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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动动手指头，剐蹭他的手掌心，想让他等一等。
楚和掌心微痒，如期停下脚步。
可是陆泉确实突然脚下打滑，楚和比她反应更快，她还没叫出声，他就神情冷肃警惕地回了头，于是陆泉扑进了他怀里。
陆泉仓皇抬起头，喘着粗气刚要说对不起，肚子却叫了起来，她尴尬得要死了，红着脸为自己辩白，“我，我没站稳……然后，有点饿……”
楚和把她扶稳，看看没有一点动静的信号器，微微皱眉。
“我们再往上走一点可以吗？找一个可以安全停下的地方？”
陆泉只能点头，他的询问只是例行的，在这个鬼地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不是都要听他的。
“你……是不是在骗我啊，咱们好像离山顶还很远啊……”
“为什么要去山顶？”楚和反问。
“……可是我们不是一直在往山上爬吗？”
“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山的那一边了。”
陆泉默。
她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很英勇，至少体力方面的潜力被充分的发掘出来了。
楚和最后停在一棵大树前面，他抬头张望，最后自顾自的点点头。
“上去吧。”
“？”陆泉觉得自己可能累到幻听了。
“怎么了？”楚和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我上不去的，”陆泉越发的平静，“楚队长，我不是你手底下的警员喔。”
楚和再次看这棵树，“其实还好吧。”
“……”
陆泉一屁股坐到树底下。
楚和看她全身都被汗给浸得湿透了，整个人还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神色似是委屈的很。
再加上她还肿胀的脸颊，真是叫人可怜。
他从兜里面摸出来两块压缩饼干，“给。”
陆泉也没有客气，接过来就吃，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生中都不会再有如同今天这般狼狈的时候了。
稍微侧目，却看到楚和坐在地上，垂着脑袋慢悠悠的重新给自己的胳膊包扎。
“你受伤了？”她最里面嚼着东西说话很不清楚。
“之前出任务伤到的。”
陆泉用力的把嘴巴里面的东西都咽下去，太干了，有一些拉嗓子。
“是又裂开了吗？”
楚和使劲儿勒紧纱布，整个胳膊的青筋都暴起来。
“你这样会血液循环不了吧？”
“相比较循环不了，我更不想流血过多死在这儿。”
陆泉咬唇，“我们会死在这儿吗？”
楚和抬眼看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有觉得不舒服吗？”
“有啊，浑身发酸。”
“我不是说这个……”他欲言又止。
可惜陆泉没有办法懂他的意思。
算了，楚和低头继续收拾自己的伤口，即使觉得不舒服也没有别的办法，这儿没有红糖水，也没有姨妈巾。
马上就能下山了，下去了再照顾她这些隐秘的尴尬吧。
只是楚和没有料到他们就这么坐到了天黑。
夜里的山风一点也不管这里衣着单薄的人，只是自顾自的吹着。
“冷吗？”楚和看她脸颊通红，好像有发烧的前兆了。
“有一点。”
她的牙齿都在打颤，哪里是一点。
楚和作势要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
陆泉推阻，死活不让。
“你身上还有伤。”
她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颤巍巍的。
楚和皱眉，坚持把衣服披在她身上，然后隔着衣服把她搂进怀里。
他抱得很紧，阻隔了四面而来的寒风，而她听着耳边咚咚的心跳声，就仿佛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觉得暖。
楚和没说多余的话，即使抱着她还是能不停的用信号器往外发求救信息。
只是没有收到过一条。
“会不会……会不会刘艺他们出事了……”
陆泉有点害怕，周遭的黑暗好像可以一下子把他们吞噬，而山下的刘艺却是不知所踪。
“不会的。”
楚和难得相信刘艺。
在这样的夜晚，他安静得一如往昔，甚至依然带着几分刻在骨子里的冷淡。
陆泉扯扯唇角，闭上眼睛，“谢谢你来救我。”
楚和想了想，最后组织好语言，“我应该做的。”
“恩，人民警察为人民嘛。”
“那就不必道谢了。”
“我这个人很讲礼貌的，今天来救我的警察同志，我都会道谢的。”
楚和不说话了。
他也很累，闭上眼睛，在想明天带她下山的路线。
虽然很相信刘艺，但是也不代表自己就要坐以待毙。
怀里一只小手，忽然轻轻触了触他脸颊。
楚和睁眼，低头，对上陆泉的眼睛。
“你冷不冷？”她轻声问。
楚和觉得她有些磨人，他无所适从。
保持面无表情，“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