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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料的诱惑

从历史的角度看,胡椒并不是唯一具有巨大价值的香料。肉豆蔻和丁香也很宝贵,而且比胡椒稀有得多。这两种香料都起源于远近闻名的香料群岛(摩鹿加群岛),如今这里是印度尼西亚的马鲁古省。肉豆蔻树( Myristica fragrans )只生长于班达群岛——班达海中的7个岛屿组成的与世隔绝的岛群,位于雅加达以东约1600英里处。这些岛屿都很小,最大的长度不足10千米,最小的则只有几千米。在摩鹿加群岛北部还有两个小岛——特尔纳特和蒂多雷,这两个岛是世界上唯一可以找到丁香树( Eugenia aromatica )的地方。

几个世纪以来,这两个岛群的人们一直收获着岛上的树馈赠的芬芳礼物,将香料卖给前来的阿拉伯、马来亚和中国的商人,然后运往亚洲和欧洲。当时贸易路线已经确立,无论是通过印度、阿拉伯、波斯还是埃及运输,香料在到达西欧的消费者手中之前,都要多次转手,最多可达12次。差不多每次交易的价格都会比之前翻倍,难怪葡萄牙印度总督阿方索·德·阿尔布克尔克(Afonso de Albuquerque)要把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葡萄牙人先是在锡兰(现斯里兰卡)登陆,后来又占领了马来半岛的马六甲,那里是当时东印度香料贸易的中心。1512年,他到达了肉豆蔻和丁香的产地,建立了葡萄牙与摩鹿加群岛直接贸易的垄断地位,很快就超越了威尼斯商人。

西班牙也对香料贸易垂涎三尺。1518年,葡萄牙航海家斐迪南·麦哲伦(Ferdinand Magellan)的远征计划在葡萄牙遭到拒绝,他转而说服了西班牙王室,让对方相信向西行驶不仅可以接近香料群岛,而且航线更短。西班牙有充分的理由支持这样一次远征。如果能够开辟一条通往东印度群岛的新航线,他们的船只就能避开葡萄牙港口,也不必经过非洲和印度的东部通道运输。此外,教皇亚历山大六世之前曾颁布一项法令,将佛得角群岛以西100里格(约300英里)的一条经线(教皇子午线)以东的所有非基督教土地授予葡萄牙。西班牙获准拥有该线以西的所有非基督教土地。地球是圆的,这是当时许多学者和航海家的共识,但梵蒂冈却忽视了这一点。因此,向西行进接近香料群岛,就让西班牙对该群岛的权益主张具备了正当性。

麦哲伦说服了西班牙王室,让他们相信他知道一条穿越美洲大陆的通道,他自己也对此信心满满。1519年9月,麦哲伦离开西班牙,向西南航行,穿越大西洋,然后沿着现在的巴西、乌拉圭和阿根廷的海岸线向南航行。当他发现140英里宽的拉普拉塔河河口——通往今天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市——原来真的只是一个河口时,麦哲伦简直不愿相信,心中充满了巨大的失望。但他继续向南航行,相信从大西洋到太平洋的航道总是会在下一个岬角附近。然而他的船队——共有5艘小船和265名船员——的境况却日甚一日地恶化起来。麦哲伦越是向南航行,白天就越短,狂风天气就越多。潮水汹涌的危险海岸线、日益恶劣的天气、翻腾的巨浪加上接连不断的冰雹、冻雨和冰块,这还不算,冰冻的索具随时可能滑落,这个不得不提防的威胁令本已危机四伏的航程更添凄惨。到了南纬50度地带,他想象的航道看来仍遥不可及,而且经历了一次哗变后,他所率领的船只变为4艘,麦哲伦决定等待南半球的冬季过完之后继续航行,最终发现并通过了如今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危机四伏的水域。

到了1520年10月,他的4艘船已经通过了麦哲伦海峡。由于补给不足,麦哲伦手下的船员认为应该返航。但丁香和肉豆蔻的诱惑,以及从葡萄牙人手中夺取东印度群岛香料贸易所带来的荣耀和财富,鼓动着麦哲伦带着3艘船继续向西航行。他们没有航海图,只有简陋的导航仪器,加上食物短缺、饮用水即将耗尽,要在这样的条件下穿越浩瀚的太平洋,这近1.3万英里的航程比他当初绕过南美洲南端时还要险恶。1521年3月6日,探险队在马里亚纳群岛的关岛登陆,因为饥饿与坏血病而几乎陷入绝境的船员终于获得了喘息之机。

10天后,麦哲伦最后一次登陆,地点是在菲律宾一个名为麦克坦的小岛上。在与当地人爆发小规模冲突后,麦哲伦被杀,他从未到达摩鹿加群岛,尽管他的船队和剩余船员继续航行到了丁香的故乡特尔纳特岛。阔别西班牙三年后,由18名幸存者组成的船员队伍——所有人都已精疲力竭——带着26吨香料,驾驶着麦哲伦小型舰队中仅余的维多利亚号逆流而上,航向塞维利亚。 J2+nvigno0biTu1gav8k1JxddzTVUxSi1Zxw3UaPK2cwtyfHl1wpeRtnrzbwAT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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