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0年,作为天津水师学堂的优秀毕业生,黎元洪得以正式加入广东水师,并在“广甲”号兵船服役,同时举家迁居上海。这一次,黎元洪经历了著名的黄海海战,还差点丢了性命。
服役 “ 广甲 ” 号 。“广甲”号是一艘国产铁肋木壳巡洋舰,于1887年在福建造船厂建成。该船长67.36米,宽10.06米,功率1600匹马力。编制180人。船上人员有:管带;帮带大副;鱼雷大副;驾驶大副;驾驶二副;枪炮二副;船械三副;舢板三副;正炮弁;水手总头目;副炮弁;巡查;总管轮;二、三等管轮;水手正、副头目;一、二、三等水手;一、二等管旗;鱼雷头目;一、二、三等升火;二等管舱;一、二等管油;一等管汽;油漆匠;木匠;电灯、锅炉、洋枪、鱼雷等匠;夫役;文案;支应官;医官;一、二等舵工;一、二等雷兵;一、二、三等练勇;教习;学生。据黎元洪长子黎绍基讲:“我父亲于1889年10月从海军实习回到家中,在北塘休息了三个月,并于次年春天被任命为广甲军舰的管轮。这艘军舰停泊在上海,全家也随之搬迁到那里。” [2] 管轮是舰船上负责轮机维修、养护的技术人员,此时黎元洪的职务应该是三管轮。黎元洪随“广甲”到了上海,也把家眷带了过去。不久,“广甲”号迎来了一项重要任务——南北洋海军合操。
广甲舰
南北洋合操 。所谓合操,就是大规模军事演习。1891年,是三年一届的南北洋海军合操之期。此次合操,由直隶总督李鸿章、山东巡抚张曜校阅。共有北洋、广东、南洋三支水师参加。其中,北洋有“定远”等12艘、广东有“广甲”等3艘、南洋有“寰泰”等6艘,共计21艘各式军舰,齐集旅顺口。操演舰船阵型、枪炮、鱼雷,同时查验炮台、船坞建设。光绪帝对合操的结果表示满意:
该大臣等,周历旅顺等处,调集南北洋轮船,会齐合操。并将水陆各营,以次校阅,技艺均尚纯熟,行阵亦属整齐,各海口炮台船坞等工,俱称坚固。李鸿章尽心筹划,连年布置,渐臻周密,洵堪嘉许。著交部从优议叙。张曜会同筹办,著交部议叙。各将领训练士卒,修建台坞,不无微劳足录。著准其择尤保奏。以示鼓励。 [3]
可是,光绪帝似乎隐约有些担心,不忘警告李鸿章等:
海军关系至要,必须精益求精。仍著李鸿章、张曜切实讲求。督饬提镇各员,认真经理,以期历久不懈,日起有功。 [3]
黎元洪也因表现出色,被以千总尽先补用。之后,黎元洪不断得到晋升。1892年,升职为二管轮,并由两广总督李翰章奏保赏五品顶戴。1894年5月7—27日,清海军举办第二次会操,黎元洪依然随“广甲”号参加。
然而,一场毁灭性的海战正在日本酝酿。6月23日,日本枢密院召开紧急会议,决定对中国发动战争。
黄海大海战 。1894年8月1日,光绪皇帝下诏书宣战。同一天,日本天皇睦仁也下诏宣战。甲午战争正式爆发。“八月十七日(1894年9月16日,笔者注),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率舰队主力,由大连湾护送增援平壤清军,在鸭绿江口大东沟登陆。十八日上午(1894年9月17日,笔者注),正拟起锚返航旅顺。11时许,遥见西南方海面有军舰一队驶来,测望来船,知是日舰。丁汝昌立即下令各舰起锚迎敌。当时编队参战的计有定远、镇远、致远、靖远、来远、经远、济远、广甲、超勇、扬威等10舰。日方有吉野、浪速、高千穗、秋津洲、千代田、扶桑、比睿、赤城、桥立、松岛、严岛、西京丸等12舰。北洋水师重炮多,装甲坚厚;日本舰队速度快、速射炮多,并且是有准备的进攻,北洋水师系被动应战,形势不利”。 [4] 黎元洪此时正在“广甲”号上司职二管轮,甫闻战令,精神振奋,热血沸腾,准备与战友同仇敌忾,痛击日本军舰。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据《冤海述闻》记载:“我军阵势初本掎角鱼贯,至队列时,复令作掎角雁行。丁提督乘定远铁舰为督船,并镇远铁舰居中;致远,靖远为第二队;经远、来远为第三队;济远、广甲为第四队;超勇、扬威为第五队,分作左右翼,护督船而行。原议整队后,每一点钟船行八迈。是时队未整,督船即行八迈,以致在后四队之济远、广甲,五队之超勇、扬威,均赶不及。缘四船鱼贯在后,变作雁行傍队,以最后之船斜行至,偏旁最远。故赶不及,而阵已散漫矣。” [5] 日本舰队司令长官伊东祐亨见北洋变阵,决定避其锋芒,攻其软肋。令其前锋舰只攻向北洋最薄弱的右翼阵脚——超勇、扬威。开战不久,“济远”舰管带方伯谦战败退却,同队的“广甲”舰管带吴敬荣亦跟随“济远”退却。1894年9月22日,吴敬荣因系“随退”,被“革职留任,以观后效”。24日,方伯谦在旅顺被正法。
神奇救生衣 。黎元洪不会游泳,正式加入海军后,就自费购买了一件救生衣。每次出海,都要把救生衣穿在里面,以备不测。“广甲”号仓皇退却,在大连湾三山岛附近搁浅。日舰“浪速”号和“秋津洲”号很快发现“广甲”号,管带吴敬荣下令弃船,大家乘小船走。黎元洪等没逃多远,见日舰追来,集体选择跳海逃生。多亏了这件救生衣,救了这位未来民国大总统一命。不知过了多久,黎元洪被海浪推上了岸。他得到一位好心人的帮助,换了身干净衣服、带上粮食,徒步赶到旅顺,后又到天津。在天津,黎元洪正赶上清廷追究黄海海战责任,因此被监禁数月。后来黎元洪回到上海家里住了数月,听到张之洞招聘水师人才的消息,他匆匆来到了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