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初愿沉默,在搞不清楚人物关系的时候,他还是闭嘴比较好。
“有老白干吗?”
“啊?”饶是训练有素的服务员小姐姐也诧异,“老白干吗?”
“恩,老白干不是便宜么,能省则省。”
林十安低头,看自己紧攥的双手。
“好的,那我们出去帮您找一下。”
“尽快。”
“好的,您稍等。”
服务员小姐姐走了,餐桌重归宁静。
“不介绍一下吗?”
“哦,瞧我这记性,”陆十洲坐直身子,“这是今天请我们吃饭的同学。”
林十安沉思片刻,站起来,侧身转向武冬子。
“对不起。”
武冬子下意识的躲她,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只能求助似的看向自己大哥。
“怎么,这还是个致歉局。”
“我之前不小心把这位同学的头打伤了,实在是我的不对,所以今天特意想着请他吃顿饭,争取他的谅解。”
“不小心?”赵合西冷笑,“把冬子脑袋开了个瓢还是不小心,你也太不小心了!”
“其实没有那么严重……”
武冬子出来打哈哈,被赵合西掐了大腿。
他龇牙咧嘴,看一眼陆十洲,后者睇他一眼,不轻不重。
武冬子摸不准这是怎么个情况,他以为自己要帮着说话的。
林十安看的清清楚楚。
“您好,您的酒。”
服务员小姐姐尽职尽责,买来的是67度的,大概是500毫升的样子,专为婚宴设计。
陆十洲拿起一瓶,绕过众人走到林十安面前,“给。”
林十安接过,在手里握了握,这才抬起头看他,“我的行李呢?”
“先解决完一件事再说另一件。”
林十安点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乖巧,“好。”
她做足了思想准备,把自己的身段放的很低,只希望为所有的事情画上句号。
帮所有人都斟满酒,空了一瓶酒。
“你的呢?”
林十安冲他笑笑,“我不会喝酒,不好意思。”
这是陆十洲第一次看见林十安笑,虽然是毫无情感的,虽然是假到不行的。
笑,本来就不只是情绪的外露,肌肉用力拉扯,无论再难过,无论再愤怒,都可以笑出来。
“赔罪还不能喝酒,那赔什么?”
“赔的是罪,又不是酒,你雇我来陪酒?”
陆十洲神色一凛。
赵合西开心,把酒推到武冬子面前。
武冬子进退两难,赵合西抬抬下巴,用极其轻蔑的眼神看着林十安。
武冬子咬牙,也站起来,“这样吧,你,你把这酒喝完,我就原谅你了,以后保准不会再因为之前的事找你麻烦。”
林十安没有伸手接,心里跟明镜似的。
原谅?
既然要原谅,又何必这样为难。
成心整她的。
张嘴,她想争辩回去,到了不知为何竟什么也没说。
面色如常将分量不轻不重的酒瓶接过去。
喝完吗?她喝。
喝的完吗?一定喝不完。
她倒要看看,如果没喝完,他们这一群人能将自己怎样。
像打李虎成那样打自己一顿,还是用其他什么法子羞辱自己。
一人赴鸿门宴,一早就想到的,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把酒盖打开,里面的孔塞也扣下来。
林十安照旧云淡风轻,酒瓶放在嘴边,仰起头的时候,她余光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是还没仔细看清楚,一口白酒就已经灌进来,满满的酒味。
她从没喝过白酒,对酒的接触仅限于KTV的果酒。
当辣嗓子的液体灌进食道时,林十安一呛猛咳起来,一口酒大半都咳出来。
“这酒贵着呢,你就这么浪费……”
老白干的生产商如果知道自己的酒被几个富家子弟说的金贵,可能睡着都笑醒了。
赵初愿看眼前女子的狼狈样子,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几句话了,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是依着陆十洲的性子,如果是真的要折腾人,大可不必这般兴师动众。
总也觉得奇怪,这个女人面目稚气,但是讲话的语气很沉稳,面对刁难,不见一丝慌张,反倒是不耐烦多了些,也就是这群弟兄都是大大咧咧的人,如果是他,看见这么面色寡淡的人无所谓的和自己拉扯,他会觉得脸上挂不住。
况且,他看的真切,刚刚女人咳弯了腰的时候,身边这个男人可有点坐不住。
只是还没有开口,就被别人抢了先。
“你们干什么呢!”
林十安抚平自己跳的极快的心脏,听着耳边愤怒的不加掩饰的声音,心道自己还真是没有看错。
只是翟笑笑为什么会在这儿。
刚刚好像看见她身边有人。
林十安努力站直身子,还没看见翟笑笑这人在哪儿就被她扯了过去,踉跄几下,才算是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