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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晚上九点，樽享。错过这次别再想要第二次机会！”
许是不想落下一个仗势欺人的骂名，又或许是想留着下次慢慢折磨她，慕衍之丢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宁萌准时来到樽享。
那是一家高档的私人会所，有钱人的聚集地，富家子弟云集。
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即便这些年她成功研发了几个核心项目，才好不容易混到了研发总监的位置，也算是一圈同学当中优秀的存在。
但所有这些加在一起，和里面那些人比，全都不值一提。
寒门即便出了贵子，阶层跨越也难如登天。
宁萌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若不是那一年她去过慕衍之的家，她永远也无法想象，她和他之间的差距。
三楼包厢很高档，暗调的灯光下，慕衍之姿态慵懒地坐在人群中央，领带扯散，袖子卷到小臂，露出小截流畅漂亮的线条。
牌桌旁那几人嘴里叼着雪茄，身边皆有美女作伴，耳鬓厮磨，言笑晏晏。
慕衍之也不例外。
他的身旁坐着一位娇滴滴的漂亮女孩儿，皮肤吹弹可破，白里透着红，身段玲珑诱人，当真是个尤物。
一桌子人正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这一局，瓶口恰巧对准了那个女孩儿。
她选择了真心话。
有好事者问道：“雨梦还在读大四吧？听说现在的大学生可会玩了，真心话大冒险这种游戏对他们来说，都是小儿科。。”
那人笑吟吟地说着，突然话锋一转，“雨梦，还是雏吗？”
显然被惊到，她萌动的大眼睛轻颤了一下，窘迫的脸上泛起红晕。
慕衍之沉眉扫了那人一眼，呵斥道：“好好说话。”
按游戏规则，她不肯说就算输，输了就得挨罚。
慕衍之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正要一饮而尽时，女孩儿拽住他的胳膊。
“我……我是！”
众人相视一笑，开始起哄。
“马上就不是了，是不是啊，衍之？”
“哟，衍之，还没拿下呢？你可得加把油了。”
“听见没？人家小姑娘还是第一次，你小子悠着点。”
几句话逗得小姑娘面色绯红，慕衍之把她揽在怀里，紧紧护着。
“闹够了没？她面子薄，别吓着她。”
护得这么紧，看来那女孩儿对他来说十分珍贵。
宁萌心情恹恹的，顿时没了斗志。
转身要走，却被眼尖的人发现，“那人看着挺眼熟，干什么来的？”
说话的是慕衍之的发小，张懿。
眼熟是必然的。
以前他们见过，但张懿没认出她，无非是她的变化太大。
上大学时，她总是一头齐耳短发，穿着洗到发白的牛仔裤，还戴着一副土不拉几的黑框眼镜。
任谁也无法和眼前明艳动人的她联想到一起。
慕衍之斜扫了宁萌一眼，“她啊，来找我谈项目的。”
张懿吐槽：“这个时间点还谈什么项目。”
“能怎么办？”
慕衍之耸了耸肩，两手一摊，“人都跪我面前了，我不给她一个机会，传出去该说我不近人情。”
张懿说：“既然这样，过来喝一杯呗。”
宁萌被人拉着坐下来。
她有种感觉，慕衍之是故意的。
他对她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方才慕衍之提及她时是一副不耐烦的口吻，其他人多多少少看出来他不待见她。
这群人中就数慕衍之身价最高，家世最好，事业做得最大，无不追捧着他。
而她的出场，无疑会沦为这群人讨好慕衍之而故意刁难的对象。
她小心应付着。
全身绷紧，额头和身上都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不记得玩到第几轮，酒瓶瓶口对准了她。
这群富二代个个都是人精，她摸不透他们会提出什么变态的问题来，便选了大冒险。
有人直接往她面前送上一瓶白酒，讥讽道：“今天，我周野就把话撂这儿。你要是喝了这瓶白酒，我就当帮衍之解决一个麻烦，五个亿给你便是！”
众人纷纷拍手起哄。
“老周大气啊，五个亿够买一家公司了。”
“是啊，她就是把自己卖了也拉不到五个亿吧。”
羞辱的言语刺穿宁萌的耳膜，她双手用力纠结，耳根红透得像是煮熟的虾米。
宁萌心里门清，这瓶酒她要是不喝，项目就得彻底完蛋。
慕衍之的钱是钱，别人的钱也是钱。
只要能救项目，没什么不同。
宁萌豁出去了，仰脖灌下一大口。
那是整整一瓶白酒，别说女人，男人都架不住。
透明的液体像是在嘴里塞了一块烫熟了的刀片，慢慢从咽喉中落下，刮过喉咙，热了一路，直至点燃整个身体。
宁萌一个不小心，被呛到了。
“咳咳咳——”
她满脸通红，视线无意中扫过慕衍之的脸。
他薄唇紧抿，大掌紧紧地揽着身边女孩儿的肩头，漆黑的眼睛沉静得了无波澜，看不出任何意思。
他低下头，在林雨梦耳边耳鬓厮磨着，仿佛宁萌是个隐形人。
宁萌的眼眶微微泛酸。
当初她伤他那么深，竟还奢望他能放她一马？
别傻了！
那边迟钝了许久的张懿，终于反应过来，指着她惊呼，“我认出来了，你是……你是宁萌！”
他的表情可以说是震惊到了极点，连同‘宁萌’这两个字，音量跟着变调的尾音拔高数个分贝。
其他人纷纷感到好奇。
“谁，宁萌是谁？”
这个问题，连宁萌自己也想问。
到底是谁，今晚会傻傻地出现在慕衍之面前，遭受这种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一定是一个可悲又可笑的傻瓜吧。
宁萌有些恍惚，仿佛一瞬间回到遥远的过去，看到那个极力抗争，却又满腔自尊，最后不得不笨拙地将心爱的少年推离身边的傻女孩儿……
坐在慕衍之身旁的林雨梦，脸上明显一怔。
但很快，她起身打破了僵局。
“我知道你，宁萌，我们系前几届有名的女学霸！”
她主动伸出手来，声音甜美，“宁萌学姐，你好，我是林雨梦。”
微顿回头，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慕衍之的腰，娇嗔道：“学长，你也真是的，怎么没告诉我，宁萌学姐今晚要来？”
慕衍之轻飘飘地扫过宁萌的脸，不咸不淡地说：“来要投资的，提了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