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某一款调味品,你会如何回答呢?
相信大多数人第一个想到的答案就是:提味。没错,调味品的核心在于调味,味道不够“劲”,那还不如老老实实吃大米、白面。“提味”知易行难,如何把味道“提”起来,又具体“提”哪种味道?这是需要思考和实践的课题。
辣椒酱和佐餐小菜在中国大地上并不罕见,这意味着陶华碧的竞争对手很多,要想凸显“老干妈”品牌的优势,就要有与众不同的产品特色。过去,陶华碧开小饭店,她只知道用心经营和以诚待人,但是现在不同了,陶华碧盯着的不再只是贵阳地区,而是全中国。她也不再和一个个顾客打交道,她要研究的是如何进行推广,让“老干妈”这个品牌发展和壮大。
在20世纪90年代,商人越来越重视广告,所以形式各异的广告出现在电视台、广播电台和报纸、杂志上。广告中的产品有的货真价实,有的则全靠吹嘘,陶华碧把注意力放在了产品本身上。既然是食品,那就必须要好吃,但是单纯好吃又无法凸显个性,所以陶华碧把重点放在了味道的独特性上。
辣椒酱应该是什么味道的呢?只有“辣”这个味道未免单调,还要有香脆、多油等特点,这样才能让人们深深地记住“老干妈”。或许在别人看来,这种只注重产品而忽视营销的做法实在太天真,但陶华碧就认准了这样能够打动消费者,“香辣、干脆、多油”就是最有效的广告,胜过任何绞尽脑汁的营销创意。
陶华碧虽然不懂产品学的专业知识,但是她的这个思路符合多品种产品策略的某些原理。众口难调,想要征服所有人的味蕾并不容易,而辣椒酱这种司空见惯的食物更会被人挑剔,所以,单单依靠一种口味,很容易被某些人挑剔,但如果有多种口味,味道的层次性和多样性就能俘获更多人的心。
香,在很多人眼中很简单,也很笼统,甚至不少人会觉得香味就是指嗅觉器官的感受,和其他器官没什么关系。其实不然,“老干妈”的香是嗅觉和味觉都能感受到的。以“老干妈”风味豆豉油制辣椒为例,豆豉的香气很突出。陶华碧选择的豆豉都是独一无二的,而且经过了复杂的加工,通常是将黄豆或者黑豆煮熟之后再发酵而成的,这种经过发酵的豆子就少了人们所不喜欢的腥气。
打开“老干妈”风味豆豉油制辣椒的瓶盖后,扑面而来的就是一种醇厚的芳香,这种芳香和鲜花的香气不同,是一种闻在鼻尖上、感动在舌尖上的奇妙体验,它没有普通豆子的生涩气味。当你吃一口之后,又会产生一种软糯的口感,一股浓浓的豆香瞬间从你舌尖上的味蕾传遍你的周身,让人不由得感叹五谷杂粮对人的哺育之恩。品味这种香气,就是从嗅觉始发,经由味觉,最后成为感觉的独特体验之旅。
香味在“老干妈”系列中的位置很重要,也很微妙。“重要”是因为它要让辣椒酱不那么单调。爱吃辣椒的人早就对一般的辣味免疫了,要想征服他们的舌尖,就必须让辣味更加丰富,所以才有了“香辣”一说。“微妙”是因为香味要恰到好处,如果抵消了辣味,那也就失去了辣椒酱的灵魂。
如果说香气是一种温润的舌尖体验,那么辣就是一种爽的体验。陶华碧为什么对辣味情有独钟?她曾经说过,做人就要跟做辣椒酱一样,不要来“虚”的,要么好吃,要么不好吃。这样一句朴素而直白的话,让“老干妈”系列的“辣”升华成了人与命运抗争的坚挺和不屈。凡是吃过“老干妈”辣椒酱的人,都会感受到一种韧劲。
如果把“韧”和“脆”看成是辣椒的“性格”,那么陶华碧的人生观就自带“辣椒属性”:拒绝平庸,坚韧挺立。所以,“老干妈”系列的佐餐小菜,都有一种干脆之感。有人形容道,这种“脆”堪比焦脆的麻花,麻花的“脆”在入口的瞬间,而“老干妈”的“脆”在内核上:这种“脆”代表着食材的生命力,食材没有在加工过程中失去本身的风味,反而保持了它们各自的特点。
让更多的人喜欢辣味,原本有一定的风险,因为在中国大地上,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辣味。陶华碧在烹制辣椒酱的时候,特意让油成为辣的“伴侣”,避免单纯的辣对人味蕾的强烈刺激,这种搭配堪称绝妙,让那种辣得让人流泪的尴尬变成了辣得让人舒心的愉悦。于是,油与辣椒的组合,成功弥合了人们口味的需求差异,将四川的麻辣、湖南的香辣、广西的酸辣兼容并包,哪怕是不喜欢吃辣的北方人,也能被“老干妈”所感染。
辣椒酱有了浓醇的油作为辅料,就产生了奇妙的反应:当滚烫的热油包裹着辣椒以后,油就拥有一种独特的辣香,而辣椒的辣味又会减弱一些,油消弭了辣椒的强烈刺激,辣椒也收敛了刚硬的个性。它们就像一对棱角分明的情侣,在相处之中变得圆润了很多,并吸收了对方的优点。另外,油的加入,在色泽上增添了一种美感,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品尝一下。
陶华碧在广州打工时,每天佐餐的就是她亲手制作的辣椒酱。她每次都买一个馒头,从中间掰开,然后把辣椒酱涂抹到上面,让原本没什么味道的馒头顿时香气四溢、辣爽舌尖。
或许,单纯的辣味、香味、脆爽和多油,都无法让酱菜类的食品成为俘获舌尖的利器,但是当这几种口味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之后,就产生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复合口感:先用香味征服你的鼻子,然后用辣味俘获你的舌尖,再用脆爽提升口感,最后用浓浓的油料滋润味觉感受,这种复杂而奇妙的感官体验,和香水的前调、中调、后调一样,充满了层次性。
当很多人还在搜肠刮肚地为产品琢磨营销思路的时候,只专注于产品的陶华碧,已经成功地用“老干妈”独特的风味立起了最大也最硬的招牌。陶华碧的这种执拗和犟劲,正如“老干妈”的辣味和脆劲一样毫不含糊,而她的专注和真诚,又如“老干妈”芳香的浓油一样打动人心。
如果你不喜欢“辣”,你可以尝试买一罐“老干妈”,或许你会习惯这种把辣味、香味、多油、干脆融为一体的独特味道,其中藏着陶华碧搏击人生的故事,它线索复杂,曲折跌宕。只有细细品味,才能理解“老干妈”辣椒酱在大众心目中的地位,也能或多或少地感受到陶华碧创业故事的百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