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冬子懵懵懂懂的点点头,下意识的看林十安,捕捉到林十安紧皱的眉头和捂住鼻子的手,好似恍然意识到什么事,虽然这样想好像有损他洲哥一向的形象,但是并不代表他洲哥不会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他也从兜里摸出来一根烟,叼起来,点上。
其他人纷纷效仿。
身后弥散开来的烟雾越来越大,林十安觉得自己似乎置身于仙境之中。
她特别讨厌烟味儿,因为家里就有一个大烟鬼,来放高利贷和讨债的也都是,就好像是一个习俗一样,如果有但凡一个意外都不行。
经过回廊去洗手间的人都捂着鼻子,有几个胆子大的还敢往这边瞥一眼,大约也只能看见烟雾缭绕中的几个人,形态各异倚靠在暖气片旁,就这样却未想到打开身后的窗户。
林十安隐约可以听见王梦妆的咳嗽声以及最后匆匆离去的声音,她拿起杯子想去接一点热水,余光确定已经没有人在了。
暂时放心下来,心里开始担心接下来怎么办,距离考试大概还有一个多月,她好没有自私到这一个多月都叫整个楼层的人和自己一起受苦受难,但是很不幸,她找不到别的去处,这附近只有这么一个公共的自习室,就算是原大校内大概也都被占满了,她不认为自己可以正好碰上一个放弃学习的人。
心里想着事,手上的动作就放缓了,热水溢出来,很自然的烫到林十安。
随意的甩了甩,林十安拧上瓶盖。
回到座位的时候情况并没有改善,几个男人依旧在那儿,林十安重新坐下来,掏出自己的口罩戴上,是一般的棉口罩,林十安的所有感官及器官都异常的敏感,怕痒、怕痛、怕刺激,这都是正常反应,疤痕体质也是。
想到这儿,林十安低头看看自己还贴着纱布的手,她倒是并不害怕留下什么疤。
陆十洲看她摆弄自己的手,什么话也没说,重新点起一根烟,然后拖着王梦妆的椅子到林十安旁边,金属底座和瓷砖地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林十安下意识的缩缩脖子。
“伤口在疼吗?”
林十安侧头,看这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
陆十洲不在意林十安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他,只要不是毫无反应就可以,他扯扯唇角,然后深吸一口烟蒂,缓缓朝林十安的面部吐出来。
林十安看不清楚陆十洲的表情,透过烟雾只能隐约看到他发亮的眼睛,嫌弃的后仰身子,她心情复杂又糟糕,最后决定捂住口鼻不去管他。
疯子。
陆十洲翘起二郎腿,他外套拉链没拉,一只手拿烟,另一只手插在兜里,有几分惹人讨厌的痞气。
林十安离他这样近,非常不自在。
她的人生中还从没有和一个陌生男人这么近过。
偏生陆十洲的存在感很强,她强迫自己低下头去,但是依旧可以感觉到他的视线。
陆十洲丝毫不顾及的继续打量她,昨天没有来得及,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完了所有的一切。
昨天他离她很近,近到可以清晰的看见她脸上近乎透明的绒毛,因此才更不可能忽视她从头到尾没有怎么变过的表情。
所以生气了。
他不能容忍任何人无视他。
今天不一样,她至少表现出了嫌弃的样子。
现在她坐在桌子前,双膝并拢,规整的很,书就摊开在桌子上,阳光照进来浅浅一片金色。
武冬子看着两个人还挺和谐的背影一时间没了主意,只能发横的狠吸一口烟然后咽下去。
最后一节课的铃声打响,林十安内心放松了许多,她觉得自己这一个小时吸入的尼古丁或许比之前二十多年都要多,但是好在要结束了。
事实上,她认为比起自己的二手烟吸入量,陆十洲抽完的这一包似乎更令人担心,他难道就一点也不怕自己的肺炸掉吗?
把书合上,然后站起来,摸起自己的手机头也不回的走掉。
陆十洲把手里的烟蒂狠狠的按在林十安的桌子上,桌面上贴着的桌纸立刻被烧了一个大洞,周遭的纸卷了起来,边缘黑黄焦化,还有塑料的燃烧的味道。
“走。”
“哦!”武冬子答应一声,也跟着陆十洲一样把烟按在林十安的桌子上,“你们!”他招呼身后的弟兄,“都学着!”
武冬子趾高气昂的甩甩衣服,看看周围想看又不敢看的围观者,冷哼一声,小跑着追上陆十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