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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刘季的好人缘

习惯就像一块炭,平日里黑乎乎的,若按部就班规规矩矩,就毫无热量。可一旦点燃,火焰红彤彤的,温度炙热又能量无穷。当然,打破习惯,做个点炭之人,并非人人都有胆量。刘季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点炭之人。

他是“亭长”,官职再小,也是在体制内。按说遵守规则,做一块“听话懂事”的黑炭,是他的本分,可他才不管这些,总是随心所欲,大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时间一长,大家都认为,也就刘季有胆做出格的事情,不这样做就不是刘季了。对于这一点,被条条框框束缚的萧何,十分羡慕,真心佩服。

刘季平日里爱开玩笑,口才又极好。无论什么场合,只要他在场,总能找些别人的“短处”,绘声绘色地讲演,县府、乡以及亭里的小吏,多被刘季狎侮。可这并不影响大家对刘季的喜欢。刘季若是不在,场面往往就沉闷枯燥。

刘季喜欢结交朋友,时常约兄弟们一起吃酒,经常去的酒肆有两家,一家是王媪家,另一家是武负家。每次他喝了酒又没有钱,怎么办呢?赊账。可是赊了账也要还的,到了年底,店家见刘季丝毫不提还钱之事,便对他说:“刘亭长,年终了,让小民也过个年,把赊欠小店的账清了吧。”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还不上。”刘季说,“只要有人来店里,你就告诉他们,我睡着之后,身上盘着一条龙,那样就可以吸引更多的人来喝酒。”

两家酒肆的老板娘王媪和武负听刘季这样说,只好试试,效果居然出奇的好,生意确实旺了很多。王媪、武负再索要酒钱,刘季就狡辩:“要不是我给你们出主意,店里的生意能如此好?照理说,你们还欠我钱呢!不过我不在乎,不找你们要了。”她俩发现,这刘季还真有种说不清的魅力,只要他来喝酒,来凑热闹的人就多;客人多了,收入自然就多。于是,她们都抢着招呼刘季到自己的店里喝酒,一年下来,除去刘季赊欠的,还赚了不少。她们便做个顺水人情,将旧账一笔勾销。刘季见状,继续扩大战果,借酒肆老板的口,借酒肆这个人员聚集的地方,散播自己更为传奇的经历。

按照刘季的说法,他的母亲走路困顿乏力,坐在树下休息,睡眼蒙眬间,见一神人从天而降。他的父亲刘公见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想到妻子久出未归,急忙出门相迎,远远看见妻子坐在树下,头顶的浓厚云雾下,蛟龙腾跃,金光四射,从此刘母有孕,诞下男婴。

这种经不起考证的离奇传说,有可能是刘季杜撰的美丽谎言。可它满足了人们的猎奇心理,于是不论真假,一再传播。

传闻生下的这男孩,高鼻长颈,左股长有七十二颗黑痣。为了证明这个说法,有时候吃着酒,刘季就露出大腿,让酒友们看这些黑痣。

萧何明白刘季的心思,知道他是在布一个大局,所以他看破不说破,且认为散布这种“神秘论”虽有风险,但可进可退。如果有人追查,完全可以说是醉后胡言乱语。若无人理会,这种传说在民众中就会越传越广。

龙,在当时神祇崇拜的精神体系中,是高高在上、不可预测、不容否定的。而刘季就凭空捏造出一条龙,且把自己幻化为龙。

刘季制造舆论,卖弄“玄之又玄”的故事,为的是凝聚人心。他年少时就梦想着做大事,为此还专门跑去向战国四公子之一的魏国信陵君求教,但他运气不佳,赶到大梁时,信陵君去世了。他游逛了一段时间后,准备返回家乡,突然听说魏无忌的门客张耳在外黄(今河南民权县境内西北)当县令,正在广招门客,于是就投奔到张耳门下,并赢得张耳的青睐,两人关系甚好。

胸有韬略之人,总会做出一些令人诧异的事情来。不久,刘季做出的另一件事,便让萧何佩服不已。

单父县(今山东单县)人吕公与沛县县令是老朋友。为躲避仇人报复,吕公举家秘密迁至沛县,县令决定为吕公接风洗尘。县令大人公开设宴,县里大大小小的官吏自然懂得“为官之道”,纷纷赶来捧场送礼。刘季虽是一介亭长,毕竟也是县令下属,不去捧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但是,他哪有闲钱备贺礼呢?

刘季知道,这种重大场合,正是广交朋友、混个脸熟的绝佳机会,所以不肯错过。

宴会当日,吕公家门前车水马龙,客人进进出出,十分热闹。

刘季不慌不忙地迈进大门,听见大家议论,贺礼千钱以上者,坐在堂上;不满千钱者,坐在堂下。他微蹙眉头,心想:坐在堂下,那还有什么意思?

他正在犹豫,忽然看见萧何正端坐在厅堂门口的小屋里负责记录贺礼,不禁眼前一亮,他转回身去做了一番手脚,然后快步向大厅走去。

萧何虽然兼任泗水郡卒史这个职务,不久后还是被委派到沛县,继续担任主吏掾。缘于郡卒史这个名誉,县令就更加高看萧何一眼,因而让萧何负责记录贺礼。

萧何正低头记账,猛听得一人大喊:“泗水亭长刘季贺礼一万!”在场的人闻言都大吃一惊。

萧何抬起头,见刘季正面带笑容,昂首阔步地朝自己走来,身边跟着点头哈腰的家老,家老手里高举名册,上面赫然写着:泗水亭长刘季贺钱万!

面对着手里空空如也的刘季,萧何一时哭笑不得。

吕公正在厅堂里忙碌,忽然听到有贵客祝贺万钱,马上迎了出来。吕公擅长相面,颇有识人之术。他见刘季器宇轩昂,高鼻梁,美须髯,出手又如此阔绰,遂敬重地拉着刘季的手同入厅堂。

萧何生怕谎言被戳穿后刘季下不了台,就走过去提醒吕公:“刘季素来喜欢说大话,当不得真。”刘季却毫不心虚,大大方方地坐到上座,和吕公谈笑风生。

吃饱喝足后,人们渐次离场,刘季也打算告辞,吕公示意他晚点再走。等酒席罢散,吕公继续与刘季交谈,谈至兴起之时,吕公对刘季说:“家有小女吕雉,已到成亲年龄,愿意许配予你,不知意下如何?”

刘季已年过而立,尚未娶妻,闻听天降姻缘,心里不由乐开了花。

吕公的决定令吕媪非常生气:“你常说女儿与众不同,要找个富贵人家嫁了。来到沛县,县令家的儿子提亲,多好的一桩婚事啊,门当户对,年龄般配,你都没答应,声称女儿要嫁大富大贵之人。我都依从了你,可你怎能自作主张把女儿许配给刘季?”

“妇人如何懂得?雉儿的婚事就这样定了。”

“贺万钱”纯属刘季自导自演的闹剧,可他却成了这出闹剧最大的获利者,以一张空头支票获得了“上座”的资格,还结束了“光棍”生活,得到一桩美满姻缘。

萧何管记账,见刘季如此骗吃骗喝,不禁为他捏一把汗。若等宴会结束,吕公醒悟过来,刘季只怕要惹上麻烦。因此,他极力向吕公推荐刘季,说刘季为人豪爽,仗义侠气。萧何又吃准了吕公到沛县躲避仇人追杀,最需要一个在社会上吃得开的“硬汉女婿”保护才能站稳脚跟的心理,顺势促成了这桩婚事。这样既可让他不至于陷入“未揭穿刘季”的尴尬,又免得刘季出丑。也正因为有了这层关系,以后吕雉有什么秘密,从不瞒着萧何。即便吕雉成为皇后,萧何为臣子,有这层“媒人”关系作底,两人从未产生隔阂。 KksY6tTKEf0FfX3WWqcUn87tpcdxUzJj97aTbZkU6SWLMfIRLWtMRntW8CFrOEO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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