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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只手挽危舟奇能惊客 单身探虎穴剑气如虹

阎应元又喝了一杯酒,方才说道:“我到广信来晤老哥,本是一人走的。从浙江省到此,因慕浙西山水之胜,要推桐庐富春一带,所以打从这地方走。由七里泷到富阳,山青水碧,风景清丽得无以复加了。过严子陵钓台,双峰如云,悬吊其下,觉得魂魄似随古人同去,滴沥空濛,浑忘尘俗。叹吾人逐鹿功名场中,满身都沾着俗气,得绿水一涤胸襟,清醒得多了。到了富阳,我因要拜访一个同寅,在那里逗留了四五天,仍旧雇着一船南行。半途忽遇见这位朋友,在岸边喊往我船,要想搭舟。我见他是个老年人,当然没有不允之理。遂命舟子靠岸。哪知这地方水势峻急,岸旁浅滩甚广,舟子不容易将船靠岸。而且勉强拢去,相隔还有两丈多远,教他如何上得船来?那时他见舟子十分用力,累得满头是汗,而船终靠近不来。他便大声呼道:‘不用靠岸,我来了!’飞身一跃,已到船上,如风吹落叶一般轻飘,一些儿也不觉船动。使我和舟子都不觉惊异了。”

阎应元说到这里,王氏父子一齐紧瞧着老胡。老胡却撕着熟鸡大嚼,微笑道:“阎爷故甚其词了。”

阎应元继续讲下去道:“我们坐定后,彼此叩问姓名,才知他姓胡,名一山。是山西雁门人氏,南游到此。我也把我的出身告诉了他,且说要到广信来拜访老哥。他遂一同至此。但是途中还有一件事情,救了我的性命,也值得一讲的。当我们舟行的时候,某日之夜,月明如水,我同胡翁坐在船头赏月。看着两边沉睡的春山,蒙着月色,似盖了一层银色的锦被。忽然舟子驾舟不慎入了漩涡之中,那舟便失势,随着急湍向一个危滩上撞去,疾如奔马,挽救无及。舟子在后艄惊喊起来,我见了这种情势,知道不妙,行将与此舟同尽了。胡翁却不慌不忙,霍地立起身来,从舱中钻到船艄,一手把舟子提开,自己便去握住舵。说也奇怪,等到胡翁一把舵,那舟便不往滩上冲去了。其势大缓,渐渐向左转动。不一会儿,已出了急湍,回到安流。舟子看得惊异莫名,说道:‘这位爷莫不是神明来救免我们的危险?不然怎会这般神力?挽出这船于漩涡中呢?’胡翁回到船头,仍和我对坐。我益发相信他是个有绝大技能的异人了。遂向胡翁询问来历,胡翁总是不肯吐露,却说且慢。不知今天他能告诉我们么?”

阎应元说罢,王天放舞掌狂欢道:“胡翁有这般惊人技能,使我等不胜倾倒。我们自信还不是伧俗之俦,胡翁何妨直言相告,也令我等格外快慰?”

老胡霎霎眼睛,掀掀嘴唇,拈着苍白胡须说道:“你们既然诚意要知道我的来历,我若再不讲时,非但有负雅意,反要使你们益滋疑窦了。

“我在少年时,曾从几个名教师学习武艺,马上步下,件件都精。也曾随熊廷弼经略镇守辽东,屡立军功。以后熊廷弼经略被谗论死,我也灰心国事,解甲归田。在北方开设一个镖局,保护行李往来,很著声名。那时我仗着艺高胆大,听得太行山有剧盗盘踞,不论任何镖客,一概要拦劫而不放通告的。我自恃其能,起了好胜之心,遂独自往探。在半夜时深入山中,寻到盗窟。其时盗寇大半已入睡梦,我悄悄走到一个去处,见一间很轩敞的室中,灯光明亮,一个老者和一少年在那里对弈。庭中有一株高大的梧桐树,我随即飞身跃到树上,以便窥探动静。我自信飞行术已臻上乘,真可以说得杳无声息,只有桐叶微微摇了一摇。

“忽听老者口里说道:‘东北上一子出了毛病哩。’

“少年道:‘不妨,若在他背后一子,他就逃不出来了。’

“老者道:‘先下手为强,快动手吧。’

“我还以为他们在讲棋子呢,却不防唰的一声,少年已跳到外边,手里握着一根铜棍,喝道:‘哪里来的奸细!胆敢私入山寨,管教你来时有门,去时无路。’

“我方知已被他们瞧见了,心中一惊。继思我本是冒险来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怯什么?遂拔出宝剑,从树上跳下。但见一道黄光已到我的头上,我便把宝剑拦开少年的铜棍,和他在庭中决斗起来。那少年棍法纯熟,使开铜棍,变成一道黄光,呼呼有风雨之声。我自然也不敢怠慢,舞开宝剑,紧紧御住。正斗得胜负难分的时候,忽见那弈棋的老翁嗖地跃到庭心,便有一道白光如闪电般射到我的头上。我一见大惊,知道那老翁擅有剑术,今夜遇到能人,真许像那少年所说,来时有门去时无路了。只得把剑架住白光,紧护我身。此时那少年已退在一旁,只有那白光忽上忽下地向我刺击。我哪里招架得住,自思三十六着,走为上着。少停若被那剑光包围住,要逃也不能够了。遂乘个间隙,飞身一跃上屋,仗着我的飞行本领,没命地向外奔逃,却见那剑光在我身后紧紧追来。

“一口气跑下山岭,见前面一座森林,想到林子里去躲避一下吧,实在没有地方逃避了。蹿进林中,见丰草高与人齐,正想伏在草里,不防那白光也穿进林子来,一时簌簌之声,树叶如雨而下。白光已盘旋在我的顶上,倏地下落。我觉得颊上一痛,明知性命休矣。

“忽听豁剌剌一声响,又有一道白光穿林而入。两道白光遂在空中往来飞舞,如两条游龙。我吓得屏息不敢稍动,隔了一刻工夫,两道白光忽地散开,其中一道白光迅速地望北而逝,顿时白光尽敛。却见一个道人立在我的面前,我知道这是剑仙了,连忙向他下拜。

“道人道:‘你的颊上已被剑光划伤了。’

“我一摸颊上痛处,早有鲜红的血流下。道人从腰里解下一个葫芦,倒出一些药来,给我敷上,立刻止痛。道人遂牵着我手,走出林子,在一块大石上坐定。对我说道:‘太行山里的盗党,很有几个能人,你不谙剑术,如何冒险深入?幸亏遇见了我,无意中经过山下,见了剑光,遂来相助,否则你已死在剑光之下了。’

“我遂把我出身奉告道人听,道人点头说道:‘那么你也是个俊杰之士,如若跟随贫道二三年,贫道可把剑术教授于你。’

“我听了,此后我遂跟从那道人云游川陕诸省,始知那道人法名崆峒子,是华山五福观里的方丈。到处采药,为人治病。不取医资,很有仙风,而道貌盎然。为人很是谦卑,一些儿也看不出他挟有绝大的技能的。

“有一年,在湘省红桃山上,因为采药的缘故,耽搁在一个水仙里,暇时把剑术教授我。我悉心学习。一天,忽有一个歪头道人,到庙里找崆峒子。和我师悄悄说了许多话,我师只是蹙额皱眉地露出不安的形色,那歪头道人又似乎有重要的事,请求我师出去的样子。最后我师微叹道:‘我久不开杀戒了,前次遇太行山剧盗,也放他过门,不管闲事,此番却不得不一走哩。’

“遂立起身来,叮嘱我道:‘我因为同道中有要事,不能不顾问。要往远处走一遭。你也不必跟我,徒劳跋涉。不妨住在这个庙里,静静地修养。待我归来再说。’

“我答道:‘谨遵我师之命,但愿我师早去早来。’遂送出庙门,目睹我师崆峒子和那个歪道人向山下走去。其行如飞,倏忽不见。我估料其中必有一幕流血的事,可惜我师不教我随往,不能一睹究竟。独自在庙里习练剑术,有时往瀑布下沐浴,有时向林间散步。

“这样过了十多天,我师崆峒子飘然归来。只见他面上有不悦之色,我又不敢动问。便在这夜,我师把我唤到他室中,对我说道:‘你从我学习剑术,且喜你非常用心,事半功倍,已有一些根基了。以后只要你勤修不息,自会精进。我今赠一宝剑与你,作为纪念。也不枉你随我数载的辛勤。’

“我听了他的话,似乎我师将要遣我他去了,不明白他的意旨。见他从箧中取出一剑,约有三尺长,剑鞘已敝。倏地抽将出来,但见神光兔脱,宝气龙腾。一室之中,顿觉光明。细细一看,上有龟文龙鳞之形,是千年以上之物。

“我师托着宝剑说道:‘在春秋时,越王允常聘欧冶子做名剑五口,一曰纯钩,二曰湛卢,三曰豪曹,四曰鱼肠,五曰巨阙。其时有个善识剑的,姓薛名烛。越王先将豪曹给薛烛看,薛烛说道:“宝剑五色,现在这豪曹黯然无华,殒其光芒,已失去神了。”又把巨阙给他看,薛烛道:“这一口也不能称为宝剑,必要金锡和同,气如云烟,方有价值。”又将鱼肠给他看,薛烛道:“金精从理,至本不逆,现在在鱼肠倒本众末,是逆理了的剑。”遂又将纯钩给他察看,薛烛谛视之下,矍然而起道:“恍恍乎如屈阳之华,沉沉如芙蓉始生于湖,观其文如列星之行,观其光如水之溢塘,观其色焕焕如冰将释,见日之光,这是纯钩宝剑,不愧利器。”于是越王非常宝贵。越国亡后,那五口剑不知散失在何方,湮没已久。此剑即纯钩宝剑,被我得来很不容易的。现在我是以你道德和技能都好,宅心刚直,很有侠气,所以愿将此纯钩剑赠送与你。他日你仗着这宝剑,可以做一番事,不负我的期望。不过从明天起,我将和你分别。因我此次出外,为同道所嬲,不得已又开了一重杀戒,实是出于违心之举。现在仇人窥伺我的必然不少,我不欲重演流血的惨剧,此后入山必深,入林必密,再也不溷扰在这个尘俗里头了。’

“我听了我师告诫的话,又喜又悲。喜的是纯钩剑为不世之珍,我师竟能赠授于我,我得了此剑,不难取胜敌人。悲的是跟从我师数年,得益既多,感情亦厚,一旦永别,何以为情?忙向我师拜倒,接过这口纯钩宝剑,抚摩一下,依旧归到剑鞘里。

“我师又对我说道:‘世间聚散无常,我与你萍踪巧合,相随数年,此中自有因缘。今兹分离,不必效世俗的悲伤,宜抱旷远的思想。但愿你前途珍重,好自为之。多行仁义,少施杀戮。将来自能得益无穷了。’我唯唯称是,然而心里总觉得非常难过。

“到得明天早晨,我去谒见我师,我师已不见影踪。原来他恐怕和我分别时,又要使我恋恋不舍,所以不着痕迹地走了。于是我也只得离开红桃山,回转家乡。有时思念我师,白云缥缈,绿水悠远,不知我师究在山中呢,还是在湖上?觉得我师真是一个天壤间的奇人,可惜他的一生,却只能得其片鳞半爪,不能详细明白下落呢!”

老胡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早听英民高声嚷起来道:“可惜!可惜!那崆峒子究是一个何许人物,使我听得非常难过。怎么不继续讲下去呢?”

王天放叱道:“前辈在这里讲话,不容你无端插嘴。”

英民不觉面上一红,低着头不响。老胡笑道:“我所知道的只此而已,教我怎样讲下去呢?唉,我得了这口纯钩宝剑,也有二三十年了,浪迹天涯,自愧没有做什么事业。现在皤然老矣,有负我师,有负此剑!因想物色一英才,把这宝剑转赠与他,方不使此剑湮废无用。但是年来奔走各处,却还找不到可传之人,的确是件憾事。”

说至此,眼光瞧到英民身上。英民也不期而然地抬起头来,老胡便对王天放说道:“我现在却找到一个人了。令郎英俊可爱,且小小年纪已有超人的本领,确是一个可造之材,前途进步无量。我愿把这纯钩剑转赠与他,且将剑术指导他明白,使他有更上一层的技术,将来可以建立一番功业。不知老英雄意下如何?”

王天放听老胡愿将剑术教授他的儿子,且把纯钩宝剑奉赠,十分欣喜,忙说道:“多蒙胡翁不弃,愿意把小儿收入门下,这是何等庆幸的事?只恐小儿才质庸陋,有负美意罢了。”立刻命英民过来拜师。英民果然情情愿愿地走过去,向老胡磕了三个头。

阎应元在旁拍掌称快,对王天放说道:“英民贤侄本是虎儿,已有很好的本领,再得胡翁指导,真是锦上添花,更胜一筹了。”

老胡又道:“少年人当有峥嵘气象,方今那些少年,都文弱萎靡,不能任重而致远。我看英民虽在童年,而已有一种磊磊落落的英气,于无意中流露出来,好似珍宝奇物,自有陆离光怪的色泽,不可揜没的。”

王天放听了,更觉快活,接连地斟酒敬与老胡。老胡绝不客气,一杯一杯地尽喝。又喝了八九杯,立起身来,将背上负着的毛竹筒解下,拔去了盖,抽出一柄宝剑。绿鲨鱼皮鞘,很旧了,然而愈显出宝剑古代的精神。老胡把竹筒放下,拔出剑来,寒光森森,不可逼视。剑柄上刻着欧冶子造四个篆体小字,剑背上果有龟纹龙鳞之形,剑光湛湛如秋水照眼。王天放与阎应元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宝剑,忙赞美道:“好剑!好剑!”

老胡笑笑,仍把剑插入鞘中,双手奉予英民。英民接过,又向老胡下拜。老胡道:“我带此剑,常贮在竹筒之中,用时方取出,所以人家不防我的。但是你却不必用这竹筒了。这宝剑每遇着危险临头,或是发生战争的当儿,便要跃出剑鞘,有龙吟虎啸之声。希望你能善用此剑便了。”

当时众人重复入座,英民却捧着宝剑,喜得嘴都合不拢来了。阎应元道:“现在胡翁已把他的来历吐露,使人听了,很是快慰。也知胡翁是个风尘中的大侠,但是那个六指头陀怎样和大哥结下仇隙?以致这次找到门上来,其中缘由,还请大哥也讲个明白。”

王天放道:“不错,待我来告诉你们吧。当我在宁夏做总兵的时候,地方上常常报告巨窃的案情。又有人家妇女在夜间被人采花,用一种迷药来迷倒的。有一次,姓霍的人家,有一个小姐,也被贼人来采花,先用迷药迷倒,后来不知怎样的醒了,而贼人还没有去。那小姐哭喊起来,家人闻听前去救视,却见那小姐已被杀死在床上,贼人却不知去向了。府吏严行缉拿,但是终没有破案。我听这个风声,也很愤怒。

“一天,府吏忽来拜访,说本地的窃案,如采花案一天多一天,若不破案,把贼人捉到,何以为民父母,使闾阎安宁?我说道:‘贼人如此猖狂,必非一人所为,总有伙伴同在此间。宁夏地方不大,只要城厢内外挨户严搜,不难发见踪迹。’

“府吏道:‘案情很是棘手,贼人的足迹,固然明白,但是那些捕头衙役不是他们的对手。因此我过来要求总兵派兵前往捕剿。’

“我喜道:‘既然府吏已访得真情,要我相助一臂之力,自当效命。也为地方除去祸害。请府吏快快把实情告诉我听。’

“府吏道:‘东门外不是有个天宁寺么?那是很大的丛林,里面僧人很多,住持是崇一和尚,和本地缙绅先生们很有结交的。现经捕头丁大报告,说是本地的巨窃案和采花案都是天宁寺里的住持和他徒弟所做的。因丁大和寺里一个火工道人有亲戚的关系,从那人口里探听一些风声出来。丁大还未敢深信,恰巧在那天宁寺后门的对面,有一个破败荒凉的钟楼,为狐鼠的窟宅,人们足迹所不到的。丁大遂在傍晚时,悄悄掩至那个所在,登楼守候动静。一钩凉月,渐渐从白云中攒出,照得四面很是光明。秋风飒飒,露下如雨,四周静悄悄的,只闻草间凉蛩哀鸣,如泣如诉。瞧着天宁寺的后墙,依然沉寂,心中不免有些狐疑。山鼠如猫大,在楼上下奔跑,声音很响,看了人也不畏避。守至三更时分,忽见有两条黑影,自天宁寺后墙飞出,疾如飞燕,向南方而去。丁大见了,方才深信以前许多案件都是天宁寺里僧人做下的。依然坐在钟楼上守候。直至四更过后,先见一条黑影蹿入寺去,后来又见有一条黑影,好似背着巨大的包裹,也从墙外飞跃进去了。丁大虽也会些武艺,便见贼人本领高胜,自料不是对手,所以没有露脸。明天城里果然有两处大户人家被窃,他遂报告我知道。我不利己,前来请总兵协助。’

“我听了,遂一口允诺,立即在那天晚上,派遣一营马步兵,由自己率领着,会同衙门里的全班捕役,悄悄地扑奔天宁寺。到得寺门前,把那寺门团团围住,一齐入内捕捉,住侍崇一和尚正拥着一个妇女酣睡,仓促间不及防备,被我生擒。其余僧人虽多,有持械拒捕,却被部下杀的杀,捉的捉,大破天宁寺。把寺中藏的三四个妇女问明底细,一齐释放。然后抄出许多赃物,证据确凿,便把寺门封闭,押解众僧人,关入监中,收兵回营。府吏便提出崇一和尚和众僧人,逐一问明口供,大家直言招出,情甘服罪。次日便把崇一和尚和几个为首的斩首示众,其余分别监禁。发还失主的失物,宁夏人无不额手称幸。那巍大的天宁寺,就此渐渐荒废了。不过当时尚有几个僧人,在外漏网,未曾伏法。

“数月后,忽有一个头陀到我处来投柬,手下人把柬帖送给我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道:‘我师惨遭杀害,大仇不可不报。十年之后,将与我公见面,了此一重公案也。’下署六指头陀四字。我急命手下找寻那头陀,时已不见了。我也付之一笑,不放在心上。迄今已过了十年,完全忘却。想不到他果然前来找我,旧事重提。大约那六指头陀已习得高深的本领,所以敢来。凑巧我不在家中,他便把英民暗害。其心狠毒极了。他说三天后再来寻我,很好,我岂惧他?当和他一决胜负。”

老胡喝着酒,说道:“我料那头陀有恃而来,断乎不可轻视。老英雄还要谨慎。好在我在这里,缓急时可以帮忙。”

王天放道:“有胡翁相助,更不足虑了。”遂又举杯痛饮,直喝到三鼓时,肴核既尽,杯盘狼藉。王天放和阎应元再也不能喝了,方才散席。老胡还喝着余沥,津津有味哩。于是大家告辞,各去安睡。唯英民抱着纯钩宝剑,跳跳纵纵地回到内室去,可以说是他的生平第一乐事呢。

到得明天午后,王天放正陪着老胡、阎应元在书房中闲谈,英民也侍立在旁。忽然下人入内报道:“那个化缘的头陀又在门前,要找老主人说话。”

王天放立起身来说道:“很好,他果然来了。我去见见,看他究有多大能力。”说罢,便往外走。

欲知王天放和六指头陀见面后如何情形,请看下回。 3FCgItUBh5XEn6T1B8EEBOztKkOzDin3HYz5LVad+Hecsjim/BZULz9jR+97bRm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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