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下了一场中雨,倾盆大雨打到瓦上啪啪作响,把刘明从睡梦中惊醒。他打开灯,发现屋顶正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漏水,滴下来的水在不远处的地面汇成了个“泥潭”,溅起的水还把周围的桌子、凳子、鞋子弄湿了。见此情形,他赶紧跳下床拿了一个水桶接水。雨水滴在水桶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犹如有人在锻造铁器。刘明望着这断了线的珠子般的雨水,坐在床上一脸的无奈。真后悔搬进来时没有仔细检查屋顶,使自己半夜里遭受此罪,还连累其他的插友一起听这声音。刘明再也没有了睡意,睁着一双发涩的眼睛一直坐到天明。
这里很久没下透雨了,尽管这里是多雨的地方。今年老天爷施舍的雨水很少,庄稼地因缺水而干裂,队里本想种些杂粮却因天旱而未种成。这场雨对刘明来说虽是坏事,但对于当地农业生产来说却是件好事。这是一场及时雨,能促成农作物的良好生长,真是所谓“好雨知时节”啊。
队长农绍远也和刘明一样因为这场雨一夜没睡好。他知道尽管当前的早稻谷长势良好,但是如果副业搞不好会影响分成,分值也很难提高。城里的酒厂收购木薯酿酒,给价不菲。这场雨的到来,可利用雨水的湿润种下十几亩成活率高的木薯,等到年底收获,收入相当可观。想到这里,农绍远决定天一亮就发动社员们上山种木薯。
天亮了,雨也停了,喇叭里传来队长农绍远对一天工作的详细安排。播音刚停,李家强就来拍刘明的房门:“你这里漏雨啦,一觉醒来就听到你接雨水的叮当声。”他走进刘明的房间上瞅瞅下看看,查看着屋里的惨状。
“是啊,好在没漏在蚊帐顶上,不然我这床铺就变成‘鱼塘’啦,我就是条‘大鱼’啦,哈哈,你来钓我吧。”刘明揶揄。
李家强抬头看了看漏水的地方说:“嗯,问题不大。你看看,漏雨是因为那片瓦歪了,你拿根竹竿来,我帮你摆正就行。”
刘明猜想也许是自己打扫卫生时弄歪的,马上取来晒衣服的竹竿,递给李家强。李家强用竹竿把歪了的瓦片轻轻顶了顶,顶好了就说道:“歪瓦已摆正了,看来不会漏雨了。”
“如果刚下雨时我去摆正了,就不会吵醒大家啦。真不好意思,谢谢你。”他看见李家强三两下就解决了漏雨问题,十分佩服,也暗自惭愧。
“刚才队长安排我们今天带午饭去种木薯,中午不回来了。”李家强对他说道。
“嗯。”刘明认真地听他说着。
“队长说,全体社员要趁地还湿,把那娄(地名)那片荒坡全都种上木薯。那里朝东,日光充足,很适合种木薯。不过比较远,有四公里的路,上下几个大坡才到。木薯种还得用手推车从仓库运去,多位强健的男青年也负责运木薯种,我也有份。”
“我呢?”
“这是重活,他没提到你,不过你去运木薯种没人会反对,你来帮忙推车也行。”
“好的,我帮你推车运木薯种。”
“好吧,我们去煮饭做准备吧。”
李家强临走时突然看到那只放在刘明床尾的用苦楝树做成的红木箱,用手指敲了敲,木箱发出“咚咚”的声音,便说:“这木箱做得不错,漆也上得好。我会做木工,以后我找木头照这木箱的样子做一个。”
“哦,对了,你是告诉过我你会木工,真了得。”刘明赞了他一句。
“不奇怪,在这里我无所不能。”李家强说完像风一样地离去了。
听到李家强夸木箱做得好,刘明高兴了好一阵子。心想,这人还会木工这门手艺,真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