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佩拉托-麦金利于1974年在著名的《科学》杂志上发表了她的研究成果。她是发现与5α-还原酶缺乏症有关的基因和酶的第一人,论文被引用了将近1500次。 [11] 1979年,因佩拉托-麦金利又发表了一篇后续论文,这次发表在了《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讨论的是5α-还原酶缺乏症和其他导致双性特征的疾病对男性性别认同发展的影响。她认为,她的实验数据已经足以证明,“在胎儿期、初生期和青春期让大脑接触雄激素(如睾酮)比后天的性别培养对男性性别认同的影响更大”。因佩拉托-麦金利在论文中写道:“除了行为差异,动物实验充分证明雄激素诱导的性别差异还能表现在大脑形态和功能上。” [12] 根据论文的解释,大脑形态和功能上的性别差异在啮齿动物中表现得尤为明显,人类只不过是这类实验的另一种“实验动物”罢了。
这种观点也有争议。著名女权主义科学家、威斯康星大学医学院当时的神经生理学家露丝·布莱尔给《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寄了一封言辞激烈的信作为回应,指责因佩拉托-麦金利缺乏“科学客观性”。布莱尔在信中表示,对啮齿动物的研究“被鲁莽扩展到了对非人灵长目动物乃至人类行为的解释上,但已有证据显示啮齿动物的规律根本不适用于非人灵长目动物或人类”。
这封信以严重的警告作为结尾:
我很担心,这项研究也将和过去所有先入为主、逻辑错误、以偏概全的研究一样,被某些科学家、社会学家、心理学家等心怀鬼胎的人抓住不放。 [13] 这项研究声称,胎儿的大脑会由于雄激素的存在或不存在而被烙上不可磨灭的印记,让雄激素不但能决定我们的性别认同,还能决定我们一辈子的命运。
1984年,布莱尔在她出版的《科学与性别:对生物学及其女性理论的评论》一书中再次谈到了这个话题,暗示她的警告已经成了现实。根据她的说法,像因佩拉托-麦金利的理论这样不负责任的科学声称,两性之间存在某些差异是因为胎儿接触的激素不同,这种观点已经被世人当作“让女性永远处于从属地位”的工具。 [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