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疑过张秘书另有所图,或者是别人安排的人。可是他留意了几年,也一无所获,只要是别人的人,不可能言行完全没问题,不可能没有行动,除非是暗子,只执行某些特别的行动,平时不动,一动就是风雷,这样的暗子,苏先生也有,有些还是他安排的,可是张先生似乎沉默的时间太久了,别的不说,不管他是哪方面的人,苏先生当时出走香港,他是随行人,完全有机会通报呀,那是什么时刻,可是看情形,哪方面似乎都知道得不早,都是苏到了香港,见了佐藤,才有确切消息传出来,只能说明,当时少有几个知情人都没有走漏消息。
这也是他知道的为什么那么迟,同样的当时桥都那边的骆处长,一样没有消息,都有些猜测,他才能从容离开,跑到了吴中,现在想想,张秘书又似乎哪边的人不是,可是,他总感觉不对,知道一条船要沉,他为什么在这船上,为了权和名和利,又都不是,张秘书不爱那些,和他一样,什么场合不去,什么活动不参与,他做事,特别的低调,只是说,喜静,这样的人,不可能那么简单,不过,有些事,只能放心里。
如果说张有什么爱好,就是收藏字画,他的书画是相当有造诣的,有些直追名家,仿画可以乱真,所以人家求他办事,送别的不要,只收这类东西,苏先生说他是画痴。看了看手中的扇子,倒有些感叹,这面子是给他,还是给唐清和李波。
让人照应张秘书,他到底不放心许盈,不太明白,这是什么安排,这不像是七叔的作派,和七叔没有照面,可是隐约知道他的风格,他巧妙给过配合,今天许盈的出现,完全是搅局,这不是七叔的风格,他看得出七叔对他的诚意与尊重,他不懂。
他出来,转了两圈,确定许盈不在,装扮成侍者的阿昌也消失了,他有些烦躁,这时候有个女宾客,衣服华贵,香水味特别浓,上前和他打招呼,二公子恭贺了,程宗杨只得还礼,庄太太好,对方笑笑,轻声说,人让她的家人带走了吧,阿昌跟过去了,送点礼物,要不然,以为您是泥捏的,程宗杨皱眉,胡闹,那位庄太太笑笑,他有分寸。
他想说什么,庄太太却上前和另一位船运公司老板的太太打招呼去了,程宗杨无奈,本想让桃子去追回阿昌,可是看得出来,桃子根本不愿意,他不可能在这个场合,有什么别的举动,算了,阿昌不至于出格,知道他对李波的态度。
可是他仍然不明白,七叔这是哪一出,其实七叔也尴尬,他不得不亲自到了教堂门口,交通员吓一跳,不过,他明白,他一个人根本劝不走许盈,怎么劝,一个为了爱情脑子发昏的女人,哪个劝得动,而且,许盈那幽怨的眼神,那泫然欲涕的盈盈目光,让人不能直视。
还是七叔,他上前,握了许盈的手腕,妹妹,家里有事,我们先回去,他声音低沉,不容质疑,交通员把车开过来,几个人上车,汽车发动了,七叔额头上的汗水落了下来,他面沉似水,气氛自然极为压抑,交通员不敢多话,他送了七叔和许盈回了他们的交通站,他出来,和人撞了一下,对方是一个老头,他马上道歉,对方摇头,往前走。
交通员感觉哪里不对,手伸向衣服兜里,里面有个信封,他打开,吓了一跳,马上看了看四周,刚才那个人已经没了影子,他跑出巷子,四顾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