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珏面色沉了下来,不善的目光扫向水望月,问道:“这位是?”
“本王的妻。”君莫染面色冰冷,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慕容珏是忌惮君莫染的,他深知北辰的睿王可不是只知道享受荣华富贵的亲王,他是北辰战无不胜的靠山。
慕容珏面色缓了缓,问水望月:“敢问王妃为何发笑?”
水望月没有回答他,反而笑着问身边的君莫染:“爷,你爱吃鱼吗?”
看出水望月打了这条鱼的主意,君莫染失笑:“别胡闹。”
此时,绿袖回来站到水望月身后,水望月转头看她,她对水望月点点头,将手里的乌梅交给了她。
水望月起身,问慕容珏:“若是我们吃了你的鱼却没有位列仙班,太子殿下预备如何补偿我们呢?”
慕容珏一呆,完全没有想到她会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自从自己得了这条鱼,已经想尽各种办法向把它吃了,可是根本没用。
他觉得这是一个羞辱北辰的大好机会,于是说:“睿王妃若能吃得了小王这条鱼,小王便请奏父皇,送北辰一座城池!”
慕容珏这话有些赌气的成分。他知道对方一定没有办法吃了横公鱼,索性又加上一句:“王妃若吃不了又当如何?”
他想水望月一定会被他的话吓到,可没想水望月却说道:“送一座城?恐怕太子殿下做不得主吧。不如殿下还是说一个自己能做主的。”
慕容珏被她气得笑了,咬牙道:“好!王妃今日若是能吃了这条鱼,小王便将这里所有的奇珍全数赠与王妃。”
没想到水望月又笑道:“太子殿下这些东西难道不是要为了两邦要赠与北辰的吗?太子殿下拿北辰的东西赠与北辰的王妃,不怕被天下人笑话后梁太过抠门吗?”
慕容珏的面色涨的通红,此刻他恨不得冲过去掐死这个女人。但他始终忌惮君莫染,于是缓了缓气,说道:“那么睿王妃以为如何?”
水望月笑盈盈说道:“若是我吃得了这鱼,就委屈太子殿下给我做一个月的侍从。若是我吃不了就自然就为太子殿下做一个月侍女。殿下以为可公平?”
慕容珏一怔,没有想到水望月会有这种提议,不过,他反正又不会输。于是答应道:“好,一言为定!”
他此时认真打量着水望月,她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如凝脂白玉,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
看着看着,慕容珏竟然感到一丝兴奋。想着自己的手搂在水望月的纤腰上……
做我的侍女,还能让你干干净净的回去!
哼,君莫染,你让我后梁在边关损兵折将,我慕容珏今天就要睡你的女人。
想到这儿,他又道:“既然在北辰,那就请陛下做个见证人吧!”
说着朝盛康帝拱了拱手。
盛康帝脸色铁青,两条眉毛几乎要拧到了一起,他看向君莫染,好像在说;让你管好你的王妃,如今这场面要如何收拾?
君莫染神色不便,对盛康帝点点头。又对慕容珏道:“虽然太子殿下愿赌服输,不过还是要离王妃一米开外。”
慕容珏眯了眯眼,听君莫染话里的意思是认为他输定了。
哼,一会你们就哭吧!
盛康帝见君莫染如此自信,于是点头道:“好,朕给你们做见证!”
水望月对着绿袖红裳吩咐两句,抬脚走到横公鱼面前,不多时,绿袖和红裳就带着侍卫抬着一口巨大的锅走进来,又在地上架起火堆,将锅架了上去,一个侍卫往锅里倒了足够的水。
水开后,水望月吩咐将鱼放入锅中,又将手里的二两乌梅放进去。
书上记载,横公鱼确实煮之不死,不过……只要用两枚乌梅一起煮嘛……
果然,不多时,活蹦乱跳的鱼儿便肚皮朝上泛白了。
众人哗然。
慕容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抬手揉了揉,又揉了揉……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试了无数种方式也杀不死的横公鱼就这样被一个女人轻而易举的杀死了。
水望月见鱼已死,连忙吩咐人捞出来。然后走回君莫染身边,继续问刚才的问题:“你爱吃鱼吗?”
君莫染有点无奈,小声责备:“小月。”语气中还是宠溺的意味居多。
“你不爱吃吗?”她锲而不舍地问。
君莫染不语。不是爱不爱吃的问题。而是这种场合不适合讨论这个问题。
“我想吃。”水望月嘟起嘴,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我给你做。”君莫染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执着这条长得不怎么好看的鱼。但见她坚持,只得对身后的人吩咐道:“把鱼拿回王府。”
依着君莫染的意思,这么大的鱼完全可以拿到御膳房,做好了大家分食。可是看水望月的意思是不愿意鱼大家一起分享,因此,他只好说要自己做,这样谁也挑不出什么。顶多就是说他太宠着王妃,不过,爱说就说,反正他不在意。
水望月松了口气。她知道依着君莫染的性子一定是将鱼送到御膳房做好了让大家分食。
其实这样挺好,君莫染只要吃到一小块就可以解决问题。可是这么一来,盛康帝和太子君莫辰肯定觉得君莫染有收买人心之嫌。
君莫染功高震主,盛康帝和太子本就忌惮他,所以,朝中的大臣越是看不惯他,皇上就越高兴。
灼华公主的眼睛在君莫染和水望月身上来回转动,她羡慕水望月,也祝福水望月。
她一双美目定在水望月身上,用眼神说着;珍惜我二哥,他是个好男人。
水望月似乎看懂了她的眼色,笑着挑眉,同样用眼神对她说:鱼做好了你来吃啊!
灼华公主失笑。
这时,水望月才对慕容珏道:“太子殿下,今后的一个月就要辛苦您呆在我一米的距离。不过太子殿下身份高贵,要是想反悔,我一个女人也没什么办法。”
“你有男人!”君莫染面无表情地提醒着她。
水望月没想到他会参与她和慕容珏无聊而幼稚的游戏,心里嘀咕;这个男人,是在刷存在感吗?
慕容珏的脸色比刚刚的盛康帝还要难看,他真的很想反悔,可是水望月先将了他一军。他狠狠咬着牙,道:“本太子一诺千金,怎会反悔。”
盛康帝此刻心情大好,连忙打圆场道:“好了,睿王妃,太子远来是客,怎么能给你当侍从听你差遣!”
水望月听出盛康帝这话表面上是维护慕容珏,实则是在羞辱他。不然他不会加上那句,听你差遣!”
水望月对盛康帝笑笑,连忙苦着脸说道:“父皇,儿臣惶恐。儿臣也不敢使唤太子殿下,向使唤宫里的小太监那样,让太子殿下给儿臣端茶倒水跑腿儿……可是……可是太子殿下是一国的储君,要一言九鼎啊!说出去的话怎么能不算呢?儿臣要是不让太子给儿臣当一个月的侍从那就是陷太子殿下与不义啊……这……儿臣惶恐……儿臣为难……儿臣有罪……”说着还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慕容珏闭了闭眼,一口血险些喷出来。
还是他身边的大学士韩学智起身道:“皇上多虑了。太子殿下与王妃打赌自然愿赌服输。想来王妃也是个有分寸的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还是有明白人的。
水望月心想,那我就做个糊涂人吧。
于是说:“这位大人,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的。”
韩学智道:“睿王妃说笑了,您堂堂一国的王妃又怎么会不懂?”
水望月道:“我是王妃,可我也是一个女人啊。我家王爷说了,女人这辈子只要懂得找一个能为你遮风挡雨的好男人就行了,其他的事不用懂那么多。”
说完装作特别好奇的问韩学智:“怎么?贵国的女子都懂得很多吗?”
言下之意,后梁的男人都不能遮风挡雨。
韩学智脸上的肉抖了抖,张嘴说不话来。
这女人,果然不愧是君莫染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