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年,北洋政府落实了清华学校的留学费用。终于在8月2日,侯德榜等16名第一届毕业生及教师、家属等21人,在校长周贻春的带领下,到上海办理签证。众人乘坐中国号轮船从中国香港出发,于25日抵达美国旧金山港。侯德榜到达美国后,为当时世界前沿学科的化学科技所震撼,放弃了原定去波士顿大学学习造船或机械工程的计划,转考入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化工科学习。侯德榜在该校崇尚自由探索、独立钻研的学习氛围中,只争朝夕、埋头苦读。在校期间,他加入麻省理工学院的世界俱乐部、中国俱乐部等团体,与任鸿隽、陈衡哲、胡适、杨杏佛等人积极组织中国科学社活动,参与编辑《留美学生季报》和《科学》等刊物,撰写和翻译了大量科普文章,为国人打开了一扇了解西方世界的窗。
侯德榜在麻省理工学院先攻读力学工程(大二),之后同时选修力学工程和化学工程两个专业的课程(大三)。最后一学年,选修化学工程(大四)。1917年,侯德榜获得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学士学位后,继续在该校的化学工程实习科学习,其间赴美国东部各大化工厂实习。9月,他考入纽约布鲁克林普拉特学院,跟随著名化学家艾伦·罗杰斯教授学习应用皮革化学。1918年,他在罗杰斯教授组建的制革工厂参与制革和应用皮革化学课程研究,并获得美国制革化学师文凭,其后考入哥伦比亚大学化学工程学院学习。这个时期,他在《留美学生季报》上发表了《中国今日不容自争说》《参观美国中部制革厂纪》《工厂建设应宜注意之种种》《策励中国留学生》《〈留美中国学生季报〉创办历史及其历来办理情形》等文章。
1.1913年,侯德榜留学美国的中文签证。
2.1913年,侯德榜留学美国的英文签证。
3.1913年,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入学要求及教学课程说明。
4.1914年,美国麻省理工学院中国学生名录中关于侯德榜的记载。
1915年8月27日至9月4日,在康涅狄格州举行中国学生联合会美国东部区第十一次会议,参会者于会后合影。坐在最前排草坪上右起第十四人为侯德榜(图中箭头标注者)。
范旭东(1883—1945)
原名源让,字民俊,祖籍湖南湘阴。近代著名爱国实业家,中国化学工业奠基人。1900年随胞兄范源廉赴日留学,改名范锐,号旭东。1909年考入京都帝国大学学习应用化学。1912年归国,于北洋政府财政部任职。自1914年起,相继创办久大精盐公司、永利制碱公司、黄海化学工业研究社及青岛永裕盐业公司等机构,打造了蜚声海内外的“永久黄”团体,奠定了我国以海盐、煤炭为原料,以酸、碱为两翼的化学工业发展基石,为我国化学工业做出不可磨灭的历史贡献,被尊称为“中国民族化学工业之父”。
1919年,侯德榜获得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化学工程硕士学位,并加入美国化学会及机械工程学会。此间,陈调甫与爱国实业家范旭东等人共同发起创办天津永利制碱公司。赴美进修期间,他受范所托,负责“接洽工师、购置仪器、设计工厂”等事宜。经范源廉和旅美华侨、华昌贸易公司总经理李国钦推荐,侯德榜与徐允钟、吴承洛、刘树杞、李德庸配合陈调甫,翻译法国工程师杜瓦尔设计的碱厂图样。此次合作后因其设计方案以及“雏形工厂”建设拖延等原因,被迫放弃。陈调甫与侯德榜、刘树杞等人,在纽约化学师俱乐部与原美国马叙逊碱业公司工程师孟德晤谈,以2万美元的价格请其代为设计永利碱厂。
1.1915年,侯德榜在《中国学生季刊》发表《划一译名刍议》。
2.1916年,《留美学生月报》刊登的留美中国学生会职员,下方左起第一人为侯德榜。
3.1916年,侯德榜在《留美学生月报》发表文章《原人口》和译作《美国人之日本实逼处此论》。
4.1916年,美国麻省理工学院中国留学生会合影,最上方一排左起第三人为侯德榜。
1.1918年,普拉特学院制革和应用皮革化学课程1918级师生合影。中排右起第二人为侯德榜,前排左起第三人为项目总负责人艾伦·罗杰斯博士。
2.1917年,侯德榜在《科学》杂志发表《炭化矽之制造》。
3.1918年,美国普拉特学院的主楼外景。
1.1918年,《科学》第4卷第1期刊发侯德榜在1917年科学年会上的演说词《科学与工业》。
2.1918年1月,美国《鞋和皮革》杂志刊登的普拉特学院制革和应用皮革化学课程1918级师生在制革工厂合影。第二排左起第三人为侯德榜。
3.1918年,美国普拉特学院的小型制革工厂内景。
4.1918年,哥伦比亚大学中国学生会合影。最上排左起第四人为侯德榜,前排左起第五人为赴美进修的张伯苓。
李国钦(1887—1961)
字炳麟,湖南长沙人。1910年官费留学伦敦皇家矿业学院。1914年回国,任华昌炼锑公司业务部副经理,奉派赴美筹设贸易公司,发明有碳化钨李氏冶炼法。后华昌公司破产,自创纽约华昌贸易公司、美国华昌矿冶精炼公司,将中国的钨、锑、锡等矿产品及桐油等农副产品输往美国,再将美国先进的工矿设备器材运回中国。永利公司的塘沽、南京、四川工厂所需进口设备物资均由其代购。近30年间,为国内近40家纺织、化工、采矿、炼钢、铸币工厂代理设备器材进口,为国内实业和冶金学术发展做出了积极贡献。
1919年,陈调甫回国后负责永利碱厂建设,他向范旭东力荐侯德榜。1920年,在哥伦比亚大学准备博士论文答辩的侯德榜,收到范旭东致电,邀请其出任永利碱厂总技师。侯德榜欣然受命,并约定在获得博士学位后,暂时留美参观工厂,并为碱厂验收设备。此间,他为突破我国无法制造鞣革铬盐的困境,发明了铁盐鞣革法专利技术,在其撰写的论文《铁盐鞣革法》中论述了铁盐鞣制品易出现不耐温、粗糙、粒面发脆、易腐、易吸潮等缺点的主要原因,并首次提出解决对策,受到国际化学界的瞩目。该论文在《美国制革化学师协会会刊》上分4期连载,是制革界至今仍被引用的经典文献。
1.1918年,麻省理工学院年报上对1917届学生侯德榜(左)的介绍。
2.1920年6月,《留美学生月报》刊登的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中国学生会会员照片。下方第一行,右起第四人为侯德榜。
3.1918年,初到美国伊利诺伊大学进修的陈调甫(右一)与东吴大学同学合影。
4.1920年6月,在《美国制革化学师协会会刊》发表论文《皮革中铬的容量测定法》。
陈调甫(1889—1961)
名德元,字调甫,江苏苏州人,著名实业家、化工专家和教育家。1916年毕业于东吴大学,1917年获硕士学位。同年与范旭东等人进行制碱实验成功,后共同发起创办永利制碱公司。1918年赴美国进修,受范旭东所托,负责碱厂设计、设备订购和人才延揽等事宜。1919年回国后,主持碱厂建设。1929年创办天津永明漆厂,成为我国油漆大王。1933年为南京永利娅厂踏勘选址,培训技术人才。抗战期间,油漆厂被日寇所占,避居上海,曾赴四川支持“永久黄”团体事业。新中国成立后,任化工部华北化工研究院副院长、天津化工学院副院长等职。
侯德榜在《铁盐鞣革法》论文的致谢词中说,他对制革学科的最初兴趣应归功于其导师艾伦·罗杰斯(Allen Rogers)教授,如果没有他的指导和帮助,自己的论文撰写不可能顺利开展。1922年,艾伦·罗杰斯也在其著作《实用制革》第3版中,用整个第7章介绍侯德榜的铁盐鞣革法,并对他出色的工作进行了评价。此后,他们两人共同向美国政府部门提交铁盐鞣革法的发明专利申请,并在1925年获得了批准。
1.1921年,侯德榜获得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博士学位时的照片。
2.1920年12月18日,范旭东致电侯德榜,聘请其为永利碱厂总技师的电报底稿。
3.1921年2月,《美国制革化学师协会会刊》刊登的《铁盐鞣革法》。
4.20世纪20年代,美国纽约附近的制碱工厂。
1.20世纪20年代,留学哥伦比亚大学的侯德榜(左一)、查良钊(左二)、欧元怀(左三)、蒋廷黻(左四)与房东(前排中)合影。
2.1921年,正在土建基础施工的永利碱厂白灰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