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反秦的起义队伍主要有陈胜领导的起义军,项梁、项籍的起义军,旧魏国的魏公子魏咎军,燕地的韩广军,旧齐国王族的田儋军等。他们光顾着抢占地盘,争夺利益,将反秦大计置于脑后。
陈胜领导的起义军发展迅速,但在部将周文带领的十万大军被秦将章邯打败瓦解后,这支起义队伍就一蹶不振。刘邦和项梁叔侄的军队很快成为起义军的中坚力量。
正当刘邦不断取得胜利的时候,他的后院起火了——留守丰邑的雍齿反叛。
已经称王的魏咎派魏相周市四处略地。周市劝说雍齿:“将军,丰邑的人都是从大梁(魏国都城)迁移过来的,魏国决不会放弃丰邑之地。魏国已经收复了几十座城,实力大增,非过去能比。将军如果愿意归顺魏国,魏王封你为侯,仍旧守卫丰邑。若不识时务,继续为刘邦效劳,魏国大兵一到,攻破城池,血洗丰邑,全城都将遭殃。愿将军好自为之!”
雍齿出身豪强,平时就看不起刘邦戏谑他人、说话粗鲁,于是果断献出丰邑,更旗易帜,投靠魏国。
刘邦士气正盛,听到这个消息后怒火中烧:自己辛苦打下的城池,岂能拱手送人?他火速带领队伍,回来攻打丰邑城。
刘邦对着城墙上的守卒大声喊道:“上边的听着,叫雍齿滚出来回话!”
雍齿立在城墙上,不屑地答话:“我当谁在城下撒野,原来是无赖刘季!”
刘邦火冒三丈,厉声呵斥道:“雍齿,快点打开城门,迎接我等进城。沛公我大人大量,你投降周市的丑事可以既往不咎。”
雍齿心中清楚刘邦肯定轻饶不了自己,所以他也不废话,“嗖”地射出一支冷箭,正扎在刘邦马前的地面上。刘邦怒火冲天,下令攻城,并承诺谁能取雍齿首级,赏金百镒。
雍齿凭借坚固城墙顽抗,疯狂地射箭、落石,刘邦见士兵倒下一片,伤亡惨重,只好收兵。
“区区一个雍齿,吾必取之!”第二天,刘邦组织力量再次攻城,仍久攻不克。雍齿站在城墙上,大声奚落道:“刘季,往日你是街头无赖,如今,你更成了丧家之犬!”雍齿的部下哄堂大笑,喊道:“刘季刘季,丧家之犬。早早投降,饶你不死。”
平日里,刘邦虽有唾面自干的胸怀,可此时淤积于胸的仇恨让他咽不下这口恶气。他打听到秦嘉立楚国贵族景驹为“假王”,驻军于留县,遂往投景驹,打算借兵攻打丰邑。
刘邦行至下邳,遇到了带着数百人也去投奔景驹的张良。
这个张良就是曾在博浪沙刺杀秦始皇的英雄,刘邦对他仰慕已久。一路同行,两人相谈甚是投机。张良为刘邦讲起《太公兵法》,刘邦越听越入迷,对张良愈加崇拜。张良此前多次给他人讲述《太公兵法》,但听者都不解其意,而刘邦却一点就通,张良无限感慨地说:“沛公果然智慧超人,此乃天授!”
张良索性将部众交给刘邦,刘邦当即封张良为掌管车马的厩将。这个职位相当于旧楚国的宫厩尹,平时掌车马骑射,保卫王宫,战时随王出征。可见刘邦对张良的信任。
张良分析当前的形势,建议刘邦先打秦军,再打雍齿。
刘邦果断接受,不再纠结于消灭雍齿,与秦嘉合兵后,迅速迎击秦军于萧县西,但没有得胜。刘邦返回留县,经过休整后转攻砀郡,三日拿下砀城,队伍扩大至九千人,又得了下邑。回师途中,他再次攻打丰邑,再败。
此时,打着楚国正统旗号的是项梁起义军,但项梁只是自称楚军,而不敢号称“楚王”。因为他是楚国贵族,岂敢轻易称王?这是骨子里对王室的尊敬。
项梁听闻秦嘉立景驹为楚假王,认为这是大逆不道,于是率十万人马强攻,最终秦嘉战死,景驹败亡。
刘邦见势头不妙,与萧何率百余名亲信,星夜投奔项梁。刘邦在这种关键时刻投奔,让项梁叔侄认为刘邦很识时务,极力表扬。刘邦趁机提出借兵之事,项梁慨然应允,调派五千人随刘邦去攻打丰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