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等同于神话和苦难修辞中的人的理解,从我面前的事物以及被认为是自我观念的人出发所进行的反思性分析缺少什么?这种反思缺少的是感情的维度。
我们由之出发的“苦难”的理解,确实是一种悲怆的理解;是否有可能为哲学恢复这种悲怆本身?首先必须背弃它,驱除它,还原它:通过将事物和人作为反思参照,这造就了打破悲怆的先验反思的作品。
形式主义的优点在于把最初只是巨大而混乱的情感的问题变成了一个哲学问题。但是,通过严谨获得的东西在丰富性和深度上是不足的。是否有可能从这种严谨中恢复这种充实?是否有可能从还原和排除它的东西出发来理解情感?
这个方法问题涵盖了另一个问题,后者涉及问题的基础:如果感情哲学是可能的,那么它与人的可能犯错性的研究有什么关系?在自我 感情 中,除了在其中构成一般意识的对象筹划和在其中决定自身意识的人的筹划中,还有什么东西呢?在意识之后,在自我意识之后,还有什么实例可以显现出一种新的人的比例失调的情感?
正如我们所看到的,“比例失调”仅 在 事物的客观性即人的人性 上 得到领会:我们最终是否会怀着这种感情抓住自行生成比例失调的时刻?正是在这里,我们找到了柏拉图关于θυμός的宝贵观念,人的灵魂中最卓越的中介功能;θυμός是从βίος到λόγος (1) 的活生生过渡;它既分离又统一了生命的情感或欲望(ἐπιθυμία) (2) ,以及《会饮》所称之为ἔρως (3) 的精神情感;柏拉图在《理想国》中说,有时,θυμός与理性一起战斗,它是理性的能量和勇气,有时它与欲望一起战斗,它是欲望的进取、刺激和愤怒的力量。现代的感情理论能否回归柏拉图的直观?
如果这可能的话,我们将不得不说可能犯错性人类学的第三个例子就是“心灵”,即 Gemüt ,也就是情感。通过从一般意识逐步发展到自我意识和感情,或者如果人们更喜欢说从理论到实践和情感,哲学人类学将朝着一个既更内在又更脆弱的点前进;我们记得,一般意识的脆弱性时刻是先验想象力,既是理智的又是感性的;但是先验想象力,即认识的盲点,在其对面(事物)中有意地自我超越;言语和显相的综合也是事物本身的综合,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事物的客观性的综合。
第二个脆弱性时刻是尊重的时刻;它对应于自我即人的筹划;但是自相矛盾的即比例失调的尊重结构在一种客观的或客体综合的人的表象中被有意地超越了。
“心灵”将是最脆弱的时刻;不安的心灵;所有比例失调(我们看到它们在幸福与性格的比例失调中达到顶点)都内化在其上。
但是,一种“心灵”的哲学不会重新陷入悲怆,而是被带到理性的层面——在字面意义上——带到了不满足于纯粹、根本,而是要求总体、具体的层面,那么这种“心灵”的哲学是可能的吗?
必须在其中寻找我们的情感是为先前反思的运动所指示;这种反思是由悲怆的还原所构成的;但这种悲怆并非没有任何主题;它对言语领域并不完全陌生;它甚至有一种合适的语言:神话和修辞;因此,如果Pathos已经是神话,即言语,那么它必须能够在哲学话语的维度上得到恢复。然而,这个神话说的是原始的十字架刑罚,它是中间存在的痛苦。这个主题即简单的对事物的先验反思并没有完全恢复它,更不是对人的实践反思。如果感情哲学是可能的,那么感情应该表达我们作为中间存在的脆弱性。换句话说,感情哲学的关键是“比例失调”的纯粹先验阐释与“苦难”的所经历的经验之间的间距。
这两个问题,即方法的问题和基础的问题,是连在一起的:感情哲学的可能性问题以及完成对感情维度中“比例失调”的沉思的问题。必须一起解决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