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是一系列不断演变的思想。新技术在与其他技术的碰撞和结合中发展。同自然选择一样,有效的技术组合会留存下来,成为未来技术的新基石。发明是一个不断累积的、复合的过程,具有自我强化的特性。已有的技术越多,它们就越能成为其他新技术的一部分。用经济学家布莱恩·阿瑟的话来说:“技术的总体集合通过自身的力量不断发展,从少发展到多,从简单发展到复杂。” 3 因此,技术就像一种语言或化学:它并非一系列各自独立的实体和实践,而是一组相互交融、不断组合与重组的要素。
这是理解这场新浪潮的关键所在。技术学者埃弗里特·罗杰斯指出,技术是由一个或多个紧密关联的特性组成的“创新集群”。 4 即将到来的浪潮是一个超级集群,是一次进化式的飞跃,它将带来成千上万种潜在的新应用,其势好比地球历史上新物种最密集涌现的寒武纪大爆发。在这一浪潮中,每项技术都与其他技术相互交叉、相互支撑、相互促进,使得我们难以预测它们的影响。它们之间深度交织,而且这种交织的程度将持续强化。
这场新浪潮的另一个特点在于速度。工程师和未来学家雷·库兹韦尔提出了“加速回报定律”,即技术进步会形成自我增强的反馈循环,从而进一步加快技术发展的步伐。 5 例如,更先进的芯片和激光器能够支持更复杂、精度更高的工作,进而推动更强大的芯片的研发;而这些更强大的芯片又反过来促进了芯片研发工具的升级。我们现在可以广泛地看到这一点,比如人工智能助力设计出了更好的芯片和生产技术,而这些新技术又进一步催生了更先进的人工智能形式。 6 这场浪潮中的不同部分相互激发、相互加速,有时展现出极大的不可预测性和爆发力。
虽然我们无法预知这场浪潮将带来何种技术组合,也无法确定其发展的时间表、最终结果和具体展现形式,但我们能实时观察到一些有趣的新联系正在逐步建立。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历史与技术的发展模式将不断延续,那些源源不断的、具有现实意义的技术重组和扩散过程不仅会重复上演,而且将不断向更深层次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