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林某,兄弟二人,居山中,猎鸟兽自给。山深不易得硝药,非虎豹恒追逐手获之。
二人皆健捷无伦也,夜眠不以榻,初斜植木板于壁,身就板仰卧,终夜不屈,数年,去其板,以头抵壁,挺然鼾睡,略无苦也。居恒夜不闭户,置薯芋杂芬芳物于房中以饵,兽至则潜闭门掩执之。
一夜,有声响甚巨,弟方闭户,倏一物扑近身,弟力击之,庞然堕地,知为巨兽,即呼兄随手得一椅,物扑至,如前更猛,挥椅击之,椅应手碎,物亦似已受创,兄闻声将火出,物即扑兄,兄睹之,虎也,大乃如牛,急挥拳当之。火已灭,不中,爪伤臂。弟奋前直击,已迷所在,兄弟遂复举火,握刀竟觅,不得。偶举首,则坐楼上,以刀惊之,亦不惧,闭其楼门,猎枪自瓦缝中击之,凡数发,始毙。二人年皆三十许,不立室家,亦不知世故。
余于庚戌辛亥二年间,屡访其人,体魁梧而块索殊甚,不类矫健者,语憨朴,不多说道理,叩其所习技,无师承,但有恒不期程进步耳。兄弟友好甚笃,客至,意恒若不相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