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我曾在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读研。 [1] 我学习、工作，并且会在炎热潮湿的夜晚做研究生一般都会做的事：跟其他汗流浃背的研究生一起参加派对，喝冰啤酒。在如此密集的空间里有如此多温暖的身体，大家的气味都有点儿浓重，尤其是他……
我做科研、研究发情期，始于研究生时期，我不仅在实验室里做研究，也会观察一个月中的不同时期自己行为的变化，还会关注我的女性朋友身上的相同规律。我对男性的看法，我对自己的看法，以及我对融入群体的一般兴趣，像其他女性一样，每天都在变。由于我是一个进化论思想者，我并不认为这些变化源于某种女性化的固化形象——变化无常、争强好胜、摇摆不定，并且随着我对科学的深入了解，我对人类与动物亲戚在经验上的相似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当时我所知道的是大众认可的常识：人类在激素周期中的可育期不会改变自己的性行为，并且排卵是完全隐秘的。而其他几乎所有的哺乳动物在发情期的行为则完全不同。（女士们不会让生殖器挂在外面，雌狒狒却会把肿胀的生殖器亮出来。）但是，我越思考进化力量对人类的影响，对这个观点就产生了越多的疑问。
进化关乎聪明的生育决定。诚然，人类的进化会倾向于一系列特殊的心理决定，在择偶时会将生育力纳入考量。对于人类和其他动物来说，性行为的益处很大，潜在成本也很高；成功的交配会促成基因的延续，导致成功的择偶决定，而失败通往的则是进化的死胡同。我问自己：我们的大脑究竟为什么进化得对周期中生育力的变化不那么敏感了呢？
这让我回想起在奥斯汀分校的那个晚上，当时我正在思考这个问题。我对那个夜晚记忆犹新。当时我坐在一个朋友身旁，这个朋友超级聪明，喜欢思考，跟我一样也是个达尔文主义者。我猜他是骑自行车来参加派对的，因为他的体味很浓——辛辣，有种松针味，像麝香——平常我有点儿接受不了这种气味。但那天晚上我觉得他的体味很有吸引力，甚至——有可能吗？——很性感。我转头看向他。我以前都没发现他很迷人。平常我觉得他的脸太棱角分明、太大、太阳刚。但不知有什么东西让我对他改变了看法。以前在遇到我最初并不感兴趣的男性时，这样的事也会发生。我会在之后的派对中注意他，心想自己之前为什么没有留意他。
几个月后，一篇论文发表了，就是现在著名的“臭T恤实验”，其中部分追踪了女性在激素周期的特定阶段认为男性身上令人着迷的某些特点。 [2] 其中的发现有：有生育力的女性更容易被面部对称的男性吸引，气味也会作为线索，将女性引向某些男性。男性身体的对称性是一个重要因素，因为它潜在地说明了遗传物质的强健：女性可以将这名男性高度健康的基因传递给下一代，从而保证后代的存活和后代自身的生殖成功（至少在远古时期的条件下，人类面对生病或受伤的风险，无法享受当地医院的治疗）。 [3]
这篇文章让我意识到：并非我没有注意到某些男性，而是我眼里的迷人特点可能会在激素的影响下发生系统性的改变。当时在派对上，我并非简单地同一位散发着异常性感的体味、突然变英俊的男士喝啤酒，而是利用激素智慧嗅出了一个潜在的配偶——如同某些动物那样。这篇论文后来成为探寻发情期故事的关键部分，它首次提供了有力的证据，证明女性可能也有发情期——与我们的非人类亲戚一代代善加利用的那种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