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子墨本是个工作狂,无他,工作不只是他谋生的工具,也是他的事业,他不回老家,在这里奋斗,不就是为了工作吗,如果为了结婚,哪里不能找个姑娘,他从小到大都是众人的赞誉里长大的,他这样的人,如果不挑,结婚分分钟的事。
常子墨一直不解,时间如何真的成了流水,好似没几年的感觉,他都三张了,这个年纪,在事业上,倒是无妨,已经有了经验,可是于婚姻上,成了老大难,他的父母,开始催婚的时候,他不以为然,后来一检点,才发现,这个年纪他认识的人,没结婚的真不多,什么时候,他成了另类。
他才开始有些着急,如果不是着急,不可能考虑贺宁。只是接触下来,他发现,性格真的很重要,他和贺宁的交往,感觉上一点不累,不像从前那些小姑娘,有的漂亮,有的活泼,只是都任性都撒娇,都要他百般呵护,他不是个能迁就别人的人,从小到大,都是别人以他为中心,他后来想,他愿意自己开公司,可能就是希望,自己在某个环境里是核心,是中心,别人看自己的眼色行事。如果他打工,就是看老板的脸色,当然现在也要看客户的脸色,不过谈业务和让主管训,是两个问题。
这一次和贺宁的冷战,没有大的争吵,就成了如今的局面,他倒是耳根清净,开始感觉好,可是现在想想,似乎不好。贺宁不会真的听她妈妈的话,就真的分手吧,她说过,母亲坚决彻底反对的事,她不能做,不只是为了孝顺,是她妈妈为她付出的太多。
常子墨这一天,看到自己日历上的标记,他明白,到了他说的日期,他做事有个日期限制,任何事不能无限期的拖下去,他想,我不能这样了,我要做点什么,要么承担分手的风险,要么让步。
他标记的这一天是周日,是特意的。
他泡了茶,慢慢的喝着,心中有些茫然。
他这一生,还没怎么低过头,我错了,这样的话,开不了口,当然,这件事的解决方案,也不需要说这样的话,只要说,我同意加名,取消协议。
可是,这还是低头的感觉。不爽。
他正在沉思,门铃响了,吓了他一跳,这个门铃的声音,还是贺宁选的,比较柔和,小夜曲的乐曲,贺宁说,要不然突然一响,会吓人,这个曲子柔和,今天这个相对柔和的声音,也让他吓了一跳。
他起身,开门。
门外的人,让他有些眼花,爸爸妈妈,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他惊疑不定,出什么事了。
母亲推了他一把,你站这,我们怎么进去。
他慌忙让开,有些迟钝,有些恍然如梦,你们,他想,这不是幻觉吧。
母亲和父亲进来,放下大包小包,母亲马上到了饮水机那里,看了看茶几上的杯子,拿起来倒了杯水,马上大口大口的喝了下来,喝了一杯水,才算舒服些,真渴死我了,你爸爸说买水,那太贵,我可不要。
常子墨终于确定,这不是梦,父母真的双双来了,事先不通知,可能是不想让他操心,他会要求到车站接,可是今天是周日,也不影响什么,可能母亲是怕费油。
他看看父亲,主动给父亲倒了水,父亲倒不似母亲那个急慌慌的姿态。
父亲喝了水,脸色也好了些。
常子墨有些心疼,你们这是干什么,不打电话让我接,我开车多方便,父亲要说话,母亲马上说,不要,你一来一回,多费油,我们坐公交,就成了。
看看地板上的大包小包,他说,这么多东西,怎么弄过来的。
父亲知道,这些问题,老婆解释就成了,果然,满客厅都是母亲的声音,没事,不沉,都是吃的什么的。有我自己做的腌菜,你不是最爱吃吗。
常子墨最爱吃的是母亲做的西瓜酱。
母亲进了卫生间,父亲到厨房洗脸去了,他们一脸的风尘仆仆,常子墨有些内疚。
他拿出新毛巾,递给父亲,父亲看看,有些犹豫,我包里有毛巾,他指点了一个蓝色的双肩包,你打开,里面有个塑料袋子里有。
常子墨无奈,拿出父亲带来的半新不旧的毛巾。
父母的生活习惯,还是这样,其实这几年常家的条件,还算不错,母亲退休了,父亲还在职,他也挣了钱,年年过年,都孝敬一笔过节费。
可是看父母的节俭,依然如故。
母亲坐下来,她说,不告诉你,是怕你操心,我告诉你,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你房款的另一半,我们付了,这套房子,就是婚前财产,贺家没理由加名了。
常子墨皱眉,妈,你们哪来那么多钱。
父亲说,你平时给我们的,我们都存了,还有我们的积蓄,也够了。
他其实对于加名不加名,没那么固执,可是妻子和儿子都不同意加名,老婆的方案是,贺宁不是说婚后一起还贷款,所以要加名吗,如果全款付清了,贺家没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