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某天,咸阳城西南的一间客栈中,已是熟客的嬴政和蒙毅如前几次时,品尝着林枫亲手烹饪的珍馐美食。
自将林枫身世调查清楚后,嬴政与蒙毅又来客栈几次,将虎戏已学得融会贯通。
每次练完后,嬴政倍感精神焕发,竟渐渐恢复年轻时的生机与活力。
练功后,嬴政二人便成了林枫试验新菜的工具人,虽说新菜熟练度不高,但胜在菜品新颖,嬴政二人也乐得试菜。
只是客栈的生意不见起色,让林枫有些郁闷,没有道理吸引不来客人啊,这么新颖美味的菜肴应当是争先恐后来吃才对。
难道是秦朝人的口味不一样?但这俩人吃得挺香的呀。
郁闷的林枫此时还不知道,始作俑者的二人正在大快朵颐地消灭着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美食。
咸阳城如往日般繁荣,主路上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市井中叫卖声不绝于耳,这一日仿佛与已过去的无数日并无二般。
然而,一声沉闷雄浑的马蹄声打破了咸阳城原本的秩序。
马背上的人疲惫至极,却纵马快行,直奔宫城而去。
行人们纷纷避让,指指点点,这是紧急军报的信使。
秦国立国以来,战争不断,百姓们早已习惯这种场面,只是如今山东六国仅剩齐国苟延残喘,咸阳城内已许久不见军报往来。
正大快朵颐的嬴政和蒙毅听到了马蹄声,嬴政与蒙毅对视一眼,咸阳城规矩极严,非军国大事不可当街骑马,尤其听马蹄声十分急促,明白定然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蒙毅读懂了嬴政眼神的含义,起身向外走去,片刻后返回客栈,坐到嬴政身边,以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陛下,是齐国前线的信使……”
蒙毅还未说完,嬴政已然明白事情的重要性,迅速起身与在柜台算账的林枫说道:
“小林先生,我二人生意上有要事需要回去处理,今日便告辞了。”
还未等林枫说话,嬴政二人拔腿便往外离开了客栈,留下一头雾水的林枫在原地纳闷道:
“这老郑火急火燎的,头一回啊。”
嬴政二人出门后急速直奔马车而去,一顿呼啸声中,简朴的马车向咸阳宫飞速疾驰,车中嬴政双拳紧握,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齐国前线的军报究竟是捷报还是噩耗?王贲和蒙恬他们有没有灭掉齐国?嬴政恨不得飞回咸阳宫一探究竟。
信使已被宫卫带至章台宫候命,疾驰的马车终于进入咸阳宫门,嬴政也不顾换上王袍,健步如飞直奔章台宫正殿而去。
“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章台宫内宫人、侍卫、信使全部跪倒在地,迎接大王的到来。
“齐国前线如何?”刚踏入殿门,嬴政便心急地问道。
“起身回话。”
甲胄在身的信使战战兢兢地起身,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大王的真颜,内心激动不已。
信使略带磕巴地说道:
“禀陛下,齐国前线大捷,我大军围困国都临淄,齐王开城投降,这是王贲将军亲书战报,请大王御览。”
说着便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一卷竹简。
“好啊,好!”
嬴政听到齐王开城投降欣喜若狂,只觉仿佛梦境一般。
秦国自孝公起发愤图强,从西隅边陲的小国,至雄踞西方的霸主,再到今日平定天下。
历代君王披肝沥胆,无数老秦人血洒疆场,历经百年,一统天下,终究子孙千秋万代,每一户人家的窗台,我大秦明月必朗照之。
一旁跪侍的赵高起身上前接过信使手中的竹简,恭敬地献给嬴政,嬴政竭力平复激动的心情,接过竹简,双手竟控制不住的抖动,颤颤巍巍地打开竹简,看到竹简上每一笔每一划,嬴政终于彻底安心。
“寡人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大秦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嬴政终于放肆地呐喊起来。
咸阳宫内外皆跪拜在,山呼:
“恭贺大王~”
……
次日。
咸阳宫,麒麟殿。
一身黑金冕服,头戴十二旒白玉串珠冕冠的嬴政,手持秦王剑端坐于大殿正中。
文武百官分立两侧。
今日,是秦国的大日子,是天下归一的历史转折。
昨日,前线发来战报,王贲率大军围困齐国国都临淄,齐王建出城投降,齐国灭亡。
自秦王政十七年至二十六年,秦国与嬴政历时十年,先后灭韩、赵、魏、楚、燕、齐六国,完成了统一大业。
正可谓“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
嬴政望着阶下肃穆站立的文武百官,而后视线向上,远眺天下,顿时心生豪迈,气吞山河真是快哉。
“恭贺大王!”
“大王万年!”
“秦国万年!”
文武百官山呼朝拜起来。
嬴政听到“大王”的称呼,不为人察觉地冷笑一声,这满朝的文武大臣竟不如市井中一客栈老板才思聪颖。
想到这里,嬴政更加坚定了征辟任用林枫的想法。
“只是先不要挑明身份,等待合适的时机吧。”嬴政心想。他很喜欢与这个年轻人相处的感觉,甚至有些担忧一旦挑明身份,林枫还会不会如现在般与自己相处。
朝会开始,御史大夫宣读诏命。
“寡人以眇眇之身,兴兵诛暴乱,赖宗庙之灵,六王咸伏其辜,天下大定。今名号不更,无以称成功,传后世。”
“以皇帝为号,天子称朕。”
“朕为始皇帝。后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
文武百官皆跪地拜服,山呼:
“始皇帝万年!大秦万年!”
“始皇帝万年!大秦万年!”
“始皇帝万年!大秦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