得大多数人觉得律师和僵尸差不多。肯辛顿出版公司买下了版权,这就是我用笔名K. 贝内特发表的马洛里·凯恩系列作品。
詹姆斯·米切纳会提前四到五年开始“写”一本书。当他“有点儿想法”时,他会开始阅读这方面的书,多达一百五十到二百本。他浏览,阅读,做调查。他将这些都装到脑子里,最终再开始动笔。这些资料给了他大量的灵感。
当下,互联网使得做调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容易,但也不要忽略了传统的方法。我们仍有书,你也总能找到相关专家进行访问。如果你资金充足,去实地深入了解是个很好的方法。资料的来源太多了。
本质上说,痴迷决定了人物内心最深处的情感。它推动人物采取行动。因此,让人物有所痴迷是产生想法的好办法。什么样的东西会让人们痴迷?
自我
胜利
外貌
爱情
欲望
敌人
事业
创造一个人物,让其有所痴迷,看其怎样行动。
迪恩·孔茨的小说《暗夜之声》( The Voice of the Night )就是基于他“瞎逛”时想到的一句开场白:
“你杀过什么吗?”罗伊问道。
写下这个句子之后,孔茨才决定将罗伊写成一个十四岁的男孩。他接着写了两页对话,作为小说的开场。但这些都始于那句吸引人的开场白。
约瑟夫·海勒常用几句话来开启全书,他因此而闻名。有一天,他必须开始写一本小说,却没有灵感。在绝望中,这些开场白出现了:
在我上班的地方,有四个我害怕的人。这四个人中的每个人都有五个害怕的人。
这两句话马上引发了海勒所说的“各种可能性的爆发”,结果有了他的小说《出事了》( Something Happened )。
记住一个主要的教训:不要让善变的卡利奥佩歇着。毕竟她是缪斯,这是她分内的事。
作家要遵循的最重要的规则,是不要为了情节的发展而让你的主人公像傻瓜一样。(见第三章。)
然后,还有一条同等重要的规则。尽管这个话题主要针对的是惊悚小说,但是其他类型的作品也同样适用。惊悚小说写作的大前提是:出乎意料,合乎情理。
这并不容易。要不然,任何人都可以写出《第六感》( The Sixth Sense )了。即使是M. 奈特·沙马兰也不能每次都写出《第六感》来。
所以我们怎样才能尽可能地让小说的结尾合理?
在开篇,读者可以接受任何预设。他们愿意将质疑放在一边,除非你写得实在是太荒谬了。换句话说,读者是站在你这边的。他们支持你。因此,你跟他们签下了隐形的合同。他们负责将质疑放在一边,你负责给他们一个好结局。
我经常听到作家说这样的话:“这个故事的前提很不错。我不知道它会怎样结束,但它肯定会结束。如果我不知道它会怎样结束,那读者肯定也不会猜到。”
用哲学的话讲,这叫“不合逻辑的推论(non sequitur)”。我可以举出一位著名的作家,此人的最后一本书受到了读者的严厉谴责,因为虽然故事预设很好,但经过几百页的悬疑描写之后,结局非常荒谬。出于情分,我不想说出这位作家的名字,因为我也知道写作这件事有多难。
然而,我曾听到这位作家说自己不担心故事会怎样结束,结局自然会到来。这位作家为此付出了代价。
惊悚小说、推理小说或任何以悬疑为主导的书都不会始于悬念、主体故事或主角介绍。你的故事世界总是以过去开始,以对手的密谋开始。(备注:这里不是指你的作品的开篇,而是你身为作家在写作之前应该知道的事。)
厄尔·斯坦利·加德纳将其编排推理故事情节的方式叫作“谋杀者的阶梯”。从最底下一层梯阶开始,直到最上一层,一共有十层:
10. 消除被忽视的线索和线头
9. 错误的猜测
8. 掩盖证据
7. 逃亡
6. 真实的谋杀
5. 没有退路的第一步
4. 机会
3. 计划
2. 诱饵
1. 动机
所以,你首先要明确的是谋杀者的动机,它根植于反派角色的心中。然后,这个人忍不住采取行动,制订计划,寻找机会,等等。佩里·梅森接到案子后,在侦探保罗·德瑞克的帮助下,顺着阶梯寻找线索,寻找反派可能犯下的错误。
这些步骤的重点在于,当你为反派搭建阶梯时,不仅会让故事的前提可信,也会为剧情转折和其他问题提供灵感。
这是我在工坊中提出的写作练习。很简单,却很有用。在构建情节的某些时刻,不论你是喜欢做好大纲,还是随性写作,你都应该停下来,将反面角色放在法庭上。他面对陪审团,必须给出总结陈词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辩护。
这一步骤能让你的反面角色变得丰满,增添人物维度,或许也会为其引来一丝同情。这也能防止你创造出那种可怕的恶棍形象。请不要写陈词滥调。
我看到一个坐在后排的、喜欢随性写作的人举起了手。“你有什么问题?”
“我没办法那样写!我必须在写的过程中慢慢去发现!”
“知道你会发现什么吗?你必须让自己写的东西有个结局。因此,你必须回过头去修改、调整,以匹配结尾。最后你会发现,有太多情节没办法改动,除非全部推翻重来。所以最后你会妥协。有时候这样行得通,但即使是畅销作家,也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成功率。然而,如果你按照我说的步骤做,尽管你还是会随性写作,但是起码有一个方向。”
“但是……但是……”
“没有但是!你知道,写作并不容易。要是那么简单,当名人想进军惊悚小说市场时,就不会雇写手了!”
有道理吗?你曾发现自己必须面对不合理的前提吗?按这些步骤走,这个问题将不再发生!
在多产作家的万神殿中,有一个人比其他人的地位都要高。艾萨克·阿西莫夫写了五百多本书。他写过科幻小说和非虚构作品,写过关于数学、科学、《圣经》和莎士比亚的书,还写过几本二十世纪最赚钱的小说。
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没有其他生活。
这话不全是玩笑。阿西莫夫自己也承认,写作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是谁,决定了他要做什么,也因此限制了他的社交生活。他曾经写道,如此高产对妻子来说也很不容易。
他说,他总是不停地写,即使他没有坐在那里写作。他的意思是,他的脑子在思索写作的事情,总是在整理想法,有时是不由自主地这样做。
同时应对多个写作计划可能完全违背了写作者的本性。我认识许多作家,他们都说不能同时专注于多本书。我感觉,这只是习惯问题。如果有充足的时间和练习,他们也可以同时应对好几本书。
我想让你把自己想成娱乐公司,比如电影制片厂。
有三件事是好的电影公司必须要做的:决定购买哪个故事、制作哪个故事、上映哪个故事。如果你想成为一个多产的作家,也应该这样做。
首先,你必须决定扩展哪个想法。每周花半个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来提高创造力。做游戏,运用写作提词卡,刻意想出一些故事来。迪恩·孔茨是当下最高产、最成功的作家之一。在他写作过程的早期,他一直会做这些事。
他会想一些标题,只是标题。然后时不时地,其中一个就会引发一整个故事,就像我前面说过的那样。
他写出脑海中蹦出的有趣的开场白。他会写很多开场白,直到其中一个抓住他,并让他好奇接下来要怎么写。他会写出故事的后续,就为了看看这个开场白会将他引向何处。
学习孔茨的模式,最终,你将拥有一长串可以保存在案的想法和立意。时不时看看这些想法,决定你想继续写哪一个。
当我想要进一步发展时,我就会把那些想法放入另一个文件夹中,我称之为“优先考虑的立意”。
我会花时间扩充这些想法。我会新建一个“白热化文件(意为尽快写作)”,在上面随意收集与之相关的内容。一开始,我会写出关于人物、情节发展和起伏的想法。对一些不同的想法采取同样的措施,使我能够同时处理不同的写作项目,就像电影制片厂一样。
最后就是通过某个写作计划。这时,我会变得很严肃,因为这关乎一本新书、新小说或新故事。
当然,上述的这些都有改变的余地。就像有些样片预示着电影项目不会顺利,我也会将某个写作计划放入“修整计划”中,暂不让其通过,晚点儿再来审查。我的目标是同时有两到三个可实施的项目。
顶级电影公司会有至少一部出于热爱而做的电影。投资这部电影不是因为有望获得巨额回报,而是因为公司里的某些人觉得这件事值得做。
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到七十年代初的黄金时代,有许多出于热爱而做的电影问世。某些有史以来最好的美国电影都是小型的个人项目。比如,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的《窃听大阴谋》( The Conversation ),马丁·斯科塞斯的《曾经沧海难为水》( Alice Doesn’t Live Here Anymore ),保罗·马祖斯基的《奇妙的爱情》( Blume in Love ),伍迪·艾伦的《安妮·霍尔》( Annie Hall )。
这些项目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期开始衰竭。那时,好莱坞电影大获人心,总是追求像《大白鲨》和《星球大战》那样的热卖电影。
但时不时地,某部个人电影也会悄悄地进入影院,流行起来,提醒我们热爱的力量能够带来什么。
所以,我建议你在后兜里装一个出于热爱而进行的写作计划。你可以带着狂热投入这个项目中,而不用过多地考虑宣传和销售。
如果你写作的目的是赚钱,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因为,出于热爱的写作项目会让你成为更好的作家。这样的写作方式能让你放松下来,舒展筋骨。
事实上,快速写作是一个很好的练习方式。在早上做最重要的事,也就是出于热爱的写作。写个三百、五百或一千字,你就会发现,当你继续去写主要项目时,你会更加专注,更加自信。
如果你喜欢,也可以用日记的形式。
最重要的是,努力做到快速地写,不要过多地担心文体。这是为了放松你的思想,拓展想象力。
失败的方式有很多。
比如,一个新买了船的人,第一次给船加油时,错将钓竿管道当成了油箱。加完油后,他启动引擎。
汽油点着了,船主被炸飞,之后掉入水中,被救了下来,但是船却没有了。(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在阻止自己写作这方面,你也可以很有创造力。事实上,或许你正在(无意识地)做一些阻止自己写完一本(可能畅销的)书的事。
如果你想确保能够写完(并卖出)小说,必须避免下面这七件事:
作家们喜欢带着电脑或笔记本去他们喜欢的写作据点。或许你选择的据点是星巴克。你坐下来,点了一杯咖啡,双手捧着它,慢慢地喝着。你总是让手指离开键盘。你会看看窗外,等待一群人字形鸿雁飞过。要是没有窗户,你会观察其他顾客,确保他们能够看到你无比专注的表情。
你等待着灵感的到来。它一定自高处而来,像火焰一样将你填满。
在此之前,你一个字都不写。如果你忍不住想在没有灵感的情况下开始写作,你或许会立即打开蜘蛛纸牌游戏。你告诉自己,这能放松思想,让灵感迸发。
当然,坐在咖啡馆里让别人看着你,等待灵感的到来,这与很多作家的做法相反。他们不会等待灵感。就像杰克·伦敦所说,他们会“带着棍子”去追逐灵感。他们会听从彼得·德·弗里斯的建议:“当我有灵感时就会写作,我会确保自己每天早上九点时有灵感。”
写小说没有什么奥秘:写,迅速解决小问题,完成初稿后对付一些大问题。
你应该这样做:
设定写作指标。 指标的设定不是基于你思考写作所花的时间,而是基于你写了多少字。每天或每周设定一个指标。找出让你感到舒适的指标,在此基础上增加百分之十,就是你的写作目标。
重读前一天的写作,然后继续。 通过阅读昨天写的内容,你可以回到故事当中。修改一些细节,大部分是拼写或文风,然后继续写今天的内容。
神投手萨奇·佩吉说过:“不要往回看。有东西可能正在逼近你。”
对生活来说,这条建议很好。同时,你也应该将其运用到写作中。
如果你想失败,只需不断地担心你写得有多差。每写一千个字左右停一下,然后想一想:这是人类读到的最差的文字了。我的波旁威士忌放哪儿了?
有时人们称之为“内心批评”,不断地左顾右盼只会加重它。
如果你长时间思考这些问题,它们就会变成恐惧。杰克·比卡姆是一名小说家,但是他的写作指导书更出名。他说过:
我们所有人都会害怕:怕看起来很傻,怕没有想法,怕作品卖不出去,怕不被人注意。
我们小说作家就是以恐惧谋生的,而不仅仅是看起来很蠢。有些恐惧或许永远不会消失,我们必须学会与之相处。
很多作家不仅学会了与质疑和恐惧相处,还学会了如何打败它们。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就是在键盘上不停地打字。
他们专心于面前的文字,用力驱赶内心批评。
他们通过写作练习来训练自己:
五分钟一直写 。写作五分钟,可能的话,将它作为早上的第一件事。一直写,不要停下来去想你写的到底是什么。不要修改。只是一直写。
一页长的句子。 选择一个事物(一间房或一个人)进行描写,写一个一页长的句子,不论写了什么离题的话,都不要停下来编辑。
列表专业户。 当你没有想法时,列个清单。进行头脑风暴,不去审查任何想法。关掉你的过滤器。写出很多想法,从中挑选最好的。
让批评闭嘴。 让内心批评停下来的作家不必担心单词对不对。他们只需写下来。
不论你有没有写完初稿,这一点都同样适用。这是艺术反叛者的呼喊,他们至死都会谴责那些规则、技巧以及任何与结构有关的事。
这的确让人感觉不错,好像你是世界的主宰。你可以完全忽略在你之前的所有讲故事的人(记得称呼他们为“雇佣文人”或“文字贩子”)。但事实是,这样做很有可能让你的作品无法出版。
那些作品卖得好、有读者群的作家们都会严肃对待写作技巧。他们会学习技巧,不必为此道歉。他们获得来自编辑、评论家、可信而客观的朋友们的反馈。他们读了很多小说,不断检验其中的技巧。
他们会分析成功的故事。在阅读中,他们提出问题,用自己的发现来提高自己作品的质量。例如:
这位作家是如何做到让我想继续读下去的?
我为什么会被主角吸引?
代价是何时提高的?
作家是如何融入次要人物的?
这个场景为什么有效?
这个冲突的关键是什么?
作家如何处理对话?
你会发现这些勤勉的作家会阅读《作家文摘》( Writer’s Digest )和写作类书籍。他们运用并实践学到的知识,通过试错慢慢成长为作家。
有一个方法,不仅能确保你写出不值得读的作品,还能毁掉你的写作事业。自大和轻蔑是可选的两个武器,它们能够摧毁你的出版之路。
当你被拒稿时,不要将之视为针对你的侮辱。不要将编辑和代理人视为喜欢说“不”的讨厌鬼,不要认为他们只会坐在电脑前一边大笑,一边发出他们最喜欢的东西:冷漠而模式化的拒稿信。
一定不要将这些发布到你的社交媒体上并指名道姓地谴责他们。
那些突出重围、获得写作事业成功的人相信自己能够从拒绝中恢复——甚至学到东西,并以此来激励自己写得更好。
记住作家罗恩·戈拉特的警告:“不要把对文稿的拒绝当成对你这个人的拒绝,除非有人指着鼻子对你这样说。”
拒绝的确很伤人,这点必须承认。但这是过程的一部分,将一直存在。记住做以下几件事:
沉溺其中,然后写作。 让拒绝伤害你半个小时左右,然后回到电脑前写作。
从批评中学习。 仔细阅读出版社的信和你的原稿,努力找出这次拒绝带给你的教训。要明白,出版行业的人实际上也很希望找到新作家。
现在,让我们谈谈小说家会犯的最大的错误:追逐市场。你或许会忍不住学习畅销书作家,试图发现一种趋势并参与其中。
在出版界有一个说法:当你发现趋势时,已经来不及加入了。当你写完你觉得会很受欢迎的作品时,船早已漂远。
接受这个说法,尝试写点儿新东西,写代理人和编辑在寻找的东西:一种新声音。
作家需要对市场敏感。要知道,出版商是以赚钱为目的的;他们对新作家的投入需要有所回报。
但是,优秀的作家仍会努力创造新东西,他们用精湛的技术来传达自己的心境和热情,让读者看到他们眼中的景象。
是的,景象。每个类型的作品都需要它。正如著名代理人唐纳德·马斯在《小说中的火》( The Fire in Fiction )中说的那样:“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要想写出新东西,试着这样做:
拓展一个故事的各个方面。 一边写故事,一边感受它。
大量阅读材料。 阅读你的写作类型以外的作品,甚至是诗歌!不要去追逐流行,而是要拓宽你的文体范围。
即使电子书迅速发展,即使现在要“发表”任何东西都很容易,作家们在发表作品时也不要浪费机会。并不是你写的所有东西都值得作为自出版电子书发表。
依赖自出版会减少你必须获得成功的压力。自出版的简单便利,加上你愤愤不平的态度,将给你的写作带来双倍打击。
你的目标应该是在电子书和自出版这种非传统出版模式下夯实基础——找到一些万无一失的方法来检验作品:
借助测试或请试阅者来检验。 不要过于相信自己。你要知道,你需要客观的读者,让你信任的人来告诉你作品中具体哪一点不好。然后想办法修改。
聘请一个优秀的自由编辑。 你要知道,传统出版业的一大优势在于专业的编辑,所以请一个口碑好的自由编辑来检查你的作品是很值得的。注意,是“口碑好”的。也有很多差劲的编辑,他们高兴地拿着作家的钱,工作质量却很低。
如果所有方法都失败了,你仍在挣扎,那么记住:永远不要停止写作。
记住那些坚持下来并最终找到代理人或出版商的人,比如凯瑟琳·斯托基特。她花了五年时间完成了《相助》( The Help )的写作和编辑,却在接下来的三年半时间里一直遭到代理人的拒绝——总共六十位代理人拒绝过她。第六十一个代理人接受了她,接下来的故事你们都很清楚。
出版过作品的作家会告诉你,写作就是关于坚持的——所有成功的作家都是这样。他们会告诉你:只要你有电脑和键盘或笔和纸,你就能写作;只要你写作,你就有机会出版作品。
作家大卫·艾丁斯说过:“不断地写。不断地努力。不断地相信。或许你仍然不能成功,但至少你让自己做出了最好的尝试。如果你没有心结,那么写作就不适合你。继续编织心结吧。”
不久前,我厚脸皮地在小组博客Kill Zone上发表了写小说的三条规则。这条博文引起了关于什么是“规则”和什么是“原则”的激烈讨论。但总体而言,大家一致同意下面三条规则对卖出小说非常重要:
1. 不要让读者感到无聊。
2. 让人物处于危机中。
3. 用心去写。
在这里,我想讨论作家最好忽略的一些写作建议。
这些建议从何而来?我觉得,纽约斯克内克塔迪的一位疯狂科学家伪造了这些写作建议病毒,并将之转化成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然后,他秘密谋划,让这些气体渗入评论圈,感染了评论家们。于是评论家们开始散布这些有害法则,似乎它们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现在,我要为你提供这种气体的解药。
这个病毒可能是由埃尔默·伦纳德散布的,他曾匆匆忙忙列了一个规则清单,却成了写作者的神圣法则。如果他的建议是“不要打开一本充满静态、单调内容的书”,我就完全赞同。
这条规则是胡说八道的,原因为:天气可以为开篇事件增加维度和气氛。如果你这样使用它,将天气融入行动中,就是很好的开头方式。
看看狄更斯的小说《荒凉山庄》( Bleak House )的开头,或者斯蒂芬·金的短篇小说《你所爱的都将被带走》(“All That You Love Will Be Carried Away”),或者安妮·拉莫特的《蓝鞋子》( Blue Shoe )中更加静谧的开头。他们都运用天气营造了极好的效果。下面是杰克·比卡姆的西部小说《刽子手的领地》( Hangman’s Territory )的开头:
暮春的风暴十分疯狂。在东边,蓝灰色的云迅速移动,愤怒地冲向吉布森堡。在西边,太阳小心翼翼地从最后一帘雨中窥探世界,从云中倾斜下来,让空气变成了陌生、沉默的亮黄色。今天的闷热已被打破,现在,傍晚变得凉爽而湿润,雾气魔法般出现在印第安民族的红色土地上。
埃克·杰克逊扔掉了沉重的帆布,他一直在帆布下等待着。他走出两块岩石之间的庇护所,望着天空,他的靴子陷入红色的泥土中。
如果你觉得天气能和人物的心情、情感互动,那就可以用天气开头。
以对话开头会立即产生冲突,这是大多数未发表作品的开篇缺乏的内容。有时,这个规则又被说成“不要以没有说话人的对话开头”。这简直是一派胡言。因为,读者的想象空间有足够的耐性和适应性。如果他们被对话吸引,就会多等几行,直到找到说话的人。在这个过程中,读者并没有错失什么。
例如:
“汤姆!”
无人应答。
“汤姆!”
又无人应答。
“汤姆!”
“这孩子到底怎么啦?我真搞不懂。你这个汤姆!”
还是无人应答。
老太太拉低眼镜,从镜片上方朝房间看了看……
——马克·吐温《汤姆·索亚历险记》
(
The Adventures of Tom Sawyer
)
“你想说点儿什么想法?”
“关于什么的想法?”
“任何事。关于这件事。”
“关于这件事?是的,我有一些想法。”
她等待着,但他没有继续说。他在去唐人街前就已经决定,这就是他的方式。
——迈克尔·康奈利《最后的郊狼》
(
The Last Coyote
)
“姓名?”
“罗伯特·特拉维斯。”
“职业?”
“采矿工程师。”
“住址?”
“木卫三的木星开发小组第七中心。”
“为什么要参观月球?”
“我正在检查梅尔纽布伦姆区域新型达尔梅耶单元的性能。我们计划做些调制,将之应用到木卫三的纯达特区域。”
“我知道了……”通港检察官在我的资料里搜寻着什么,“你的大脑分析表呢?”
——德怀特·V. 斯温《被调换的人》
(
The Transposed Man
)
如果背景故事指的是闪回片段,那么这个建议就有可取之处。如果读者读到了极有吸引力的故事,他们就会为了获取背景信息而长时间地等待。但如果你用一个长长的闪回片段阻碍了开头的前进,那么你就失去了叙事的力量。
然而,如果背景故事指的是人物的历史,那么这个建议就毫无依据可言。事实上,要在读者和人物之间建立联系,背景故事非常必要。如果我们对冲突中的人物一无所知,我们就不会参与到他们的麻烦事中。(去读孔茨和斯蒂芬·金的作品,他们巧妙地将背景故事集融入了开头几页中。)
我给学习写作的学生们提出过一个很简单的指导原则:在开头十页中写下三个背景故事句。可以三句放在一起,也可以分开。在接下来的十页中,写出三段背景故事,可以一起,也可以分开。(参见第四章的“如何处理阐述和背景故事”。)
我发现这对写作初学者来说非常有用。
更合理的建议是:写出你是什么样的人。写你所爱的。写你需要知道的事。
一些文学专家能够自然而然地写作,不用考虑技巧问题。这些人可以自成一派,把酒言欢。
除此之外的作家一定会从学习技巧的过程中受益匪浅。我听一些作家说,他们不想学习技巧是因为担心技巧损坏作品的纯粹性。他们中有些人拿下了合同,卖出了五百本书。然后,他们就会在作家研讨会上大放厥词,声称没有结构这一类东西,并表示参加作家研讨会只是浪费钱——这些人该做的就是回家写作。(据我所知,这种事确实发生过几次。)
我的建议是:不要当这种作家。
前几天,我查看一些旧文件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几年前的一张小纸条。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正在路上,准备去和桑德凡出版社商谈。我正在为下一个写作计划做准备,想让它初具雏形。一直以来我都在努力这样做。
当时,有一个想法已经在我脑海里徘徊了一段时间。它基于两件事:第一,一次不愉快的会面,对方是我过去认识的人,他坚持要涉入我现在的生活;第二,我喜欢的一本小说的情节,来自约翰·D. 麦克唐纳的《刽子手》( The Executioners ),即电影《恐怖角》( Cape Fear )的故事原型。
我将这两件事放在一起。顺便说一句,这是构思情节的很好的方法。迪恩·孔茨是这方面的大师。例如,孔茨最好的惊悚小说之一《午夜》( Midnight ),就是《人体异形》( Invasion of the Body Snatchers )和《冲出人魔岛》( The Island of Dr. Moreau )的结合体。孔茨甚至在书中提到了这两部作品的名字,向那些能够认出情节线的读者们“眨眼”示意!但是所有的角色和情景都是新的、原创的。这就是构思情节的过程。
总之,当时我坐在大急流城的宾馆里,写下了这张纸条:
一个男人要保护他的家庭,需要走多远?对律师萨姆·特拉斯克来说,这比他想象的要远得多。因为,当他过去认识的某个不受欢迎的人出现,并决心破坏他的家庭时,萨姆必须离开法律的文明角落,走进内心的黑暗深处。
作为一个被我在宾馆里匆匆写在笔记本上的想法,这个主意还不错。这个想法就是我的小说《无法可依》( No Legal Grounds )的基础。这本书成了畅销书,也是我最喜欢的惊悚小说之一。
原因就在于想法。如果你的想法一开始就不够精彩和简单,那么你很有可能行走于淤泥之中,偏离轨道。你应该能够用几句话说清你的想法。
在南北战争期间及之后,一位以自我为中心的南方美女不得不为了家庭而奋斗。她甚至要抗拒一位帅气小流氓的魅力,即使他长得很像克拉克·盖博。
为了回家,一位堪萨斯州的农村女孩必须在这座充满小矮人和飞猴的岛上杀死邪恶的女巫。在稻草人、铁皮人和狮子的帮助下,她沿着黄砖路走下去,面临着各种危险。
这样一个简单的总结才是你的锚,是黑暗中的照明灯。它让你专注,写出有机统一的场景。
在现实世界,重要的是位置、位置、位置。
在小说世界,重要的是想法、想法、想法。
确保你在写作前知道自己的想法。
一位朋友推给我一份好读网(Goodreads)上的有趣信息图,主题是“读者为什么放弃了一本已经开始读的书”。在那些原因中,你会发现:
无力的写作
荒谬的情节
不讨喜的主角
但目前排名第一的原因是:太慢了,无聊。
这听起来很有道理,不是吗?带着对萨默塞特·毛姆的尊敬,我相信,写小说至少有一条规则,那就是不要让读者感到无聊!
因此,如果我可以扮演我最喜欢的角色——世界上最有趣的人,那么我会对你说:“找出读者不喜欢的事,然后……不要做那些事。”
谢谢。
让我们来看一看。
这可能指缺乏想象力或平淡无奇的句子。没什么特色。没有约翰·D. 麦克唐纳所说的“不唐突的诗意”。你必须有一点儿文采,或者有代理人和编辑们所说的“声音”。为了帮助你形成声音,试着读一些其他类型的书。或者听从雷·布拉德伯里的建议,读诗。换句话说,脑子中装点儿好词佳句。这能够自动拓展你的文风。
惊悚小说作家很容易走入这个误区。我记得读到过一本惊悚小说,开头写的是一些军人闯入了某人的房子。他震惊了!发生了什么?暴政!就在他的家里!为什么?因为首长想要与他秘密会面。但我想的是,为什么要派一队训练有素的军人闯入一个男人的郊区房子,让他吓掉了魂?尤其是军人们知道,这个人并不构成任何威胁。他没有武器,也没有任何理由抗拒。并且,为什么要吵醒街坊邻居(一个被忽略的情节点)?为什么不直接礼貌地敲敲门,让这个家伙跟他们走一趟?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是,这位作家想要以宏大的、戏剧化的、惊心的场面开头。但是这里并不合情理。所以,我放下了那本书。
每个情节都要言之有理。(参见第一章中关于故事前提不合理的内容。)情节越离奇,你就越要努力地使之合理。放着某些情节点不理,或者写一些不合理的情节,只会把读者从故事中推出来。所以,努力吧。
大体而言,写好不讨喜的角色(做一些常人不支持的事)的秘诀是给角色一个讨喜的特点。例如,斯佳丽·奥哈拉,坚韧,有决心;而夏洛克·福尔摩斯虽然是个自大的人,但他有资格这样做——他总是房间里最聪明的那一个。
至少给读者一个理由,让他们期待角色最后能够获得救赎。当吝啬鬼埃比尼泽·斯克鲁奇看到年轻的自己时,他敞开心扉,于是变得像老菲茨威格一样乐善好施。或许这样的故事可以重演!
这是最主要的一条。可说的太多了。以“希区柯克的格言”为基础,我主持过一个三天的集中训练营。当被问到什么是有吸引力的故事时,希区柯克说:“拿掉了无聊部分的生活。”
如果必须以电报的形式说明普遍原则,我会说:
创造一个有吸引力的角色,把他放入和对手的“死亡对决”中(死亡可以是身体上的、职业上的或心理上的),只写那些能够反映或影响这次对决的场景。
这个原则很简单,很直接。
学习如何去做需要花费时间,需要练习,也需要永不止步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