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府邸内。
李进有些郁闷的看向朱元璋。
“李进,你居然敢公然贪污受贿?”
朱元璋愤怒的声音将屋内的房梁都震得颤了三颤。
“贪污?本官怎么贪玩了?这些只不过是一些土特产罢了。”
李进理直气壮的回应,根本不理会朱元璋杀人般的目光。
“你把我们都当成傻子吗?那黄澄澄的分明就是金子!”
“土特产?你能咬得动这么硬的土特产?”
朱元璋余怒未消,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对着李进厉声说道。
不只是朱元璋,就连身旁的朱棣朱标都对李进的胆子感到吃惊。
这么聪明的人,怎么非要去贪污受贿呢?
就连马皇后看向李进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毕竟道理大家都知道,贪官一般都不是好东西。
祸国殃民,无恶不作,为了钱无所不为,简直就是狗官的代名词。
李进见朱元璋几人义愤填膺的样子,轻轻一笑,说道:
“本官是受贿了,但是本官受贿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上沪县的百姓。”
朱元璋听后,却是冷哼一声,说道:
“胡说八道,你贪污受贿乃是为了你自己的一己私欲,与百姓何关?”
“你年纪轻轻,本该有大好前途,为何非要做贪官?”
“如果被圣上知道,必然会将你扒皮抽筋!”
朱元璋的语气里充满着杀机,将李进吓得寒毛直竖。
不过随即李进就反应过来,轻描淡写道:
“老爷子莫要生气,本官如此做真的是为了上沪县百姓,你可知刚才是谁送礼?”
朱元璋神色一愣,不明白为民做事跟贪污受贿有什么关系,当即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进让人把黄金给抬进内堂,冲朱元璋说道:
“刚才送礼的那人乃是那位郑官人,江南有名的丝绸大商人。”
“可以说江南有六成以上的丝绸都是他生产出来的,可谓是当地有名的富商。”
“这又如何?难道他有钱,你就能心安理得的收受他的贿赂?”
朱元璋依旧怒气冲冲。
李进继续解释道:
“本官问你,制作丝绸需要什么?”
“当然是需要生丝!”
“那生丝呢?”
“自然是种桑养蚕吐出来的。”
“这就对了!”
李进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却是把朱元璋等人给看蒙了,不明白哪里对了!
“你这贪官不要故弄玄虚,我看你就是贪财,这才向商人讹诈!”
朱棣是个暴脾气,看李进说话颠三倒四,顿时坐不住,冲着李进发起脾气。
“老爷子,你这个儿子可是真的像你!”
李进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并未把朱棣的话语放在心上。
但是朱元璋却是依旧眉头紧锁,不明白其中道理,只有刘伯温好似明白了什么,试探着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让这个郑官人将丝绸作坊开到上沪县?”
“总算是有个明白人。”
李进一拍手掌,冲刘伯温说道:
“先生大才,一个丝绸作坊,至少需要上千人。”
“有了郑官人的丝绸作坊,那这上千人就有了活计,再也不需要颠沛流离,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他能带动咱们上沪县大量的就业,如此之人,怎么能不把他留在上沪县呢?”
“就业?”
朱元璋虽然理解了李进的意思,却仍旧不肯罢休:
“只有上千人,难道这上千人种地就不能养活自己了吗?”
李进翻了个白眼,向朱元璋普及道:
“何止是千人。”
“就像你刚才说的,丝绸需要生丝,生丝则是需要种桑养蚕,这些难道都不需要人手?”
“上沪县东南方向,那里还有一片沼泽地,根本不适合耕种,但是却十分适合种植桑树。”
“如此一来,不仅带动了上沪县上万人的就业,还能将东南地区沼泽地利用起来,岂不是一举两得?”
“你也不想想?上沪县每天涌入这么多的灾民,光靠种地,本官又哪来这么多土地给他们耕种?”
“再说了,如果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早起贪黑的去地里耕种?”
虽然李进说的极其有道理,如果真的按照李进所说,那这郑官人将丝绸作坊落户到上沪县,那对百姓的确是一项福利。
可是李进说的最后一句话,朱元璋却是不愿意听了。
“农民当然是以种地为本分,当初咱要是有一亩三分地,咱绝对不会...”
朱元璋说到最后,差点说漏了嘴。
李进脸色疑惑,问道:
“不会什么?”
“不会跟着皇上造反!”
李进听到这,却是冷笑道:
“既然你也是苦命人,难道你不知道种地的苦?”
“如果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谁愿意天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年复一年,如复一日,根本没有一日能停下来歇息。”
“面朝黄土背朝天,勤做细耕苦种田。”
“辛辛苦苦一年,结果给自己留下的又有多少?如果能有更好的生活,谁愿意一直耕地?”
“假如让你七天只干五天,剩下两天休息,还一个月能给你五两银子,这样的活计,你干不干?”
干!别说还休息两天,哪怕不休息我都愿意!
可是哪里能有这种神仙般的日子呢?
干五天休息两天?每个月还有五两银子的薪水?
这种生活,恐怕只有梦里才有吧。
朱元璋在心里想着,却突然想到这上沪县不就是有个什么周末双休?
“你说的这个地方,不会就是你们上沪县吧?”
“那是当然,可以毫不谦虚的说,在整个天下,没有比上沪县的百姓更幸福的了。”
李进高高的抬起脑袋,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虽然李进的政绩的确不错,但是朱元璋还是不能释怀:
“即便如此,你也没有必要去贪污啊?”
“你即便是个清官,照样能做到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