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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领校秘书”的刘向父子

作为变量,最后,我们还要再认识一对父子,因为很多先秦古籍都与他们有直接关系,他们就是西汉后期的刘向与刘歆父子。

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中国,大中华终于实现了大一统。

为了统一思想,秦始皇采纳了荀子的弟子、丞相李斯的建议,立“挟书之法”,对战国后期学术文化的“真伪纷争”“纷然淆乱”的局面拨乱反正,甚至矫枉过正。

对文化教育加强管理,其直接结果,就是秦法所规定的诸多禁书在民间的公开场合几乎绝迹。

汉初,“黄老”之学盛行,在文化复兴上,官府“广开献书之路”,收集了大量散落到民间、私家的古籍甚至残篇,五经、诸子、传说应有尽有。

鉴于很多都是“书缺简脱”,需要下大气力整理,所以汉武帝下令,制定了“藏书之策”,设置了“写书之官”,修建了“秘府”,先对所有书籍,包括既有的、已收集的、正在收集的,统统做了有效管理。

到了汉成帝即位,一方面继续“求遗书于天下”,一方面打算组成强而有力的校书班子,系统整理这些宝贵的文化遗产。

谁最适合担此重任呢?汉成帝想到了皇族中的长辈刘向。

刘向 (公元前77年—前5年) ,原名更生,是汉高祖刘邦的异母少弟、楚元王刘交的四世孙。

刘向家学渊源,父亲刘德“修黄老术”,“常持《老子》知足之计”,被汉武帝赞为“千里驹”。

刘向12岁就当上了“辇郎”。幼年时代,刘向从父亲那里看到一本专讲神仙方术的奇书,是父亲审理淮南王案时得来的,刘向一下子就迷上了,甚至向汉宣帝推荐,按照书上所说的方法冶炼黄金以充国库,结果浪费了很多钱财,以失败收场。刘向为此蹲了大狱,父亲与兄长也受到连累。

刘向最终死里逃生。他因祸得福,其聪明好学以及忠于皇室的作为,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成年后,刘向钻研《易经》,后又受命专攻《谷梁春秋》。公元前51年 (宣帝甘露三年) ,刘向有幸参加朝廷举办的《五经》研讨辩论会。会上,刘向高谈阔论,阐述见解,积极参与各项学术专题,研究今文经学,历数神仙方术之事,甚至文辞赋颂,无所不能。

汉成帝重视教育,更重视师资,即位以后,广召人才,“充博士位”。

汉成帝认为,“儒林之官”之所以称为“博士”,是因为他们“明于古今,温故知新,通达国体”,所以一定要有真才实学,“否则学者无述焉,为下所轻”,让人看不起。

于是,刘向作《洪范五行传论》,细数历代的灾异祸福,比类占验,献给成帝,深得赏识。

刘向潜心学术,又作《说老子》,对老子学说深入研究,自成一家。

几十年的砥砺,使刘向对儒、道以及诸子之学多有所得,终成西汉著名的经学家、目录学家、文学家。

校对“秘书”的工作,非同小可,既要博学洽闻、学风正派,又要不失“秘书”之真,更要维护皇家的威权,刘向正是领导校书班子的最佳人选。

《刘向传》中,多言“诏向领校中《五经》秘书”“受诏与父向领校秘书”“校秘书”“共校经传”等。

这里需要特别解释一下:“中”者,“宫中秘室”之谓,或称“中秘”。“中书”或称“中秘书”,或称“秘书”,就是“宫中秘室所藏之书”。

公元前26年 (成帝河平三年) ,由光禄大夫刘向总负责,儿子刘歆协助,对这些“藏于秘府,伏而未发”的群书,正式开始一一校对整理,前后持续了20余年。

刘向享年72岁,“卒后十三岁而王氏代汉”。

刘向死后,儿子刘歆 (公元前50年—公元23年) 接班领导,终于完成这一历史伟业。

刘歆多年跟随父亲左右,学识不亚于乃父,王莽篡汉称帝,刘歆就是他的国师。

关于两父子的事迹,在《汉书》的《成帝纪》《刘向传 (楚元王传) 》以及《五行志》《艺文志》 (简称《汉志》) 中,都有详细记载。

群书总称“七略”,也就是七大类别,计有13269卷。如果按形式区分,“七略”又可以分成三大类,即检校、辑录与编著。

所谓“检校”,就是将相关专著的各种古籍版本放到一起校对、整理、勘定,如《左传》《仪礼》《管子》《文子》《列子》《荀子》等。

所谓“辑录”,就是按内容将一些残篇汇集到一起,校对、整理、勘定后成为一部新的古籍专著;如《国语》《战国策》等。

《战国策》是将战国时期各国游士的策谋集中辑录,汇编成书 (刘向《战国策序奏》)

所谓“编著”,班固称之为“序”和“著”,就是从宫中秘藏的先秦典籍中辑录编写的历史资料集,如《汉志》所说的“刘向所序六十七篇,《新序》《说苑》《世说》《列女传颂图》是也”;“采传记、行事,著《新序》《说苑》凡五十篇” (《说苑校证·说苑序奏》)

其中,《新序》主要有两个来源,其一,“来源于《左传》《公羊传》《谷梁传》《晏子》《庄子》《荀子》《韩非子》《吕氏春秋》《韩诗外传》《国语》《战国策》《史记》等百家传记”,其二,“不少故事的结尾部分,有刘向所加的按语式文字,系原本诸书所无” (《新序校释·整理说明》)

《说苑》的内容有三个来源:中秘之书 (皇家所藏之书) ,刘向所藏之书,民间所藏之书。《说苑》所选取的事迹,以“说话”为主,多为对话体,颇具故事性。也正因为如此,某些事迹中难免会掺有虚构成分,但属旁枝末节,于主干无亏。

用古人的得失成败作为镜鉴,是臣下上书言事所常用的方式之一,所以说,刘向编著这些类书的目的,是在“条别篇目”的同时借古喻今、古为今用,“言得失、陈法戒”,“助观览、补遗缺”,“以戒天子”,所以大多重“故事”而轻“史实”,考据不是重点,以致很多史实中的破绽显而易见,所以宋代的曾巩说,“令读其书者,知考而择之也” (《说苑校证·说苑序》) 。这在后面的具体章节中会分别详细论述。

总之,我们引用考证先秦古籍时,这些变量因素一定要考虑在内。

老聃的时代,王室之外最早向老聃求教学习的,都是些什么人?

对目前所掌握的文史古籍资料,经过比较分析我们找出了四位与老子有关的、相对的“第一人”,叔向、孔子、关尹子、文子。 TGncE6k8kkf8P5phhtIsVTMvIa4fO3XoVK8gDFRqIssNM4EXnY0Hf2CHcomprY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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