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
这是陆十洲当时唯一所想。
好像当时就算是面对那些恶心的蚯蚓她都没有哭。
她眸中很干净,肌肤有些苍白,眼瞳里映出自己的模样,陆十洲突然也有些难过。
他抿抿唇,见她大眼睛里水盈盈的:“我不能帮你,对不起。”
一边的赵初愿松了一口气。
意料之中的答案,林十安垂下眼睛,眼泪落在木质地板上,晕开了上面的尘埃。
她匍匐在地,“陆十洲我求你了。”
对方一言不发,丢下她,站起来转身进屋。
赵初愿深深的看一眼林十安,跟着进去。
“什么打算?”
陆十洲修长的长腿,左腿叠在右腿上,面无表情的垂眼,眼睛里面暗潮涌动,赵初愿知道,他并不如表面那样的冷静。
“这件事情我们最好不要插手,追得太紧惹怒了刘振虎他们就不好了,见好就收吧。”
陆十洲还是没说话。
赵初愿皱眉,“无论是硬抗还是讲和,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个好选项,更何况,如果刘振虎那边已经行动的话,警察也会站在他们阵营,咱们的任何行为都容易被人给扣帽子,你可得想清楚啊。”
赵初愿的话林十安听得清清楚楚,她保持自己的姿势没有动,她想,陆十洲大概是有些动摇。
她痛苦无比的情绪只维持了一会儿,然而坚强起来。
或许自己的请求会影响到他们的计划,或许会造成他们的损失,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本来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只要可以救出来林津,她什么都不在乎,无论是牺牲掉自己的什么,还是别人的什么。
“说话啊?”赵初愿敲敲陆十洲的桌子,“什么意思?”
陆十洲重新站起来,迈开步子走出去,赵初愿眉目紧锁,跟着出去,半步都不让。
林十安感受到停在自己面前的人,呼吸沉稳。
陆十洲低下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她身上传来淡淡的幽香,就像她这个人一样,看似无害,实则冷淡漠然。
“好,我帮你。”
“十洲!”还没有等到林十安有所反应,赵初愿先低呼出声。
“我有办法,你别管了,”陆十洲早早的堵住他的嘴,“起来吧。”
后面的话是对林十安说的。
林十安先前已经趴在地跪了好大一会儿,现在腿脚有点不利索,这会儿疼的面无人色。
稍微活动一下就是钻心刺骨的疼,林十安却偏偏倔强地忍着藏着。
刚刚已经丢掉了原本最骄傲的尊严了,这点坚持她不能再没了。
林十安稍微僵硬的动作看的陆十洲烦躁,他伸手直接把她提溜起来。
林十安没有挣扎,由着他动作。
“明天搬过来。”
陆十洲说完就进了屋,房门被他撞上。
赵初愿手抄在兜里,过了好久听见林十安说,“好。”
对于陆十洲的决定赵初愿一万个不满意。
林十安走后他把陆十洲堵在书房。
“你不是有办法了么,说出来我听听。”
陆十洲看他一眼,“证明他无罪不就好了。”
“你说的倒是容易,”赵初愿被他气笑了,“怎么证明?谁能证明?你去证明?”
“所以你得帮我查一下她爸爸的行踪。”
“你觉得你能从行踪上找出什么吗?一个四处躲债的人,谁知道他一年来都在哪儿,他闺女都不见得知道,再说了,你把他救出来了,刘振虎怎么办?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和他对上?”
“我又不怕他。”
“我也不怕他,”赵初愿提高声音,“只是现在不是时候,陆叔问你你怎么说?”
“他不会问我,我们没有联系。”
“那他问我,我怎么说?”赵初愿觉得自己真的是上辈子造孽这辈子要夹在他们父子俩之间受两份气。
“你随便说。”
“艹!”
晚上林十安发烧了,没有量体温,林十安只是自己觉得可能烧的厉害,呼出的热气烫的她手疼。
这病来的来势汹汹,叫她一点防备也没有。
“十安?”翟笑笑实习回来,被宿舍的安静吓到了。
头晕得慌,眼前的景象都在旋转,林十安实在无心应付她。
“太困了,我先睡了。”
声音轻飘飘的,翟笑笑一下子就听出不对劲儿,“你是不舒服吗?大姨妈?”
耳边叽叽喳喳,林十安头胀痛的眉心拢起了山丘沟壑,只是翟笑笑终归是关心她,她开口,“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翟笑笑却是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我给你倒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