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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吉安采茶戏代表性剧目

清末民初,三角班(采茶戏)发展很快。在吉安戏大戏班因为连年战争而纷纷解体之后,许多大班艺人纷纷转移到偏远乡村,与当地的三角班艺人结合起来,使三角班这朵民间盛开的小花在广大的穷乡僻壤中更加鲜艳。这一时期是三角班(采茶戏)艺术发展史上一个极为重要的阶段。吉安地区各县都组织了大量的三角班班社,开始有了班规、行纪,在管理上,班社也由原来的只演厅堂戏、草台戏走上了比较正规的戏台,由原来“闹新年”发展到演“赌戏”“神戏”“喜庆戏”等。演出活动范围也不再局限于吉安地区,还流传到了赣南的宁都、兴国,抚州的宜黄、乐安,宜春的丰城、樟树,以及新余、分宜等地。授徒面广,班社林立。在表演艺术提高的同时,也涌现了不少卓有成绩的名演员。如罗贵林人称“盖天麻子”,专攻小丑,京腔苏白,武术杂耍集一身,名震周围数千里;永丰的姚本法,人称“天中师”,表演细腻动情,为人倾倒;吉水的刘金生,仄声演唱,又脆又亮,人称“三角班里梅兰芳”。

由于吉安东临抚州,南接赣州,西与湖南接壤,北与南昌、宜春毗邻,随着商旅的频繁交往,彼此的地方戏曲也就相互吸收、融合,吉安采茶戏也因此得到不断丰富、完善和发展。大小剧目发展到 150 多出,曲调达 200 余首。《王氏劝夫》《反情》《讨学钱》《三伢仔锄棉花》《三伢仔接姐姐》《三伢仔下南京》《卖杂货》《盘广货》《豆腐佬下四川》等剧目大量传唱。同时,还有吉安戏和宜黄戏的渗入,高腔戏《观音赞》《骂阎罗》《蔡鸣凤辞店》《毛朋记》《青龙山》《洛马桥收租》《三娘教子》《磨房产子》《山伯访友》《韩湘子服药》《张三当裙》《南山耕田》《安安送米》《二妹仔过界岭》《打白米》《孟姜女》等,常演不衰。

改革开放以来,为适应时代发展和现代观众需求,吉安市文艺工作者在继承与发展吉安传统采茶戏的同时,推动吉安采茶戏逐步向现代采茶戏转变,在音乐方面进行了改革创新:一是向板腔体发展。吉安采茶戏曲调虽有近百首,但都大同小异,大多为上下两韵,节奏平稳,板式变化很少。为改变这种状况,戏曲音乐工作者不断在板式上加以变化,以充分表达剧中人物的内心世界。运用摇板、导板、散板、快板、数板、清板等,将传统曲调运用各种板式变化,发展组成,既保持了传统的风格,又有所发展。二是提高伴奏水平。戏曲音乐主要体现在唱腔、伴奏两个方面。传统的伴奏形式主要是三大件乐器加上打击乐、唢呐等等,难以表现现代题材的音乐。为改变这种结构,乐队在编制上进行了大量改革,除保留三大件外,还吸收了大量的西洋音乐,如:小提琴、大提琴、长笛、黑管、元号、长号、小号、定音鼓等,配备了完整的单管制乐队,在伴奏风格上力求保持传统风格,增添色彩,扩大音域,从而丰富伴奏的表现力,深受广大观众的喜爱。

吉安采茶戏有如下代表性剧目:

《七块柴》

吉安花鼓戏的传统剧目,属扇子花鼓类。所谓“七块柴”,即纸折扇的七根竹篾。

戏剧内容非常简单,说的是干哥哥在安徽凤阳学会了一套花鼓,高高兴兴来到干妹子家中,邀请她与他一道去玩这套刚刚学会的花鼓。

干妹妹与干哥哥有情有意,这时故意与他逗趣,后来,她终于答应了他的要求,与他一道去玩花鼓。

干哥哥与干妹妹通过一唱一和的形式,向人们祝贺新春佳节,万事如意。那些吉祥如意的唱词,风趣活泼、通俗上口,演出时非常讨人喜欢。

此剧流传甚广,各地根据这一演唱形式,艺人们随时随地增添内容,唯剧名一直保留不变。

《送宝》

吉安花鼓戏的传统剧目。每年新春佳节,玩龙灯、打狮灯之前,由一旦一丑演唱《送宝》,它基本上无情节,只有优美欢快的曲调,艺人们演唱祝赞新春伊始、人寿年丰、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给人们送去吉祥如意的祝愿。

这种花鼓戏的演唱非常讨人喜欢,艺人们十分重视,靠它讨得主人们丰厚的赏赐,因为它送给人们“福、禄、寿”三星,送“童子拜观音”,送“摇钱树”“聚宝盆”,送“连中三元”,送禄位又高升。它祝福人们“四季大发财”“合村保太平”……

《拗菜兜》

这是吉安花鼓戏中一出十分露骨的男女调情的戏。它的情节是这样的:

春天来了,百花盛开。农家少女从菜园里将成熟的芥菜连兜一齐收回家中,一个人在家里劳动,将菜叶和菜兜细细分开。

情窦初开的少年干哥哥躲在门外窥视,他一会儿装猫叫,一会儿抛石头,挑逗少女,企图诱出少女。少女用暗语告诉他:爹娘都不在家。干哥哥听了大喜跳墙而入,二人同坐一条板凳,“头靠头来脚绞脚”,恣意调情,缠缠绵绵,不能自制,终于双双成其好事。

吉安花鼓戏老艺人王清发演唱此剧十分得心应手,他能将少女怀春的心态表现得淋漓尽致,能叫观众想入非非,走火入魔。

《十打》

吉安花鼓班时期,“打”字戏计十出以上,均为单台或对子戏,富有生活情趣。如:

《打白米》,一花旦、一彩旦表演。剧情内容为后母虐待前房子女,疼爱亲生女儿。

《打大卦》,一丑一旦表演的对子戏。表现一流浪汉子施计拐骗他人妻子的故事。

《打豆腐》,一旦一丑两个角色,说的是妻子教育丈夫要勤劳、努力的故事。

《打戒箍》,一个花旦表演,唱一姑娘夸奖恋人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打倒贴》,一旦一丑演唱。反映情妇倾心情郎,每次幽会均赠以金银。

《打骨牌》,表现一对情人打骨牌调情。通过“天、地、仁、和”四张骨牌的演唱,互相赞美,表达爱恋之情。

《打麻雀》,一旦演唱,通过数麻雀,练习计算技巧,活泼有趣。

《打绷胡》,一旦演唱,唱一女子自赞貌美,要求恋人舍得花钱。也可一旦一丑对唱,在相恋时讨价还价。

《打花鼓》,一丑一旦的对子戏。三伢子教干妹子学打花鼓,载歌载舞,相互逗趣。

《打菜兜》,两旦一丑表演。故事是说姑嫂二人去庙里进香,被一无赖和尚调戏,姑嫂施计,骗和尚吃狗肉,受到应有惩罚。

《十字戏》

吉安花鼓班时期,其早期剧目有无“十”不成戏之说,多为单台戏,一个角色演唱,情节不多,有如简单的小演唱。如:

《十杯酒》,写一贤妻思念情郎,热爱情郎。以十杯酒相送,送一杯唱一杯,每段四句,情意绵绵。

《十劝郎》,劝情郎莫赌、莫嫖、诚心诚意恋妹,白头偕老。

《十月瓜》,一个小女子唱她和父亲种瓜度日,辛苦十月的情景。

《十断情》,说唱恋人断情后,女子的怨恨和孤独的心情。

《十转来》,写某大姐触景生情,思念出门做生意的丈夫。

《十字写》,歌唱古代忠臣良将。

《十盏明灯》,写一姑娘以赞灯而祝愿亲哥(也称情哥)上学堂,进科场,用心攻书,早日成名点状元。

《十月好唱祝英台》,通过唱梁祝爱情,思念情人,企盼与情人一同耕作,情人为自己买回脂粉来梳妆打扮。

《十绣》,写的是姑娘绣韩信,绣观音,绣五子胥、包文正,绣诸葛亮、吕洞宾等历史名人和神仙,赞颂他们的功绩。

《十劝嫂》,说的是姑娘劝嫂要遵循“三从四德”。尊公婆,孝父母,夫唱妇随。

《补背褡》

该剧是吉安采茶戏的传统剧目。剧情大意是:勤劳贫苦的干哥哥与王家壮的干妹子相好,互相生有情义,就是不曾挑明。干哥哥借口背褡子破烂,去请干妹子帮忙打补丁。在补衣服时互相试探,能过赠烟荷包,打哑谜,互表爱慕之心,永结同心。该剧台词、语言浅显通俗,十分口语化,比喻、逗趣、戏谑,生动有趣。音乐既有说唱味,又富有歌唱性,旋律优美动听。特别是表演上载歌载舞,扇子花,手绢功、矮桩步,别具特色。老艺人刘金生、周美隆的表演既活泼又富有乡土气息。剧本由肖孟竣(执行)、刘金生、周美隆整理重排后由唐三元、沈则安演出,效果更上一层楼,1958 年在江西省第二届戏曲会演中获得优秀剧目奖。1959 年,此剧被选调上庐山为中共八届八中全会献演。

《攀笋》

吉安采茶戏中有一大批表现男女爱情的戏,《攀笋》是其中的代表之一。

三伢子受母命去后山守山,为的是不让人偷山上的竹笋,偏偏就有这么一位胆大心细的桃妹子偷了山上一篮子笋。正欲下山时,被三伢子拿获。三伢子将笋扣住,追问桃妹子家住在什么地方,桃妹子撒谎,一会儿说住在奶头岭,一会儿说住在肚脐坳。三伢子要对桃妹子罚款,桃妹子说她没有钱,三伢子便在桃妹子身上乱搜一通,结果的确没有。桃妹子见三伢子将她那一篮嫩嫩的竹笋没收,很不甘心,心生一计,说他拿了她身上一件最值钱的宝物,三伢子当然矢口否认。为了自证清白,他将自己的衣服、裤子一一脱下,请桃妹子检查,桃妹子见三伢子中计,心中暗喜。她又心生一计,将三伢子的衣裤卷作一团,偷偷溜走。三伢子见桃妹子一走,十分慌张,便追了过去。

戏的结局是富于心计的桃妹子不仅没有被罚款,还让三伢子亲手送她一篮子竹笋。

在吉安地区老艺人演唱会上,七十三岁的刘金生演桃妹子,六十八岁的周美隆演三伢子。在将近一个小时的演出中,他们二人使台下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笑声和掌声,给观众带来了极大的愉悦和欢笑。

《九龙宝杯》

这是一出非常有特色的吉安采茶戏,它只有两个人物,演出时需要五个演员。它虚虚实实,富于变化而又完整统一。

该剧说的是书生崔文顺怀揣九龙宝杯赴京赶考。一天,来到一座客栈投宿,店家热情相迎,为崔文顺在楼上找好一间既卫生又十分安静的客房,让他安歇。

待店家离开之后,崔文顺感到旅途孤寂,十分难熬。他猛然想起,临行之前母亲曾嘱咐他九龙宝杯摇什么就会有什么,如果……于是,他念起咒语:“天灵灵,地灵灵,摇两个仙女伴我行……”果然,两个仙女便出现在他面前。崔文顺喜不自禁,与两名仙女玩耍一番。

此举惊动了店家。他悄悄来到楼上,透过窗户一看,简直惊呆了。店家不声不响走了进去,朝一名仙女扑上去,紧紧抱住,睁开眼一看,抱的却是崔公子。两人自然一番说道,店家道歉,悻悻而去。崔公子见店家已去,仍无睡意,又将两位仙女摇来,陪他一解旅途的寂寥。店家故伎重演,仍将一名仙女抱住。此时情景出现大的变故,两个仙女仍在与崔公子玩耍,而店家所抱的却是一位满脸麻子、肚皮高高隆起、丑陋不堪的女人。丑女用她的大肚皮将店家顶得四脚朝天跌倒在地上。

仙女与丑女遁去,店家问崔公子那三名女子从何而来,崔公子实言相告,并嘱咐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切莫强求”。店家羞愧而去。

此剧的表演生动活泼,尽情将贪心的店家耍弄一番,表现形式与一般传统采茶戏大不相同。

《卖女救叔》

张家东西兄弟,张希祥和张希良,希祥娶了妻子,生了女儿叫爱玉。他们还有个八旬老母,一家和睦。张家为老二希良自小订了一个摇篮亲,女方是乡里有钱的陈员外的女儿,名叫陈月英。

有一年,张希祥欲赴京赶考,没有盘缠。老母取出个金钗,让大儿媳去当了三百两银子,希祥离家赴京。

这时,陈员外因嫌贫爱富,要将月英另许高门,月英不允。陈员外无奈,心生一计,将一个貌似月英的丫头杀死,手提人头,上衙门状告张希良因无钱收亲,半夜来抢,没抢到女儿,却杀了丫鬟。

张希良受屈被捕,投入死牢。

张母去陈家辩理,撞死在陈家。

嫂子叫爱玉去牢中为叔叔送饭,叔叔向她讲述了冤情,说县太爷讲如果能出白银三百两,便可免除死罪。

爱玉将此话禀告母亲,然而,这三百两银子到哪里去凑呢?她万般无奈,只得托人贩子将女儿卖掉。她对人贩子说:“东门、南门、西门都可以卖,唯独北门不能去卖,因为陈员外家住北门。谁知人贩子偏偏把爱玉卖与北门陈员外家。

陈员外买下爱玉去侍候月英。爱玉思亲心切,打烂了月英的梳妆盒,小姐将她拷打,她道出真情,这时陈月英才知道她就是自己的侄女,便暗中给她三百两银子,让她捎回家去。张希祥考中了状元,代为主考官,陈月英女扮男装,以张希良的名字赴京参考,希祥将她点中,急以召见。月英见希祥,道出真情:“我的丈夫、你的兄弟如今还在监牢。”他们双双来到县衙,查阅案卷、审问陈员外,救出张希良。

这出大戏被吉安采茶戏的许多艺人传演,每每演到动情之处,台上台下一片啼哭之声。此戏有较大的感染力,为吉安地区采茶戏的传统剧目。 8LYkiJC26CpA4K3b7MK6hSfvS969wYpV9ksUujwE84hNlAyvGKL5Hh6aVj1HdEt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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