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学校教育工作,还是学校教学工作,其目标均指向教育发生。没有教育发生的教育教学工作,不管教育教学工作者的组织多么严谨,内容多么丰富,投入的时间多长、精力多大,都不构成真实的教育。进一步说,什么时候教育发生了,“那一段的教育”才能转化为真实的教育。因此,追求教育发生应是教育教学工作者的首要任务。
那么,什么是教育发生呢?根据《中国大百科全书》,“凡是增进人们的知识和技能、影响人们的思想品德的活动,都是教育”。根据《教育学词典》,教育指凡是有目的地增进人的知识技能、影响人的思想品德、增强人的体质的活动。显然,教育发生与否,取决于教育的过程与结果。也就是说,没有使人获得知识和见解、增强体质,没有影响个人的观点,没有增进人的知识技能,以及没有提升人的思想品德的活动,都不是教育,即教育没有“发生”。
一、建构“合作成长共同体”
怎样才能让教育发生呢?进一步考证教育“发生”,其本质是使受教育者有思想、知识、技能、身体、记忆等的“自身建构”。换言之,任何外在的形式和力量,只要没有受教育者的自身参与和不断的对话、反思、内省,就不可能有思想、知识、技能、身体、记忆等的“自身建构”。显然,“自身建构”的基础是“合作”,本质是“对话”。
因此,如果教育者想让教育发生,首先要让受教育者、教育目标、教育方法、教育材料和相应的时空等教育要素构成合作关系,而不是对抗关系,其目标指向受教育者的成长,即建构“合作成长共同体”。
建构“合作成长共同体”,形式上由教育者主导,实际上由受教育者决定。因为不管教育者如何设计受教育者成长目标,如何选择、配置教育发生的要素,只要受教育者不接受、不认同,就不构成“合作成长共同体”。如果施加外力使受教育者形式上认同,那也是虚假而非实质的“合作成长共同体”。“合作成长共同体”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动态的、变化的,时常受到受教育者和教育者的情绪、情感、态度、兴趣、责任、价值观等影响。比如,教育者与受教育者互不配合,或发生冲突,产生关系紧张或对立;教育者讽刺挖苦受教育者,而受教育者予以反抗。显然,“合作成长共同体”的建构经常是不牢固的,有时会出现逆“合作成长共同体”的现象。因此,“合作成长共同体”需要教育者和受教育者持续维护。“合作成长共同体”的维护,是教育者教育智慧的体现。
“合作成长共同体”有三层含义:一是“共同体”在合作的基础上实现受教育者的成长;二是“共同体”旨在更好地“合作”,决定了起主导作用的教育者也需要不断地成长;三是在不同要素组成的“共同体”中,教育者、受教育者成长的结果不同。
二、“对话唤醒”与“合作对话”
教育者要唤醒受教育者的“对话”愿望。在学校按计划开展的教育教学工作中,就教学而言,受教育者与教育者、教学内容、教学资料、教学仪器设备、实验等的“对话”,通常情况下并不会自动发生,需要教育者围绕教学目标、教学内容,以故事、游戏或实验等唤醒,旨在让受教育者在“合作”的基础上,不断运用已有知识工具、技能,通过与教育者、教学资料、教学内容等对话,进行深度内省,实现自身的成长,即知识、能力、情感、态度、价值观等的建构。
受教育者对话愿望的强烈程度,取决于对话唤醒的强烈程度。受教育者的兴趣、爱好、特长、人生观、价值观等众多因素影响着对话愿望。所以,教育者针对受教育者的学情,选择对话唤醒的方式或方法,是教育者教育艺术的呈现。
初始“对话唤醒”,即让受教育者获得初始对话原动力。但“对话”不会一帆风顺,经常受到阻碍,表现为听不懂、看不明白、解释不清楚、不会操作、产生矛盾等。从形式上看,虽然受教育者在积极对话,但是实质教育没有发生,或暂时没有发生。比如,学生在课堂上虽然认真听讲,但是没有听懂,这样的师生间对话可称为形式的“合作对话”。受教育者经过教育者不断的“对话唤醒”,消除了对话阻碍,实现了教育发生,这样的对话就是实质的“合作对话”。
显然,“合作对话”可分为形式的“合作对话”和实质的“合作对话”。两种“合作对话”交替进行,让教育发生不断走向深入。两种对话的信使——“对话唤醒”,可能来自教育者,可能来自受教育者,也可能来自实验、环境等。“对话唤醒”贯穿教育教学全过程。最初的“对话唤醒”提供了初始对话原动力,实现的是“合作对话”启动;而作为对话信使的“对话唤醒”,实现的是“能级跃迁”。对话信使起到了“形式对话”与“实质对话”的肯綮作用。
三、“合作对话”教育教学范式
综上所述,我们有理由判断:“合作对话”是教育发生的基本规律。“合作”与“对话”不能分开,是精神上的统一,以“合作成长共同体”为基础,不允许对抗;“对话”的终极目标指向建构,“对话”要素间的关系的本质就是“合作”,没有其他,并以“合作对话”概念予以表征。注意,并不是“合作式对话”。
“合作对话”教育教学范式,是经过持续五年时间,在北京市朝阳区学前教育、义务教育和高中教育的多学校、多学科中,采用行动研究,经过六个阶段,最后形成的教育教学操作系统。
“合作对话”操作系统可概括为:一个价值观,两个方法论,十二种教学策略,实现三个真正落地 。
就课堂教学而言,“合作对话”课堂教学结构主要包括对话唤醒、展开教学主题、知识建构、拓展实践、作业布置等。其中,教学主题、对话活动内容、形式与任务的安排设计,是“合作对话”的关键、核心、灵魂,更是教师专业水平的呈现。
对于结构中的每一环节,教师必须明确三项内容:设计什么对话活动?内省与生成什么?设计意图是什么?每一环节的作用与功能要体现在“环节”的结构中,如作业布置环节,教师要清晰作业的四种功能——工具性、方法与技术性、内省与建构性、实践性,布置精准的功能性作业。
就学校(家庭或社区)教育而言,“合作对话”教育教学范式有以下要求:一是施教者与受教者建立“合作成长共同体”思想认识;二是明确教育目标;三是确定教育对话主题;四是筹备教育对话,包括时间、空间及环境选择等;五是实施教育对话,即“合作对话”方法论和工具的运用;六是教育主题建构,即“知行”建构,可能需要同一主题多形式、多内容反复进行;七是施教者对教育效果或成果进行评价,以此确定受教者下一个成长的主题。
“合作对话”之所以是教育教学工作者的根本遵循,是因为它不仅鲜明确切地指明了教育“育人”的核心本质,揭示了教育应具备的培养人格、传授知识、开启智慧有机统一的功能,而且从“文化”的视角,为施教者提供了教育工具和方法论,奠定了教育发生的基础。
实践证明,“合作对话”教育教学范式,为学校课堂教学改革提供了载体,注入了活力;激发了中老年教师的教育热情,为解决教师职业倦怠问题提供了新途径;为青年教师快速成长搭建了通道,缩短了其成长周期;使“以学生为本”思想得到了确立,改善了师生关系;构建了新型家校关系,备受家长欢迎。
因此,“合作对话”教育教学范式是教育教学工作者的根本遵循,其当之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