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珊这样说,是想试探罗良玺的底线。既然私下没有任何关系,那么在工作上,他能把底线调整到什么程度呢。
她的理由是,自己也算公司元老,为公司尽职尽责,这当然是最基本的。然她不会白要五个点,她会跟他签个合同,业绩达到某个水平线后,她才可以保有。如果业绩不够,罗良玺有权按照市价收回股份。
明面上听着,珂珊有些狮子大开口,股份这玩意儿,哪里是轻易能够渡让出来的。
但就逻辑分析下来,罗良玺有权收回,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任何损失,而且还能提高公司业务水平。
男人掐灭了香烟,眸光平静:“你知道,这只会增加你自己的压力吧。”
珂珊道:“成为公司的股东,这个名头,就是我要的。”
如果非要找一个词来形容,就是虚荣。
她总是这样,仿佛每一次努力往前走,就会给自己扣上一个不被人所喜的帽子。
可是每一次,她都处在冲动的边缘,随便一个谎话,要用合理的逻辑去掩盖。
比起何杉来,罗良玺才是造就她威胁感的根源。
他是她想要镬取的情人,同时也是她要面对的敌人,她必须把自己合理地包裹起来,让这场暗地充满硝烟的战场潜移默化地倾向于她这边。她是股东,那么她对他的影响力、对公司的影响力,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副总监可以比拟。
罗良玺说考虑一下,周五的时候喊她进去把合同签了。
然后他说周末公司会组织野外郊游,问她去不去。
不等珂珊回答,罗良玺轻笑,将钢笔丢到桌上,手指撑在下巴上,好整以暇地打量她道:“哦,我忘了,你周末要忙着搬家。”
珂珊前一秒还在暗自开心,后一秒就紧咬了牙关。
两人视线交织,珂珊甜笑:“罗总也太不够意思了,不是应该组织同时帮帮我的手么。”
罗良玺的唇努了一下,做出略为无辜的表情:“不是你说的吗,要跟同事下属适当地搞好关系,他们要去,我也只能勉强一起去。大家定好的计划,没道理突然让他们改变行程吧。”
珂珊还是笑,笑得更甜,竟然生出了一巴掌去抓花他脸的冲动。
珂珊新公寓的选址在公司和罗良玺家的中间。
她就像一个最具职业操守的猎人,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贴近男人的机会。
公司有事或者罗良玺家里有事,她都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周末用大半天的时间马虎搞定了最后的家具,下午太阳很大,她开着公司的配车风驰电掣地朝毕罗山开去。
毕罗山是有名的风景名胜,大树琼扎,坐落在一块小岛上,山上还有百年历史的寺庙,过来度周末的人不算少。
珂珊把三个小时的车程缩短到两个小时,终于在五点钟时抵达了公司外宿的营地。
平缓的山坡上扎着十几个红红绿绿的野营帐篷,高帆远远地朝珂珊招手,然后牵着一个男孩儿过来:“咦,我们都以为你不来了呢。”
珂珊蹲下来碰碰孩子的脸,触摸柔软白净的肌肤时,心口处跟着一片柔软。
这种情绪太过新奇,又太过舒适。
高帆见他喜欢自己的儿子,也乐得清闲,把儿子送给珂珊玩,代价是帮珂珊装帐篷。
罗良玺带着何杉走过来,何杉靠在他的肩上捂嘴直笑:“真看不出小珊原来喜欢孩子。”
男人配合说了一声人不可貌相。
珂珊抱住小孩,亲亲他的脑门。
何杉平常很少来公司,但这种活动又是周末,罗良玺没有理由不带上她。
珂珊纵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仍旧是忍不住想要朝这两个人啐一口口水。
这时夕阳正是最美之时,山坡往下看去,火烧云倒映在宽阔的水面上,美得像一幅画。
罗良玺陪着何杉往那边去,珂珊把小孩领到高帆身边,高帆正在装帐篷,孩子也很好奇,于是珂珊脱手,转身缓缓地、貌似乱逛地朝他们那个方向走去。
男人跟何杉坐在一棵老杉树下看湖景。
珂珊躲在草丛后蹲着,很想听听他们讲什么。
谁料他们两个貌似都陶醉下晚霞下,罗良玺偶然偏头凑到何杉耳边说话。
珂珊想走近些,脚下的高跟鞋踩到一颗碎石头,身子朝后跌下去,正好跌进一条狭窄的壕沟。
沟里满是黏黏的泥土,她挣扎着爬起来,脚腕一阵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