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比忘却浓
比回忆薄
比含泪的挥手稀罕
比失败更加常见
它梦幻如月亮
最疯狂 它不少于
全部的海洋
只比海洋更加深沉
爱情总比胜利少
但绝不少于活着的生命
它并不大于最小的开端
也不小于宽宏大度
它灿烂如太阳
最明智 它的不朽
胜过全部天空
它比天空更加高远
邹仲之 译
选自《卡明斯诗选》,
上海译文出版社
迄今为止影响最广、读者最多、最负盛名的美国现代主义诗人之一,同时还是剧作家、画家、散文家。他的诗不断突破语言的边界,是对传统诗歌的大胆革新。在发表诗歌时,他总是用小写的“e.e.cummings”署名。代表作有画集 CIOPW ,小说《巨室》,诗集《郁金香与烟囱》等。
有人说,会发光的爱情才是暖的,它梦幻如月,灿烂如太阳,每个沉浸其中的人,心都会被照得透亮,待暖意缓缓蔓延,即可抵御人间所有的冰冷。
暖融融的爱也包罗万象——天、地、山、水皆可拿来类比,大抵唯有天地能承其重,山水可示其深。古乐府民歌《上邪》的“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就是如此。
而卡明斯笔触下的爱也同样不朽,乃至胜过了全部天空……
卡明斯的金玉良言似乎也道出了爱情里杂糅的心绪——爱情短暂得让人无可把握,又恒久得让人失去了鲜活;浓厚时让人难以忘却,淡薄得又让人拾不起记忆。
忘却与回忆常撕扯着那颗故作镇定的心,爱的往事总是顽固停留在脑海里,成为记忆的宿命,如无用却痛心的智齿,只能以短痛拔出的方式来消解长痛。
成年人的生活,四面都写满了责任、压力、忍耐和无奈,能在这些重担里撑过来,就已然是了不起的成就。爱情亦是如此,登对般配也正是爱情的成就,而非前提。
每个人都经历过爱的心动与心碎。“爱情比含泪的挥手稀罕/比失败更加常见”(卡明斯),即便人总是为爱而伤,却依然为之痴狂。
活着在这世界上,你总得爱点什么。
“不在任何东西面前失去自我,哪怕是教条,哪怕是别人的目光,哪怕是爱情。”(《成为简·奥斯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