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章讲的是科学家的探寻之旅。探寻的对象是之前在女性性行为和社会行为中一个尚未明确的阶段——一个由激素引导的阶段。为了发现它,我们必须对女性性行为有更全面的改观。
“发情中的雌性”这一短语会让人联想到母猫在邻近街区的小巷中徘徊,大声呼唤兴奋的公猫前来交配,或是水性杨花的女性无法自持,沦为饥渴男性的猎物。
“发情”这个普通的词语代表着生育力周期中最有可能怀孕的一个阶段,其真正含义远非字面意思这么简单。作为人类和其他动物的一种生理现象,它值得好好探索,不能不当回事地把它等同于“本能地想要求欢”。它不是“满足我(然后让我生个孩子)”这么简单。如果想确定激素如何影响了女性的性行为,那么让我们先来仔细看看所谓的“发情期”吧。这个时期正好在卵巢释放卵子之前,这时任何等候的精子都有可能让卵子受精。在人类历史的大部分时间里,我们都在理解发情期除生殖以外的作用,并且我们仍在探究它的秘密。
科学界对发情的看法一直在变,对它的最初认知要追溯到古代。在最早的故事里,适婚的凡人(或女神)出于自己的女性欲望而疯狂地寻找和挽留配偶。无论是神话中的还是现实中的女性,虽然不一定在“发情”,但都被描写成受激素左右的样子:富有魅惑力的夏娃、报复心强的赫拉、狂热的埃及艳后克娄巴特拉七世,以及一大堆现实生活中的红颜祸水、心机女王、女巫、黑寡妇。当时对被解放的女性抱持的是一种几近恐惧的态度,矛盾的是,这一时期的女性往往是受到压抑和毫无权力的。
第二波思潮到来时,正值现代科学越来越受欢迎,一种不那么有威胁感的形象——每个月的激素涌动令其更愿意接受男性追求的被动女性——使疯狂的女性形象黯然失色(但前者没有完全取代后者)。当她的男人敲门时,她会跳起来回应,敞开闺门。这是一种理解雌激素的标准方式,或许认为这不过是为了保证怀孕和延续香火。
最后,发情故事的当代版本是,女性在引导自己的性行为和生育时更为主动。她们不是过去认知里的那种好色又歇斯底里的女性,也不仅仅是及时赢得了男性注意力的生孩子机器。在女性的行为中寻找那些模式不会让我们对女性的真实行为有新认识(在动物研究中往往也会失败)。更为当代的观点能让我们弄清激素与女性性行为之间的真正关系,并理解女性身上类似发情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