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离婚无望,苏烟开始焦虑起来。
她答应齐老师,半个月后一定会到京市去参与由老师带队的文物项目了。
傅盛霆不肯跟她离婚,那她就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悄悄的走。
住院期间,苏烟约见了一位律师,在律师那儿她了解到夫妻双方感情不和的情况下分居两年是可以申请自动解除婚姻关系的,而齐老师的项目,需要三年的时间,这三年,她的行踪可以申请由国家保密。
只要傅盛霆找不到她,坚持过两年,这婚也能离了。
如此,苏烟便下定了决心,只是要在傅盛霆的眼皮子底下离开好说,但是要隐藏行踪不被他找到并不容易,她给齐老师打了个电话,希望齐老师能帮她。
在了解到苏烟与其丈夫感情不和下定决心要离婚之后,齐文成答应了下来。
“一个星期后,我会去一趟沪市,你收拾好东西,届时我会带你离开。”
苏烟难掩声音中的欣喜,立刻应下:“谢谢,齐老师。”
“嗯,你是个好苗子,这一个礼拜处理好私事,别让我失望。”
“不会的,老师,一个礼拜后,我准时跟您离开。”
……
只剩一个礼拜的时间了,苏烟匆匆办理了出院手续。
离开之前,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在沪市,她没有家,要说起来,苏家算是她的根,可她的亲生父母只认苏嫣这个养女,尤其是在苏嫣出事之后,他们恨不得从未将她找回来过。
可即便是这样,在离开沪市之前,她还想最后去看一眼亲生父母,最重要的是,如今苏嫣活着回来了,她要跟苏家断了这层关系。
对苏家来说,苏烟算是不速之客。
自打她的车开进苏家大院,苏家就整个戒备了起来,她还没进门,佣人就通知了她的父亲苏城和她的母亲林菀。
说来也好笑,苏嫣出事之前,她也在苏家住了几个月了。
可她却没有苏家房门的密码,还得敲了门才能进。
阿姨故意晾着她,过了十几分钟瞧着她有离开的打算了,这才把门打开:“呦,是傅太太回来了。”
苏烟懒得理会阿姨的阴阳怪气,抬脚就往屋里走,可迎面一阵劲风朝她面门扑来,要不是她躲闪及时,就会被林菀狠狠砸过来的烟灰缸正中脑门。
即使她避开了,那烟灰缸也在她的额角狠狠擦过留下了一道血痕。
“畜生,你还敢回来!”
苏家比傅盛霆还要恨她,至少傅盛霆只是怀疑,她当初有跟傅恒合作害他。
可苏家却认定了,是她故意害死的苏嫣。
他们不想承认,面对她这个亲生女儿他们就是更爱苏嫣这个养女多一些。
毕竟是从小捧在手心里千娇万宠着养大的,是倾注了感情的,而苏烟不过是个凭空冒出来的女儿,他们就算想亲近也亲近不来。
本来想着让她联姻嫁给傅家私生子,日后多帮衬她一些,也算是补偿了。
谁知,她竟是害死了他们的养女。
这些年,他们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给苏嫣报仇。
这一记烟灰缸,苏烟接下了,她并不想回来,可离开之前,她必须跟苏家作个了断。
“我今天来只有一件事情。”
“你个贱皮子,你能有什么事情?”林菀对她说话毫不客气。
苏烟也不恼,她抬手擦了下顺着鬓角流下来的血迹,才将包里的协议拿出来放在茶几上:“我已经签好字了,麻烦你们签个字,我马上就走。”
林菀愣了一下,回眸看向自己的老公苏城。
苏城冷哼一声将那协议拿起,上面断绝亲子关系几个大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苏烟,他们的亲生女儿,竟然给他们送来了断绝亲子关系协议书。
“你……”
不等苏城说话,林菀就炸了,她恶狠狠地指着苏烟:“如今你是傅太太了,就想撇清跟我们苏家的关系了?别忘了,没有苏家,你也做不了傅太太。”
“我并不想做傅太太,你们女儿活着回来了,这个位置我让给她,只要你们签字,我会尽快离开沪市。”
苏烟平淡的语气,倒是让林菀有些懵。
好半晌她才开口道:“你说的是真的?你舍得放弃傅太太的位置离开傅盛霆?”
“自然,如今傅盛霆天天跟你们的女儿在一起,只要我离开了,他娶她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林菀跟苏城背着苏烟小声嘀咕了一会儿,又将协议仔仔细细每一个字都看过一遍之后才提笔签上了他们的名字。
将协议丢给苏烟的时候,林菀冷哼一声:“算你识趣,只有嫣嫣才是我们的女儿,拿了协议你哪儿来的滚哪儿去,麻利的给我女儿让位。”
苏烟颔首看着他们签下的名字,原以为会不在意,可心中依然酸涩无比。
离开前,她最后一次回眸看了眼这个家,看了看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亲生父母,她不懂,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做人父母的。
若不是当初她心软心善,被他们欺骗,顾念着一份血浓于水的亲情,也不会被他们现如今冷若冰霜的陌生面孔所伤。
她原不该回来的,如今就该断绝了关系走。
这个家,她再也不会来了。
上了车,她将协议仔细收好,在包里拿出自己的记事本。
离开倒计时,七天。
她在第一件事情,跟苏家断绝关系这条的后面,重重打下了一个对勾。
接下来,她该去完成第二件事情了。
驱车开往梅园的时候,苏烟的心是痛的,自打跟傅盛霆结婚这三年以来,她再也没有去过梅园,只因那里有一颗,当初她跟傅盛霆一块亲手栽种的梅树。
树下还埋着她与傅盛霆一起求来的同心锁,一起背对背写下的时光瓶。
那时候,他们约定了,要十年后,一起回来看彼此写给对方的话,可如今,他们没有往后的十年了。
苏烟要在离开之前,将那树连根刨了,将那同心锁融了,更要把她时光瓶烧了。
她既要离开,就走的干干脆脆,不给傅盛霆留下任何的痕迹,就如同,她从未来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