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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打开
后面发出一道轮胎在紧急制动下，刺耳刮过路面的声音。
珂珊恍惚到从安全气囊上抬头，罗良玺大步走时皮鞋在沥青路面上敲击出清脆有力的响声，他走得很急，眨眼间一把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珂珊视线混乱，胸口恶心，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她的嗓子很哑，还有点痛：“我没事。”
罗良玺身上袭来一股消杀的冷风，珂珊一手撑住方向盘，支撑不住往后倒去，男人的手掌轻轻地托在她脆弱的脖颈上。
他把她连拖带拽地弄出车厢，任她软着身子靠在自己胸前，珂珊唇角的笑意一闪而过。
她还有心思笑。
罗良玺跟谁通了电话，右手紧搂着珂珊的臂膀，好像怕她滑到地上去：“嗯，麻烦你了。”
那头说交给我吧，你先带人去医院看看。
男人挂掉电话，低下头来拍珂珊的脸，情绪显然相当恶劣。
“你怎么样？”
珂珊额头和手腕上有些擦伤，她故意去撞护栏又不是为了找死，更不想当真把自己搞进医院，所以把握车头方向时，让它擦过护栏。看着吓人，其实真没什么。
她已经缓得差不多，挣扎着要从男人臂弯里出来，表示自己没有太大问题，谁料罗良玺不松手，强硬地往自己车上带。
他把她塞进副驾驶，擦着她的胸前去拉安全带，给人扣住。
然后眨眼进了驾驶室，珂珊还要说话，罗良玺扯下自己的领带，声音里掺杂着寒冬的冰碴子。
“你给我闭嘴。”
车子转向，朝中心医院的方向开去。
珂珊费尽心思，怎么肯让时间浪费在医院里。
她咬着唇，情绪显得混乱而激动，抬手去抓男人的手腕：“我不去医院，我没事。”
罗良玺甩开她的手，继续开车。
珂珊不能再去扯他，搞自己是一回事，她也会怕罗良玺出车祸，于是只能掰自己这边的车门，车门叮的一声锁死，她恨恨地转头看他一眼，男人不理她，珂珊举手去锤车门的玻璃。
“你放我下来，我不去医院，死也不去医院！”
罗良玺猛地停车，一伸手，手指抓进珂珊后脑勺，抓着她的头发将人扯过来，身上恶劣气息狂涌着。
珂珊怔怔地看着他，倏然脸上湿润起来。
罗良玺把她推了回去，改变车道，气氛压抑中，他点了一根香烟。
“这么讨厌医院？”
珂珊撇开脸，偷偷地抹掉眼角狼狈的泪水，淡淡点头。
“我真的没事。医院阴森森的，现在又是半夜，看起来更吓人。”
罗良玺冷嘲一声：“口齿伶俐，思维清晰，看来你果然很好。”
珂珊闭上嘴，双手交叠着，拿手指去掐自己的手心。
男人把车开到珂珊公寓楼下的停车场，珂珊还没说什么，预备的台词也没来得及发挥，罗良玺绕过车头过来给她开门，珂珊磨磨唧唧地，又要装受伤无力，男人直接把她拽出来，动作堪称粗暴。
“几号楼几号门。”
珂珊被他紧抓着胳膊，走得跌跌撞撞，张嘴报了地址。
房门打开，被他推到沙发上后，男人这才转身去脱鞋，看到门口摆着一双男士拖鞋，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很快穿上，从桌上的凉水壶倒了一杯柠檬水出来，塞进珂珊手里。
珂珊默默喝水，罗良玺一手插进口袋，在屋子转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
“一个人租两居室？手上有钱了？”
她一个穷学生，学费压着两年才交，大三就出来工作，忽然找这么一套像样的公寓，仿佛有点说不过去。
珂珊笑着回道：“还不是要感谢罗总大方我现在怎么说也是副总，这房子不过分。”
罗良玺似乎受够了跟她闲话，在柜子上方取了药箱，过来半蹲下来，握住珂珊的脚腕脱了高跟鞋，药水擦上小腿侧面的伤痕，然后就是她额头上的。
珂珊的眼睛老是眨来眨去，他压住她的肩膀，没用，于是掐住她的下巴，威胁道：“别乱动。”
弄完这些，墙上的桌子已经显示近三点。
罗良玺在窗户那边抽烟，珂珊赤脚去穿拖鞋，倒了一杯水，走到他的背后。
“太晚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次卧可以给你睡。”
怕他坚持要走，珂珊立刻接上一句：“人都招齐了，明天九点是第一次全员大会，你回去，洗洗弄弄天都亮了。”
罗良玺转身，单手撑在窗台上，朝她脸上吹了一团烟雾，视线扫过珂珊手上的杯子。
罗良玺抽过去一口喝完，跟她擦肩而过，进浴室冲澡。
浴室里哗啦啦到响着水声，房门是磨砂玻璃，可以影影绰绰看到里头高长的人影，他抬头冲水，侧身擦沐浴露，然后影子到了门边。
“有没有睡衣？”
他问的当然是男士睡衣。
珂珊有，去主卧的柜子里取了，这是按他喜好买的，宽松舒适的亚麻款。
男人把门打开一条缝隙，头发上湿淋淋的水滴下来，打到珂珊的手背上。
他接过睡衣，看了她一眼，不过什么都没问。
珂珊回去主卧，关上门，静静躺在床上，随着隔壁房间咔嚓一声关门，外面陷入彻底的寂静。
她想，天就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