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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启蒙

寒食节过后,司马谈诚恳地对司马喜说:“父亲大人,我不再外出求学,回到家中等待朝廷征召,或许有一段时间,甚至数年,儿子应该帮助您做些什么,为您分担些许可好?”

司马喜笑笑,说:“罢了,你自幼即读书,后来在外求学十多年,对于耕牧,完全是门外汉,能帮我做甚?”

“儿子有愧。看着您老人家这么多年来如此辛苦,儿子心中甚是过意不去!”司马谈说。

“为父知道,你在外求学亦是不易,亦辛苦。为父指望你真的学到了本事,将来能光耀吾司马氏,我好向你祖父交代。我不需你帮助什么,你倒是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教教你的儿子,他已经七岁了,成天跟着我在垄上晃悠不是个事。我看迁儿的头脑不比你差,定要好好教教他。你们读书人的孔夫子不是说过‘子不教,父之过’吗?”司马喜也是读过一点书的。

司马谈说:“寒食节那天迁儿在路上告诉我,他要听您老人家的训导,好好读书,做个有学问的人。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思考,迁儿确如您所言,十分聪慧,甚至超过我,我这做父亲的有责任精心地教他,决不可辜负了您老人家的期望。只是我们做儿子、做孙子的都不能帮助您,看着您老人家年龄愈来愈大,仍旧如此辛苦,真的是心中老大不忍。”

司马喜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我不指望你和迁儿,我已经让你堂弟司马靖跟着我,逐步让他多担待,将来指望不上你们,可以让他操心。”

“靖弟忠厚诚实,且对于农耕和放牧中诸事皆精,您老人家看得准。”司马谈很赞成父亲的决定。

司马谈觉得,培养司马迁,当然得从教他识字和培养读书的兴趣开始,但要使司马迁走上与自己一样的路,还得培养他对历史的兴趣、当史官的兴趣和树立宏大志向。

夏阳此地有秀丽山川和丰富人文资源,就从游历家乡夏阳起步吧。司马谈拿定主意,禀报父亲,父亲极赞成;告诉司马迁,司马迁雀跃、拍掌,说这肯定是比跟祖父大人去垄上或跟大牛放羊更加快活的事。

翌日一早,司马谈携带了一些干粮和水,就与司马迁出了门。走出高门村,站在高门塬上,司马谈告诉司马迁:“咱们高门村所在的这个高门塬,是夏阳广阔台塬的一部分。迁儿,你知道何为台塬?”

“我知道,祖父大人告诉过我,咱们家有许多田地在这塬上。这塬上,比大山低,但比平地高。从平地上看,咱这塬上就是个大平台,所以叫台塬。”司马迁答道。

司马迁的回答令司马谈吃惊,说:“迁儿解释得甚好。”

司马谈接着说:“咱们夏阳的地形,就是三个层次,西北至东北边一线都是大山,西北是梁山,东北是龙门山,大山稍往南即台塬,再往南即是平原。台塬是不大的小山即丘陵成片,而且较为平缓、广阔。我们夏阳是整个关中平原的东北角,关中平原四周皆为山地,因咱们处在边角上,所以有大山、有台塬、有平原。”

司马谈招呼司马迁朝着西南方向走。司马迁边走边问道:“父亲,您刚才说咱们夏阳是关中平原的东北角,何为关中?”

司马谈说:“关中是个大平原,土地肥沃,水网密布,是天下最富的地方。关中人口占天下十分之三,却拥有天下十分之六的财富。平原四周均为大山,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大山隘口都建有关城,驻军守备,防止敌人抢占这一好地方。东有函谷关,西有大散关,北有萧关,南有武关,所以这一带就称为关中。”

“啊,我知道了,关就是大门,非常结实的大门,四周的大门一关,别人就进不来了。”司马迁的理解力果然高于一般孩童。

很快就到了三义墓,司马谈带着司马迁又至墓前凭吊了一番,然后向西,逐渐进入嵬山。途中司马迁问道:“父亲,说三个人都是义士,什么样的人称义士?”

司马谈说:“士指男人,能干事、有担当的男人。义的意思是有利于他人,尽力地帮助他人,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义士就是无私地尽力帮助他人的好男人。”

“我知道了。”司马迁说,“父亲,你说大牛称得上是义士吗?他最喜欢帮助别人,尤其喜欢帮助我,别的孩子欺负我,他帮我打架;我放的羊跑了,他帮我找;有次我在放羊的途中生病发烧,腿软,他硬是将我背回家来。大牛真仗义,我觉得他是义士。”

司马谈笑了,说:“算是个义士吧。”

司马迁并不满意父亲勉强的口气,争辩道:“什么叫‘算是个义士吧’?大牛就是义士!”走了一小段路,司马迁突然又说:“父亲,大牛当然还比不上程婴、公孙忤臼他们。”

司马谈看出司马迁是勤于思考和分析比较的。

嵬山是梁山山脉的一部分,山高沟深,林木繁茂,人迹罕至。当年程婴带着赵武即躲进这深山中,山中有个自然形成的洞穴,程婴与赵武就住在洞中,后人称为“藏婴洞”。司马谈今日正是要带司马迁去观瞻藏婴洞。进山的小路曲折蜿蜒,加之坡陡路窄,十分难走。但寒食节刚过,正是阳春三月,山中层峦叠嶂,千姿百态,烟云变幻,移步换形。数不清的各种鸟儿,先闻其美妙之声,再见其美丽之形。新的一年刚刚长出的草儿、花儿在微风中快乐地摇曳着。司马迁从未进过大山,当然被眼前的美景迷住,起初都是蹦蹦跳跳的,兴奋极了,但不到一个时辰,就觉得两腿酸痛,脚下的山路崎岖,太难走了,后来就走不动了。司马谈背上有行囊,不能背他,只好拉着司马迁的手慢慢行进。

到了孙家岭一处山沟,转过去一座山崖上有块突出的巨石,巨石后面即为藏婴洞。司马谈多年前来过。他看天色渐渐暗了,于是放下行囊,让司马迁坐在山崖下的一块石头上,自己赶快在附近寻找一些干枯的树枝,用藤条捆好,背上行囊,一手提着树枝,一手拉着司马迁,登上石崖,进入藏婴洞。洞有一人多高,比较开阔,但并不深,洞中有块平整的长方形大石头,可能当年此即程婴和赵武睡觉的榻。司马谈将行囊放下后,即将枯树枝点上火,然后对司马迁说:“迁儿,今夜吾父子赶不回去,只能在这洞穴中睡觉了,你怕吗?”

司马迁从未在外,更不要说在洞穴中过夜了,觉得很新鲜,答道:“父亲,不怕,有父亲大人在,迁儿何惧?此即当年程婴与赵武的藏身之处?”

“是的,当年程婴带着尚是婴儿的赵武逃进此深山,无处可住,只能躲在这天然洞穴中。”司马谈说,“山里可能有野兽,夜晚也有些冷,点起火堆便不怕了。”

司马谈从行囊中取出干粮和水,两人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饭。司马谈又从行囊中取出一条薄被,一半铺在石榻上,让司马迁坐上去,一半裹在司马迁身上,靠着自己睡觉。司马迁虽然累了,但却十分兴奋,毫无睡意。从他记事时起,从未与父亲在一起待这么长时间,今日随父亲进山,现在又靠在父亲怀里,感觉无比的温暖、无比的幸福。

司马迁问:“程婴带着赵武在此洞穴中住了十五年?”

司马谈答:“当然不是,只是躲了一阵子,待外面风声不紧后他便带着赵武,回到自己在程庄的家。别人都以为赵武是他自己的儿子,没有人怀疑。”

“啊?”司马迁又问,“那他不想念自己的儿子吗?那么小就被坏人杀害了。”

“当然想,但只能放在心里想,不能将痛苦表现在脸上,否则别人怀疑起来会暴露真相的。”司马谈说。

“程婴真可怜!真了不起!”司马迁突然想起,母亲说过,她的父亲也是一名医匠,便问父亲:“父亲,吾外祖父与程婴一样亦为医匠,为何我从未见过?”

司马谈说:“是的,你的外祖父确是一名医匠,也是很了不起的。大约在你母亲十二三岁的时候,一次半夜时分为山中一急性患者医治,返回时不慎从山崖上滚落而不幸身亡,所以你未见过。”

“啊,那外祖父急人之难,也算是个义士吧?”司马迁对素未谋面的外祖父充满敬仰之情。

“那是当然的。”司马谈答道。

司马迁让父亲告诉他外祖父更多的事情,又问父亲是如何认识母亲的,还问母亲小时候有些什么有趣的事情,等等,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司马谈搂着司马迁,只是在极困倦时打了一会儿盹。

翌日一早,司马谈父子吃了干粮后即离开藏婴洞。看到不远处有泉水,司马谈将已空空的皮囊灌满,然后两人朝着嵬山山顶走去。到了山顶,看到的只是比较平缓的一片草甸,稀稀疏疏的几棵树,再无他物。司马迁问:“父亲,咱们爬到这山顶上来看什么?这儿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司马谈哈哈一笑,说道:“现在是没有,什么也看不到,但在许多许多年以前,天下洪水泛滥,水大得难以想象,只有这山顶上没有水。”

司马迁听了,觉得摸不着头脑,说:“父亲大人说笑话呢?”

“不是笑话,是真的。当时水大到何种程度呢?遍地洪水,水没过了丘陵,没过了咱们居住的高门塬,包围了这高高的嵬山,只有这山顶上还能待人。当时有很多很多的人住在这嵬山山顶上,为首的叫大禹,他是奉命带着这些人来治理洪水的。”司马谈告诉司马迁,“大禹的妻子涂山氏也来了。这些人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在大禹的带领下治住了洪水,洪水退了,水不再包围嵬山,不再淹没咱们的高门塬,顺着大大小小的河流向东流去,直至流入大海。”

“水没过了咱高门塬,围住了这嵬山,那得是多大的水啊!大禹能带人把这么大的水给治好,大禹太了不起了!”司马迁朝山下看,想象当时大水没过台塬、围住嵬山的情景,不禁赞叹道。

司马谈说:“所以后来当地人将咱这嵬山又称作禹山。”

“父亲,大禹是如何治住了洪水的呢?您能给我讲讲吗?”司马迁来了兴趣。

“大禹治水就是从咱们这里开始的,今天不讲了,过几天我带你到治水的具体地方,边看边讲好吗?”司马谈说。

司马迁高兴地说:“父亲还要带我去看新的地方,当然好。”

俩人未从原路而是选择另外的路径下山后,天色已暗,司马谈带司马迁找到一个村庄,到一户人家借宿了一晚,第二天才回到高门村。

回家后司马迁仍旧兴奋不已,催着父亲快点带他去看新地方。不期次日下午,家住茂陵邑、与司马谈同在黄子门下求学的师兄挚山驾车来访。司马谈见了挚山,甚是高兴,两人有说不完的话。挚山告诉司马谈:如今朝中发生了大的震荡。自皇上登基以来,征召、重用了一大批儒生,又任用好儒的窦婴为丞相、田蚡为太尉,那窦婴乃太皇太后窦太后娘家的侄儿,田蚡乃皇太后王太后同母异父的弟弟。皇上原想着同时讨好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不料新任的御史大夫赵绾、郎中令王臧作为儒者,对喜好黄老之术的窦太后频频干政不满,赵绾甚至提出有关政事不必奏报窦太后,窦太后闻讯大怒,逼迫皇上将赵绾、王臧逮捕入狱,导致二人自杀。窦太后又让皇上免了窦婴、田蚡之职,还让皇上废去刚刚采取的有关革新之举。

司马谈听了很是震惊,说道:“窦太后如此强势,皇帝岂不是十分为难?”

“那是当然,不过皇上也没有办法。先帝时窦太后即说一不二,如今皇上年纪甚轻,刚登基不久,在朝中根基尚不牢,自然不敢违抗奶奶窦太后。故经过此事后,皇上对朝政只能是按部就班,不敢有所变动,更不敢重用儒生。甚至有些与赵绾、王臧稍有牵连的人都被斥黜了,家父在朝中任中大夫,是郎中令王臧的属官,也被罢免返家了。父亲不想再居住于长安,带着全家搬到新建的茂陵邑。”挚山说。

司马谈说:“令尊真是不幸!那我想入朝为太史的事大概也耽搁了!”

挚山知道司马谈想通过太常孔臧这个渠道入朝为太史,说道:“差不多。太常孔臧是个极谨慎之人,他大概不会在此时征召你,你恐怕还得耐心地等待一段时间。”

挚山的父亲是个二千石官员,做过郡守,还做过詹事,专管皇后、太子府上之事,后来年纪大了,才改任中大夫,秩级还是二千石。挚山说:“家父被罢免返家后,显得很伤心,成天唉声叹气的,身体亦越来越差。现在我也对入朝为仕心灰意冷,二千石官员可以推荐子弟入朝为郎,先前家兄已入朝为郎,家父想等等再荐我,如今家父被免,我入朝的路也堵住了。”

司马谈很是同情,安慰道:“学兄不必悲观,届时令尊重新起用,你不就又有机会了吗?”

“我已经不指望了。家父身体每况愈下,将至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之境地,怕是没机会了。”挚山叹道。

二人推心置腹,竟然交谈了一日一夜。

挚山走后,司马谈反倒觉得朝廷征召暂时无望,完全可以安下心来教司马迁。次日他带司马迁到了龙门山,指着河水东岸说道:“龙门山从咱们夏阳县一直绵延至东边的河东郡皮氏县(今山西河津市),当年大禹治水时将龙门山凿开,如此龙门山就分成东、西两部分,一部分在河水的西岸即夏阳这边,一部分在河水东岸即皮氏那边。”

司马迁朝山下看,河水从大峡谷奔腾而来,惊涛拍岸,声震山野,果然从山下龙门穿过,湍急汹涌的滚滚波涛破门而出,一泻而去,河床一下子由窄变宽,水流则由急变缓,由咆哮而至温顺。司马迁说:“父亲,我从未见过河水如此大而急,经过大禹凿开龙门,它一下子就变得温顺、听话了。大禹如同神一样!”

司马谈招呼司马迁,两人坐到倒地的一棵大树干上,司马谈缓缓地说道:“咱中国有两条最大的水流,北方的就是这,叫河,或称河水;南方还有一条更大的水流,叫江,或称江水。其余的水流均比河、江要小,一般不称河、江,一律称水,比如咱关中的渭水、泾水、洛水等,还有咱夏阳的澽(jù)水、陶渠水、盘水等。当年的水流泛滥,洪水滔天,河、江这两条大的水流尤甚,故大禹治水就从河水开始。河水从北边的大峡谷冲出,被龙门山阻挡,便泛滥成灾。大禹凿山开门,让水流穿过龙门,你刚刚看见的,一下子变得驯服了。所以龙门又称禹门。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一手持墨斗准绳,一手持规矩量尺,陆行乘车,水行乘船,泥行乘橇,山行乘檋(jū),风里来雨里去,殚精竭虑,就是这样采取疏导、疏通的办法,经过十三年无比艰苦的努力,将所有大小水流都疏导向东,流入大海,终于将全国的洪水制服了。”司马迁瞪大眼睛听父亲讲述,嘴里不停地发出“啊”“啊”的赞叹声,然后问道:“父亲,为何叫大禹?和大牛一样,是家中的老大吗?”

司马谈听了哈哈大笑:“迁儿你怎么又提起大牛?又拿大牛做比较?”

司马迁有点不好意思,答道:“除了家里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我只认识大牛,大牛与我最要好,在一起的时间最多。”

司马谈解释道:“大禹这个大,可不仅仅是在家中排行老大的意思,而是因为其品德至高、意志至坚、能力至强、功劳至多,而为天下黎民所尊崇,为后人所敬仰,才被称大的。这是最为人们所尊敬的意思。大者,伟也。”

“我知道了,大禹是全天下的老大,全天下最值得尊敬的人。”司马迁反应很快,“父亲,我也要成为大禹一样的人。我要做大迁!”

司马谈听了,既吃惊又高兴,七岁的孩童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这孩子有着与生俱来的宏大志向?他摸着司马迁的头说道:“迁儿有如此志向,为父甚慰!但你要付出艰苦努力,要读书,要读很多的书,只有读很多很多的书,才能获得知识和学问。还要多游历、多交往,只在家乡游历是不够的,要广游天下;只结交大牛是不够的,要广交天下贤德之人。”

司马谈说完又拉着司马迁的手,走到山崖边,指着山下的龙门说:“迁儿你看,龙门往下,河床三叠,有三级大台阶,传说河水中的鲤鱼每年都要成群结队地逆游到这里,一级台阶一级台阶地往上跳,如果能逐级跳过龙门,便可变成真龙。这就是鲤鱼跳龙门的故事。这故事就是鼓励人们奋发向上、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这故事好,迁儿会记住,迁儿即为龙门之子。父亲大人,赶快教迁儿读书,迁儿已经等不及了。不读书是跳不上龙门的。”司马迁诚恳地请求。

“甚好,甚好,今日回去后,明日即开始教你识字、读书。”司马谈大喜。

司马谈教司马迁是从《孝经》开始的。司马谈从儒学大师杨何学习《易经》多年,他教司马迁学《孝经》是从《易经》的观念切入的,他对司马迁说:“迁儿,天地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父子、君臣,然后有上下。《孝经》乃孔子述作,垂范将来。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人之行也。人之为人,孝乃其本。教化万宗,必自孝始。迁儿,故读书必从读《孝经》开始。”

《孝经》十八章,开宗明义第一章,其中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这一段,司马谈引经据典,反复阐释,又列举自古以来诸圣贤的模范作为,尤其言及舜帝,其父顽劣,后母嚣张,弟弟倨傲,且皆欲杀舜,舜躲过,仍不失孝慈,顺事弥谨,堪称古今楷模。

《孝经》第一章,言简意赅,而司马谈阐释极透,加之此乃司马迁读书之始,给司马迁留下至深印象,可以说是刻在其脑中,成为其一生遵从的根本。少年司马迁此时当然没有料到,在他以后坠入深渊、陷入至暗境地之时,这是他心中最可依赖的精神支柱。此乃后话。

读书间隙,司马谈继续领着司马迁于家乡夏阳游历。父子俩沿着龙门以下的河水西岸,游览夏阳境内的数个渡口。在最大的夏阳渡,司马谈说:“夏阳渡是咱夏阳县最大的渡口,亦是河水西岸去往东岸的重要通道。当年高祖与项羽争夺天下时,高祖属下的大将韩信率军进击投靠项羽的魏王魏豹,设疑兵陈列诸多船只于夏阳以南的临晋(今陕西大荔县东北),引诱魏军重点防御临晋,而伏兵从夏阳渡渡河,其时无船,只能以木棒绑着酒坛渡过军队,出其不意打败魏军。”

司马迁听了觉得不可思议,说道:“渡河以舟船或羊皮筏子,韩信却绑着酒坛子当作船,真是奇特之人。”

“韩信确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兵家,兵法上讲攻其无备、出其不意、避实击虚,韩信都做到了极致。韩信事迹颇多,将来你识字多了、读书多了,自然就会了解到。”司马谈说。

司马迁学完《孝经》,又学习了《论语》《孟子》等,同时,跟随父亲游览了夏阳的众多山水和魏长城等古迹。 gXIxPe4RvXQUM2WjfUl0DVRh+bU/NkREAwMTYYNaZbsw97wHgxP2m9ZLt2qHlUL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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