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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密谋夺取沛县

刘季藏在芒砀山中,外面的形势也有所发展。陈胜、吴广起义的消息传得越来越广,平日里受尽压迫的老百姓,纷纷杀掉官吏,拿着投名状,投奔陈胜大军。这个时候,起义的广大地区已经陷入混乱之中。“家自为怒,人自为斗,各报其怨而攻其仇,县杀其令丞,郡杀其守尉。” 平日里有仇怨的,趁机报复,了结恩怨。不少县令、郡守也被夺取性命。

沛县当然也不是平静之地。萧何认为应该到芒砀山找刘季商量举事。于是,他换上灰褐色麻布衣服,戴上冠冕,背着包袱,在樊哙的陪同下,星夜兼程,朝芒砀山奔去。

萧何之所以叫上樊哙,有个重要原因:此前经刘季做媒,樊哙迎娶了吕雉的妹妹吕媭。因为这层关系,樊哙已多次来往芒砀山。

萧何与刘季一见面,顾不上寒暄便直奔主题。

“萧兄,整日窝在这里,身上都长毛了。干脆现在冲出去,打回沛县,捣了县令的老窝。”刘季叉着腰,伸出手朝沛县方向指去。

萧何点点头:“当然要打回去,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商量如何打。”

“我手下几百号兄弟,操练也有一段时间了,打回去易如反掌。”

“有多少戈,多少戟?刀剑各有多少?”萧何问道。

刘季顿时愣住了,结结巴巴地说:“兄弟们手里的兵器确实不多,有的甚至就是木棍。”但他又嘴硬地说:“我们可以从县令手里夺取嘛。”

萧何摇摇头,分析道:“沛县城池即便不坚固,夯土也有丈余,且城内粮草供应充足。守城的士卒人数虽不算多,但与我们抗衡足足有余。这些士卒、材官,弓、弩、箭充足,戈、矛、戟齐备。如果战事紧急,还有可能发动城中的老百姓共同御外。综合人力、粮草、武器装备等条件,双方实力悬殊,万一不能够速战速决,别的郡县再过来支援,内外夹击,那时我们就危险了!”

刘季一听,眯起眼睛问道:“依你之见……”

“既然要举事,我们当然不惧县令。如果强攻,须从芒砀山快速到达沛县,体力消耗大,又没有足够的粮草作后盾,必须速战速决。”萧何说。

“那就速战速决!”刘季果断地说,“我就喜欢快刀斩乱麻。”

“以现在双方的力量对比,我们很难做到速战速决。”

“萧兄何以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刘季涨红了脸。

“县尉有三个,各据守城南、东、西……他们一定会拖延时机,等待救援。”萧何说,“强攻是下策!”

“那依萧兄之见,上策是什么?”

“智取!”

“如何智取?”

“面对现在的形势,县令更在意自己的小命,时刻在考虑自己的退路和出路。我和曹参在县府向县令进谏,取得其支持,然后我们再里应外合,不战而屈人之兵,可一举拿下沛县。”

“萧兄高见!”刘季赞道。

随后,萧何告别刘季,匆忙折返沛县。

眼见各路起义军纷纷揭竿而起,沛县县令内心充满了惊惧和恐慌。他深知沛县地处交通要塞,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陈胜、吴广的起义军近在咫尺,只要派一支偏师就可攻破城门。他倒是想响应陈胜、吴广,可身为秦朝官吏,拿着俸禄,去响应大泽乡起义,一旦起义失利,前程事小,性命事大。按《亡律》将满门抄斩,岂不是要落得个断子绝孙的下场?

县令、县丞、县尉均非本地人,县令怕他们也和自己一样举棋不定,遂想到了自己的得力助手且又是本地人的萧何。

所以,当萧何与曹参不请自来时,县令并未产生疑心,问道:“陈胜、吴广自举事以来,各地郡县都响应起义,你们看这些人能成功吗?”

萧何趁机吓唬道:“秦灭亡是早晚之事,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人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县令点了点头:“依你之见,应该如何做?”

萧何看着县令,欲言又止:“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萧何委婉地说:“公身为秦朝官吏,却响应大泽起义,公然背叛朝廷,恐怕沛县的子弟也不会听从。只怕事情还未成功,公的脑袋就……”

县令忙问:“那该怎么办?”

萧何一字一顿地说:“公可以召回沛县在外逃亡的队伍,如此可得到数百人,借助他们的力量来挟制县里的民众。”

县令听了铁青着脸,半晌没有说话。萧何揣测县令的底牌,深知他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果然,县令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一些,便对萧何说:“言之有理,速速派人找到刘季,让他回来共议大事。”

“小人这就安排。”萧何和曹参一起恭谨地退了出去。

萧何随即找到樊哙,吩咐他说:“你这就去芒砀山,找到刘季,让他带领队伍,速回沛县,共商举事大计。”

事情比预想的顺利,萧何的心头浮现一丝隐忧,于是一边派人向刘季传递消息,一边留意县令的举动。

刘季左等右盼,终于盼来了好消息,他立即整顿队伍,浩浩荡荡朝沛县而来。

没想到县令在萧何与曹参离开后,心里犯了嘀咕:刘季向来豪放不羁,又善于结识地方豪杰,萧何、曹参等人都是他的朋友,又有岳父吕公……若把刘季放入县城,岂不等于引狼入室?

想到这里,县令不寒而栗,下令紧急关闭城门,全城戒备,同时暗中命人准备杀掉萧何和曹参。 jvKV6ZoGdT/rPG0DCH1Aefm7ZUnm/o7hNhuzERrauoBENvpkBs+REWUydaKVtx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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