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研究方法

（一）实地访谈法

访谈以了解大学教师在学术资本主义现实情境下的身份状况为目的。访谈对象的选取遵循如下原则 ：一是最大素材量（knowledgeable），提供满足研究需要和符合研究饱和度的人选；二是触及敏感性（sensitive），具有相当的个案鲜活性和独特性；三是保证多样性（multiple），充分考虑学科、职称、行政等因素的差异性；四是样本特殊性（unique），不要求样本的群体推广性而挖掘样本。实际取样中，研究没有按照事先准备好的标准选定被试，而是在被试在叙述过程中身份或认同的关键性转变的分析中确定样本及其素材，避免先入为主而导致研究目的与样本匹配度的错位。本书研究以目的抽样为主，考虑抽样的便捷性和就近性等因素，选择那些具有丰富素材信息的个体作为研究对象。访谈样本基本情况见表1-3。

在访谈提纲的设计上，笔者采用半结构化访谈方式拟定提纲 ，并未设置完整的访谈脚本，未对研究主题相关的内容或维度做系统或专门化的划分，而是采取粗线条式的访谈主线，围绕“学术市场化背景下的教师思想与行为的转变”灵活地调整问题及问题顺序、提问方式及记录方式等，保证在研究方向不偏离的前提下尽可能发挥受访者讲述的自主能动性。在访谈过程的把握上，笔者通过熟人介绍的方式联系到受访单位的学术守门人，并真诚沟通以获得访谈许可和受访者邮箱等基本信息。访谈前，笔者便联系访谈对象，向受访者发送访谈邀请，诚挚介绍研究目的和研究者的基本情况，以获得受访者的信任，建立初步的信任关系；在访谈过程和整理访谈素材的过程中，笔者尽量保持高度反思性，避免偏见、先见等的影响，并根据受访者意愿选择舒适的访谈场所，尽可能以受访者较为舒适的方式进行访谈；在访谈结束时，笔者向受访者表达谢意，并承诺将研究成果分享给受访单位及个人，表达为受访单位或个人贡献自己力量的意愿。

在访谈数据的分析上，笔者对本体叙述数据 和分析叙述数据 进行针对性处理。本体叙述数据的分析，采用三级编码模式。笔者对16份访谈数据进行开放性编码后，对独立的范畴进行统整并系统化，归纳出三个主范畴，并最终以“学术资本运转”为核心范畴，构建出教学与学术资本传递、科研与学术资本增殖、服务与学术资本转化三个主关系结构（见表1-4）。

数据分析立足文化主位取向，不凭分析者自己的主观认识，尽可能地从受访者的视角去理解其情绪波动、情感体验和心理变化，通过提取受访者所处的文化环境和社会背景来统整、提炼访谈数据，凝练具有较高信效度的结论。在访谈过程中，笔者始终提醒自己保持中立、客观，要聆听对方，视受访者为老师，访谈者才是学生。同时，借助三角互证法 侧面验证数据的可靠性。例如，研究关于大学教师身份定位的高等教育政策文件、部分大学的规章制度及对大学教师开展学术实践的相关规定、教师回忆录、日记、照片等，以其佐证教师“讲故事”的真实性。在研究过程中，笔者几乎无时无刻不被信效度问题困扰，笔者不断问自己：资料的收集是否适切，自己的解释是否充分等问题。毕竟选取某种方法作为研究工具并严格遵守其范式要求，需要检视的就不是方法自带的视野局限有多少，而是研究者运用方法的过程是否严谨妥当。

在访谈伦理的遵循上：一是坚持自愿公开原则，访谈前笔者会以书面和口头方式通知受访者，并告知受访者如果在访谈中有任何不适感，可随时结束访谈；二是坚持保护隐私原则，笔者对受访者及其学校等信息完全保密，对其访谈信息进行编码和匿名后使用于著作当中，不以任何方式泄露受访者的个人信息以及能体现其身份特征的信息；三是坚持双方平等原则，笔者不提访谈之外的要求，在访谈时保持高度尊重和理解的态度，访谈结束时以诚挚语言表达感谢，并提供表达谢意的小礼品。同时，在研究之余，笔者还受邀请参与被访者单位举办的学术交流活动，主动分享研究过程的心得体会。

（二）比较研究法

笔者通过对东西方学术资本主义兴起与表现的异同及东西方大学文化传统的差异进行比较分析，获得对西方语境与中国语境下的学术资本主义、大学教师学术身份以及大学文化传统等方面的理性认识，为检视学术资本主义视角下当代中国大学教师学术身份的实然向度及应然向度提供借鉴。笔者通过对学术职业变革的历史与现实、国际与本土进行理性考量，并通过回溯学术职业演进的历程和中国语境下学术职业变革的脉络，系统把握学术资本主义语境下中国大学教师学术身份变革的共性问题与特殊性，有助于精准把握学术资本主义对本土大学教师学术职业影响的特殊性和多重学术身份冲突调适的策略的针对性。

（三）问卷调查法

对学术身份的探讨既需要教师“讲好自己的故事”，也需要研究者用共性认知侧面佐证“故事的真实性”。笔者设计的问卷以了解学术资本主义语境下大学教师如何看待并践行自我认定的身份定位为目的，结合“大学教师学术身份表现在哪些方面”的开放性问答和大学教师学术职业认同的理论分析，初步确定了教学、科研和服务三个维度，并对各自维度进行认知、行为和价值观层面的解析，共编制项目36个，其中每个维度各12个项目。同时笔者邀请专业人员就问卷维度的完整性和概念表述的准确性、题项设置的科学性与实际施测的可行性等进行分析，并根据专家意见对问卷结构和表述等予以优化。研究共向“双一流”院校、普通本科院校和高职院校在职教师（含辅导员）发放问卷400份，回收问卷393份，其中无效问卷23份 ，回收有效问卷370份，占总问卷数的92.5％，有效问卷回收率94.1％。具体如表1-5所示。

笔者采用SPSS（统计产品与服务解决）24软件对问卷进行统计分析。在问卷信度上，Cronbach α系数（克隆巴赫系数）为0.910，大于0.9，因而说明研究数据信度质量较高，高于问卷信度系数值的基本要求。这表明问卷具有良好的信度，能被用于分析问题（见表1-6）。

而问卷效度上，笔者使用KMO检验和Bartlett（巴特利特）检验进行效度验证，可以看到：KMO值为0.928，数值远超过0.8的问卷效度系数值，表明问卷数据适合提取信息（从侧面反映出效度很好）（见表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