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症的主要症状可以分为两大类:第一类是“核心症状”,又称基本症状,它因为大脑的神经细胞受损而直接导致的症状;第二类是“精神行为症状”,也称“周边症状”,它与患者的身体原因(如性格)、生活的环境以及人际关系等密切相关(图27)。
图27 认知症的主要症状
资料:京大北京提供
认知症的核心症状是人的大脑细胞受损而导致的各种认知功能障碍,主要包括记忆障碍、方向/时间/空间障碍、理解力与判断力障碍、执行功能障碍,以及失语、失行和失认等。可以说,记忆障碍是认知症“核心症状”的代表(图28)。
图28 认知症的核心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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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症的记忆障碍表现为记不住新的事物、想不起往事。人的记忆可以分类为①即时记忆(60秒以内的记忆);②短期记忆(几分钟到几天之内的记忆);③长期记忆(过去的记忆)。认知症的记忆障碍往往是按照即时记忆、短期记忆、长期记忆的顺序出现问题的。
定向障碍的英语是Disorientation。实际上这个词,不仅有方向障碍的意思,而且还有无法辨别时间、地点和场所,以及人物的意思。由于记忆障碍、理解能力和判断力的下降,认知症老人会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季节;今天是何年、何月、何日、星期几;分不清早晚;也会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甚至无法判断周围的人是谁、面前的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等。
“失用”是指认知症老年人身体的运动器官功能没有受损,也没有麻痹现象、理解力也没有大问题,但是在日常生活中的动作和行为出现混乱,最典型的就是“更衣失用”,也就是无法正确地穿脱衣。也有的认知症老人无法按照家属或护理员的指示行事,还有的无法描画立体图形和绘画。
精神行为症状的英语是“Behavioral and psychological symptoms of dementia(简称BPSD)”,它是指基于认知症的核心症状而发生的精神上、行为上的症状。在认知症的症状中“核心症状”是共同的,而“精神行为症状”却是因人而异的。
精神行为症状包括妄想、幻觉、忧郁、焦虑不安、脱抑制、激越、易怒、行为异常、睡眠/夜间行为、进食异常等。
阿尔兹海默症型认知症患者出现妄想症状的比率为62%。症状的主要表现包括被盗妄想、被害妄想和嫉妒妄想(图29)。
图29 精神行为症状中的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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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认知症老人怀有各种不安时,会寻求安全感,并且会对家里亲近的人或是护理员产生一种依赖感。有的认知症老人身边或是房间里没有人就大喊大叫,也有的认知症老人在自己亲近的人面前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总是希望亲近的人陪在自己的身边,或是“粘在”亲近的人身边。
认知症的行为症状主要包括身体性攻击、“弄便”等不洁行为等。
有的认知症老人往往会因为“定向障碍”找不到厕所而在过道或是门口、房间的角落里大小便,也有的认知症老人因为“失用”无法脱裤子或是内裤而尿裤子。还有的认知症老人“非礼”女性,出现性异常行为等(图30)。
图30精神行为症状中的异常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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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常见的24种精神行为症状包括妄想、被盗妄想、被害妄想/嫉妒妄想、幻觉、激越、拒绝照护、暴力行为、抑郁、自杀念头、焦虑不安、欣快、淡漠、脱抑制、异常性行为、易激惹/情绪不稳定、徘徊、收集癖、睡眠障碍/夜间行为、食欲/进食异常、索食、拒食和异食等。
阿尔兹海默症型认知症老年人出现妄想症状的比例为62%。症状的主要表现包括被盗妄想、被害妄想和嫉妒妄想。妄想的非药物管理的主要方法是分析和调节身体原因,以及环境原因、调整并消除负面因素。护理员和家属面对老年人的诉求要采取不否定、耐心倾听老年人的姿态,同情和接受老年人的感受,并且用简单明了和气的语气安抚老年人。如果老年人在服用2种以上药物的话,还要确认药物的副作用;平时安排老年人参加康复训练,采用音乐疗法,调节气氛。
幻觉的症状表现包括看到不存在的人物(人、动物、虫子)、听到不存在的声音。路易体型认知症老年人因为后脑叶的视觉皮层功能下降而出现幻觉的比例高达80%。此外,发热、脱水症、药物的副作用、突然的环境变化,也是认知症老年人出现幻觉的原因。
照护者面对出现幻觉的老年人的诉说,要采取不否定、耐心倾听的姿态,同情和接受老年人的感受,并且用简单明了和气的语气安抚老年人。平时做好健康管理安排老年人参加康复训练。
激越的症状表现包括莫名其妙地发火生气、拒绝照护、采取不配合的态度、动不动就扔东西、耍态度让护理员或家属感到难以沟通等。
认知症老年人出现激越的比例为50%左右。身体不适、不满情绪的积累,以及周围环境和人际关系的刺激是导致老年人出现激越症状的主要原因之一。部分老年人当自己的行动受到制止时,容易出现激越的反应。药物的副作用也是导致老年人激越的原因之一。当老年人心烦意乱生气或是说粗话时,照护者应避免用否定、指责的口气去劝说老年人,不要去“招惹”老年人,可以保持一定的距离观察,等待老年人平静下来。
暴力行为是指攻击性的言行,例如怒吼、骂人、动手打人、敲打或用力拍桌子、踢人、咬人、抓挠人和朝人扔东西等。认知症老年人中大约有30%的比例会出现暴力行为,而且有的每周至少会出现1次。可以说暴力行为是精神行为症状中比较难以管理、令照护者头疼的症状。认知症老年人出现暴力行为一定有身体上或是环境上的诱因。所以,照护者一方面要避免指责老年人,一方面要注意自己和周围其他人的安全,通过身体原因和环境原因的分析,找到改善和减少暴力行为的方法。
抑郁的症状表现包括情绪低落、表现得可怜兮兮的、觉得活着就是遭罪、对未来十分悲观、严重者流露出一死了之、自杀的念头等。认知症老年人出现抑郁症状的比例,男性老年人大约为30%,女性老年人大约48%。随着认知症病情的发展、老年人自我感觉到认知功能和生活能力逐步丧失因而产生各种不安和毫无指望的悲观情绪,这种不安和悲观情绪会进一步加速认知症病情的发展。抑郁的非药物管理的主要方法是重点分析身体原因,兼顾环境原因。照护者不可否定而是要以同情、理解的姿态耐心倾听老年人的诉求。可以增加家属探视的次数。
焦虑不安被分类为感情障碍相当强的症状。当老年人处于轻度认知障碍(MCI)阶段就会有20%的人出现焦虑不安的症状,当轻度认知障碍发展为认知症时,出现焦虑不安的比例会上升到50%左右,而且其中大约有25%的病例是和抑郁症状并发的。随着认知症病情的发展、认知功能和生活能力的丧失感会导致老年人产生各种不安、失去自信心,进而向抑郁或是焦躁不安的方向发展。
对于焦虑不安的老年人,最重要的是采取耐心倾听的姿态,用安稳和气、简单易懂的语调加以安慰,让老年人获得安全感恢复自信,从而消除不安感。
欣快的症状表现包括莫名其妙地兴高采烈、充满幸福感、不顾周边场景和状况,不合时宜地说笑等。在阿尔兹海默病型认知症中,高涨/欣快的出现比例并不高,大约在20%左右,但是,高涨/欣快可能会发展到另一个极端而出现抑郁的症状。过度的高涨/欣快还有可能带来麻烦,例如,在大家都悲伤的场合,老年人不合时宜地谈笑风生会导致众怒而出现纠纷等。所以,不可忽视高涨/欣快的症状,帮助老年人控制好自己的情感和言行,同时还要注意周边的人际关系,防止不愉快的纠纷或事故。
淡漠的症状表现包括面无表情、无精打采,对过去喜爱的事物和活动失去兴趣、对家人和朋友变得漠不关心、不注意穿着打扮,衣服邋里邋遢不肯换洗等。阿尔兹海默病型认知症从初期到后期,出现淡漠症状的比例都高达97%。淡漠症状和抑郁症状有时难以明确区分,两者之间最大的不同是,抑郁症状时老年人会述说不适表达担忧的情感,而淡漠的场合则不言不语、没有言行。应该注意的是,如果老年人整天无精打采无所事事缺少活动,时间长了会加速生活自理能力的下降、增加照护的难度和工作量。
脱抑制的症状表现包括丧失自我控制能力、在公共场所做出违反社会习俗的言行、在超市随意拿走商品、冒犯他人的言行、异常性行为等。脱抑制的症状往往会给家属和护理员带来很大的精神负担。额颞叶病型认知症老年人容易出现脱抑制症状。额叶是大脑中主司感情、思考、意欲、理性和自控力的部位,这个部位出现萎缩的话,人的智能和社会性就难以得到维持,容易发生人格变化,毫不顾忌他人的眼光和感受而做出违反社会习俗和规范的行为。阿尔兹海默病型认知症出现脱抑制的比例为32%。
易激惹的症状表现包括因为一点儿小事而大声嚷嚷、因自己的要求得不到满足而动怒生气、没有耐心、忍受度极差等。阿尔兹海默病型认知症老年人早期出现易激惹症状的比例为60%。易激惹与“激越”是精神行为症状中照护难度比较大的症状,而且两者往往难以明确区分,易激惹最大的特点是受到某种刺激,例如出错被指出纠正等,生气发怒必存在诱因。所以,观察和分析导致易激惹症状的身体原因和环境原因是易激惹的非药物管理重要的一步。对于处于易激惹状态老年人,可以远距离“看护”,同时可以把老年人身边的危险物品拿走,防止老年人做出危险举动。
异常行为的症状表现包括反复做或说无意义的事情、徘徊、收集癖、不洁行为等。阿尔兹海默病型认知症老年人早期出现异常行为症状的比例为52%。额颞叶病型认知症也容易出现异常行为症状。以徘徊为例,阿尔兹海默病型认知症的徘徊大多与认知功能的定向障碍和环境相关;而额颞叶病型认知症的徘徊表现为每天按照固定的形式在同样的路径来回走来走去。认知症老年人的异常行为与大脑的认知功能下降密切相关,主要的症状表现必有诱因,理解这一点,找到消除诱因的对策是异常行为的非药物管理的关键。
徘徊主要有两种类型,阿尔兹海默病型认知症的徘徊大多与认知功能的定向障碍和环境相关;而额颞叶病型认知症的徘徊表现为每天按照固定的形式在同样的路径来回走来走去。徘徊是导致许多老年人出事故的原因,往往会给家庭和养老机构带来很大的麻烦,所以在照护上不容忽视。值得注意的是,为了防止老年人徘徊地走失事故而限制老年人的行动或是把老年人关在房间里,甚至束缚老年人的身体等方式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观察和分析老年人徘徊的理由,调节好生活环境和生活节奏才有助于缓解症状。
收集癖是异常行为中的典型症状之一。由于认知功能下降缺乏正确的判断能力,再加上自己过去难以忘记的生活经验和对未来的不安全感,认知症老年人会把家人或是邻居扔掉的东西捡回来,也有的老年人甚至会去翻垃圾桶把自己认为有用的东西捡回家里,有的认知症老年人的房间里堆满了捡回来的“垃圾”,满屋子臭味很不卫生。也有的老年人在冰箱里塞满了过期或已经腐败了的食品。那些收集来的东西,从照护者的角度看可能就是垃圾,但是对于老年人来说很可能是具有重要意义或是贵重的东西,所以,在处理被收集的东西时应避免伤及老年人的自尊心。
不洁行为包括用手摆弄排泄物“弄便”、在厕所以外的地方随意大小便等。随着认知症的症状加重,认知症老年人会丧失排便的感觉,或是无法感知排泄物,以至于用手去摆弄,或是会拉开“尿布”若无其事地用手把大便抹在床单和被子上;有的认知症老年人往往会因为“定向障碍”找不到厕所而在过道或是角落里大小便,也有的认知症老年人因为“失用”无法脱裤子或是内裤而尿裤子。还有的认知症老年人尿裤子后,把尿脏了的裤子偷偷地“藏起来”,塞到衣柜里。观察和掌握老年人的排便规律,及时诱导老年人上厕所,或是及时更换尿布,做好排泄照护是预防和改善不洁行为的主要方法。
睡眠障碍/夜间行为的症状表现包括夜间无法入睡、起床游荡徘徊、夜间叫醒同一居室的家人或是入住者,妨碍他人睡眠、清晨很早就起床,干扰还在入睡的他人、昼夜颠倒,白天昏昏欲睡等。对于认知症老年人来说,睡眠出现问题不但关系到老年人自身的生活安宁,而且也是产生妄想或是跌倒的危险因子。对于夜间徘徊的老年人,照护者要多动脑筋减少老年人在夜间的不安感和恐惧心理,例如在老年人的卧室或是走廊过道装上夜间照明灯,或是在老年人徘徊时亲切地紧握老年人的手、陪伴老年人,情况就会有很大的改善。
索食是指认知症老年人在已经吃过饭的情况下,还不断地问照料者“什么时候给我吃饭?”的症状,有的老年人甚至会生气地问:为什么不给我吃饭?你们要饿死我啊!产生“索食”症状的原因是,因为记忆障碍,特别是“短期记忆障碍”,认知症老年人无法保持“刚才的记忆”。当认知症老年人出现索食的症状时,照料者尽量不要去否定老年人“我还没吃饭”的说法,而是要设法理解和迎合认知症老年人的情感。照料者在饭后,不必马上就收拾饭桌,可以把吃饭用过的饭碗和菜盘子等餐具留在饭桌上一些时间,如果老年人问“什么时候给我吃饭?”的话,可以指着饭桌上留下的餐具提醒老年人刚刚已经吃过饭了。还有一种对应方式是,在不否定认知症老年人诉求的前提下,给老年人端上茶水或是小点心,告诉老年人先喝点茶水,我们现在就去准备饭菜。总之,要设法满足认知症老年人的欲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