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难以看清人类与其他动物的发情期之间的相似之处,是因为动物与我们不同,它们的生育力表现得太……明显了(有些动物发情时,外生殖器会出现性唤起、红肿现象,一点儿都不含蓄)。不过,虽然人类与其他动物在行为上差异巨大,但我们若想寻找联系,就一定要理解这种生理现象在各个物种间是如何表现的。(至少,你能学到一些语法知识:“发情”可以是名词,如“发情中的雌性”,也可以是形容词,如“她的发情周期”。)
发情期是雌性性行为的一个特殊阶段,是整个发情周期(也被称为激素周期或生育力周期)中的特定部分。为了让卵子有可能与等待的精子结合,完成受精,卵巢会释放卵子。发情期就出现在排卵前。在大鼠、小鼠、狗和其他很多物种中,发情期是雌性动物会交配的唯一时间,这是其他动物与人(以及很多灵长目动物)之间主要的不同之处。 [4] 在包括人类在内的几乎所有有发情期的物种中,这是雄性觉得雌性格外有吸引力的时候。 [5]
只在发情期交配的雌性在发情周期的其他时间对雄性配偶兴味索然。雌仓鼠将这种时间的严格配置发挥到了极致——你绝不会想到,那可爱的小毛球缩在铺着木屑的舒服角落里,也遵守着这套规则。雌仓鼠是动物界攻击性最强的雌性动物之一。雌仓鼠会残酷地攻击它遇到的任何雄性,抱住雄仓鼠的身体,与其打成一团,快速撕咬雄仓鼠,有时会用后腿突然蹬开对方,嘴里叼着刚从对方身上扯下的一块肉。 [6]
但雌仓鼠发情时可就不这样了。当雌仓鼠快要排卵,进入发情期时,它会离开洞穴,留下一条芳香的痕迹让雄仓鼠跟随。雄仓鼠到来后,雌仓鼠迎它入洞,完成交配。不过,一旦完事,雌仓鼠就又变得“六亲不认”起来。它会再次充满攻击性,将雄仓鼠驱逐出门。 [7] (宠物店的店主知道,如果运来的仓鼠没有按性别分开,打开仓鼠笼时会看到很多雄仓鼠的尸体——尸体上遍布咬痕。)
愿意交配是一回事,有能力交配则是另一回事。很多物种,包括仓鼠,只在发情期有交配的身体条件。雌仓鼠只有在发情期才会打开阴道。发情期过后,它们会长出一层闭锁的膜(“阴茎力场”的科学名称),这层膜会阻碍雄性的性侵入。(男士们,不行,如果你们不离我远点儿,我就会把你们咬死。)
雌大鼠有一种叫作“脊柱前弯”的反射动作,这个动作受到激素的严格控制;脊柱前弯只发生在发情期,为的是方便雄性完成交配。 [8] 当雄大鼠前来交配时,它会摩擦雌大鼠的后腿,雌大鼠将尾巴甩到一边,压下背部,撅起屁股,做出脊柱前弯的动作,让雄大鼠插入(这也是个临床术语,但应该无须解释)。如果没有脊柱前弯,雌大鼠向下的阴道会成为一个技术难题,令雄大鼠难以与雌大鼠交配。
正是激素导致雌性出现了这些变化——不仅有交配的意愿,也有了交配的能力。一次又一次观察到这些模式的科学家开始相信,发情激素与雌性性行为之间存在着直接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