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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拼死力清除蒙患

1908年,徐世昌把剿匪得力的张作霖调到辽宁西北部的通辽、洮南一带,去剿除被沙俄收买的蒙古叛匪。据知情人回忆:

洮南一带系干燥的草原,草有一二尺高,一望无边。夏日蚊虫甚多,大者如蜜蜂,叮人很厉害。据我个人的回忆,虽在夏天,都得用棉花把头包上,否则寸步难行。狼群更多,一群就是十几条。当时队里的通信人员(当时叫作跑拨子的)往往被狼吃掉,剩下马跑回来。所以跑拨子的一起总是几个人。带着全副武装,有时还免不了被狼围住。沙漠上没有正规的道路,陌生的人很容易走失。只有住在这一带的蒙古人,对道路熟悉,才能经常来往这些地方。由于地方广漠,在军事上都是骑兵。蒙古军队都是一个人乘两匹马,骑一匹,备一匹,力量足,跑得也快。以上种种,全是蒙军优于汉军的地方,所以张作霖清剿蒙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蒙古军队所用的战法,多用奇袭。出其不意,来一个攻击,给你一些损害,便骑马跑了。等你整顿好人马向前追击时,他们早杳如黄鹤了。所以在这一带打仗,不管是宿营、做饭、休息,都要十分注意。还有双方经过接触后,蒙军退了,汉军开始追击,队伍往往跑到很远的地方,甚至二三天和本队脱离,用号集合往往是听不到的。鸣枪取联络,又很容易被敌发觉,招致严重后果。在沙漠里作战,确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所以不善于带兵的人,在这些地方可能跑得一干二净,剩一个光杆司令。张作霖能在这些地方一干几年,是有他的能力的

这是说,洮南一带是广阔无垠的大草原,是蒙匪活动的根据地。他们熟悉地形,了解民情,精于骑射,出没无常。他们行踪无定,多用奇袭,打了就跑,渺无踪迹。其中,有几股大的蒙匪,如白音大赉、牙什、陶克陶胡(陶什陶)等,都“扰害边疆,至数年之久,此剿彼窜,滋蔓难除,国家视为巨寇”。

这些“巨寇”不除,国家不得稳定,百姓不得安宁。张作霖当此重任,开始并不顺利。后来,他采用了强攻和智取的两手策略,派人打入蒙匪内部,取得情报,而逐渐扭转了劣势。

张作霖深知只用强攻是不行的,必须智取。而智取,必须首先打入蒙匪内部,掌握敌情,才能采取正确的策略,取得最后的胜利。为此,足智多谋的张作霖相中了一个人,就是名闻遐迩的安遇吾。

安遇吾是台安一带的亦绅亦匪式的人物。安遇吾人说能够指挥土匪,土匪听他的。安遇吾好生了得!“安遇吾是个大个子,好骑快马;经常穿蓝色缎子袍,不扣纽扣;腰系洋绉答布带子。骑马时不拿马鞭,而拿蝇拂(当时东北土豪的打扮)。家中很有钱,像坐地分赃的黄三太”。这个安遇吾是张作霖的好朋友。张作霖知道安遇吾有个用人鲍老疙瘩,两人关系很好,现在在蒙古巨匪牙什那里混事。就想利用这个关系,派安遇吾打入蒙匪内部,了解敌情,设谋围剿。于是,张作霖便派人送信,邀请安遇吾到通辽来聚会。

张作霖从来没有麻烦过安遇吾,安遇吾知道此次叫他去,肯定是军事上遇到烦心事了。安遇吾临行前,在家中杀猪宰羊,大请邻里友好;当着众人,又托以家庭后事。他知道,张作霖让他办的事一定是危险困难的,自己能否回到台安是个未知数。安遇吾到了通辽,张作霖设宴款待,亲自陪同游玩,什么事也不谈。这样过了一个月,安遇吾有些忍耐不住,便向张作霖慨然言道:“雨亭,究竟有什么事情,快快讲。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是万死不辞!”于是,张作霖才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并说除了安大哥,谁也办不了。安遇吾听罢张作霖的叙述,爽快地答应了。第二天,就只身单骑,进入了浩瀚的沙漠。

安遇吾经过千难万险,找到了蒙匪驻地,见到了鲍老疙瘩。安遇吾对他谎称,土匪冯德麟夺去了他的地盘,他在八角台一带站不住脚,才来投靠牙什。鲍老疙瘩信以为真,领他拜见了牙什等匪首。于是,安遇吾在蒙匪窝中安顿下来。安遇吾谋划着两件事:一是刺死一个蒙匪头子;二是画好通往牙什老巢的路线图,以便全歼牙什巨匪。很快地,安遇吾画好了通往牙什老巢的路线图,并将其藏在身上。当他想要刺杀蒙匪头目时,不幸被蒙匪发觉而遭逮捕。蒙匪恼羞成怒,将其杀死,尸体解成几块。

某一天,张作霖突然发现一股蒙古骑兵向通辽袭来,就派骑兵迎击。蒙古骑兵没有恋战,空打几枪,就跑掉了。这时,他们发现一棵树上悬挂了一个包袱。打开一看,竟然是安遇吾的遗体。张作霖见到安遇吾的遗体,放声痛哭,并叫人把安遇吾的遗体洗净,再用针线将遗体连缀在一起,装入棺内,预备送回原籍安葬。不承想,在清洗遗体时,发现刀伤一处。在伤口里竟然藏有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通往巨匪牙什老巢的路线图。这个路线图,标注清晰,指向准确。张作霖如获至宝,喜出望外。由于蒙匪在杀死安遇吾后,并没有检查他的遗体,意外留下了这个纸包。

张作霖后来根据这个路线图,派人捉获了牙什的两个儿子,所以牙什被迫首先投降了。

1909年,徐世昌看到张作霖的兵力不足,便给他扩编,增强他的实力,把五个营扩编为七个营,又将驻扎在洮南的孙烈臣部划归张作霖。这样张作霖的部队增至3500人,成为东北的一支劲旅。

张作霖是个很知道感恩的人。受到东三省总督徐世昌如此青睐、如此器重,他剿匪更加努力。同时,他也在不断地总结剿匪的经验教训,摸索出一套可行的规律。他本人也吃苦耐劳,身先士卒。因此,又经过年余苦战,终于将白音大赉击毙,并打败了陶克陶胡(陶什陶)。后来追击陶克陶胡(陶什陶)800里,一直将陶克陶胡(陶什陶)赶到了俄国西伯利亚。

为了安抚地方、追缴陶克陶胡(陶什陶),于光绪三十四年八月十三日(1908年9月8日),奉天前路马步巡防统领张作霖会同洮南府知府孙葆瑨又发布布告,重金悬赏勇于告发者。

布告首先晓谕,蒙匪白音大赉、牙什“业已次第伏诛,匪党及牙匪逆子,亦相继歼除授首”。只有巨匪陶克陶胡(陶什陶)逃走了,“尚未就擒”。现在悬赏捉拿蒙匪陶克陶胡(陶什陶)。赏格分两种:其一,生擒陶匪者,赏银1000两;其二,割取首级者,赏银500两。

经年余奋战,张作霖等终于剿灭了边疆蒙匪,立功甚巨。为此,统领张作霖和洮南府知府孙葆瑨联衔为部下请赏,得到总督徐世昌的批准。光绪三十四年十一月二十八日(1908年12月21日)上递《孙葆瑨张作霖会衔保奖剿淘(陶)出力人员呈》,内含东三省总督徐世昌的批示。

批示充分肯定了统领张作霖和洮南府知府孙葆瑨的剿除边疆蒙匪的功绩。张作霖的功绩主要是:“查该统领督队剿办北边一带贼匪,统计大小10余战,先后击毙匪首牙失(牙什)、白音大来(白音大赉),并枪毙余匪百余名,夺获旗枪、枪械、车马等物。”又说:“该统领与士卒备尝艰苦,卒能激励军心,扫除匪患,实属勤勇可嘉。”孙葆瑨知府的主要功绩则是:“该府率属侦探,派兵堵击,地方得以转危为安,亦堪嘉尚。”总之,总督徐世昌对张作霖剿灭边疆蒙匪给予充分肯定,并予以优厚嘉奖。

为害东北边疆多年的蒙患解除了,打击了蒙古分裂主义分子的嚣张气焰,维护了国家的统一和民族的团结,张作霖此功是不可没的。 U8fPMBayOP+grlCMzelBXaSw6hUQE3AaSTU9Vma8UOXlRaGm6VEw3TnrHHGpbVm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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