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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汉阳敬君

家乡黄陂虽然难舍,但连年的战事和频繁的灾害使黎父开始考虑外迁。据《清穆宗实录》记载,同治年间黄陂捻军战事35起,因水灾旱灾免黄陂额赋钱粮16次。可见13年的同治朝,黄陂县自然灾害不断,清军与捻军的战事不断。鉴于社会现实,黎父选择了从戎。黎父“早年参加鲍超的霆军;1867年,鲍超因对李鸿章袒护淮军刘铭传部不满,愤而称病辞职。其部下三十营分别由宋国永、唐仁廉部仁字营,跟从李鸿章转战于河南、山东、直隶(今河北)、陕西等地”。 [10] 由于有了稳定的收入,黎家迁居到了汉阳。然而,不幸却在那里等着黎家的到来。

黎父受牵入狱 。太平天国军被清军消灭后,黎父就退伍了。他用遣散费置办了一处房产,打算一半自住,一半出租贴补家用。孰料租客因反叛被捕,黎父也因所谓窝藏被拘留。后来黎父虽然被释放,但房产却充公,一家人的生活自此跌入谷底。黎绍基回忆:“我祖父一家当时竟无家可归,而且也无力再盖新房子了。经过一番考虑,只好回归老家黄陂……在老家住了不久又迁回汉阳。全家住在我曾祖母的一个兄弟的房子里,一共住了八年,直到我祖父回来接他们。” [11]

黎父再次参军 。为了生活,黎父决定重操旧业,这一次的目的地是天津北塘。北塘隶属于直隶东路厅宁河县,东临渤海,西接宝坻,南连天津,北面遵化玉田。黎父参加的是练军。“(同治)二年,以直隶额兵酌改练军。四年,兵部、户部诸臣会议选练直隶六军,始定练军之名。各省练军乃踵行之。练军虽在额设制兵内选择,而营哨饷章,悉准湘、淮军制,与防军同。其绿营制兵,分布列郡汛地,练军则屯聚于通都重镇,简器械,勤训练,以散为整,重在屯防要地,其用兵亦与防军同,故练军亦防军也。” [12]

这是说,同治初年,各省督抚从绿营中挑选一部分人训练制兵。照勇营办法训练,不用刀矛弓箭,换用洋枪洋炮,称作练军。练军始于同治二年(1863年)刘长佑编练直隶。再说早点则在咸丰十一年(1861年)署步军统领文祥,已经挑选八旗精锐在北京创立神机营,使用洋枪,开始了练军训练。同治五年到光绪九年,各省也从绿营中挑选优秀将士开始练军训练。防军和练军于是成为清朝的正规军。黎父参加的练军是国家正规军。

黎父升职加薪 。由于头脑聪明,以及过去的从军经验,黎父很快升至把总(武职正七品,相当于少尉排长)。稳定下来的黎父心里时常挂念远在汉阳的家人,他把大部分的饷银用来贴补家用,希望老婆孩子可以有稳定的生活。1877年,家里来信说元洪染疾病重,黎父连夜告假还乡。黎父回到汉阳,元洪的病竟奇迹般地好了。黎父和妻子陈氏商量,与其两地分居,不如举家迁往北塘。陈氏一方面期待和丈夫团聚,永不分开;另一方面也厌倦了汉阳一带连年水灾,民不聊生的日子。夫妻俩很快达成一致,不自觉地幻想起未来的幸福日子。“临行前把元洪的婚事定下来吧。”黎父的一句话,又把陈氏拉回到现实。

黎元洪与夫人吴敬君

与吴敬君定亲 。这一年,黎元洪14岁。黎父深知到了北塘,人烟稀少,以黎家的条件,说亲是件困难的事。通过媒人说合,吴家八岁的女儿敬君进入了元洪父母的视线。“敬君原名汉杰,生于1870年7月25日”。 [13] 吴家家境贫寒,与黎家还算门当户对。小敬君眉清目秀,黎家父母非常喜欢。黎父认为此去北塘路途遥远,也许难再回到汉阳,恳请吴家允许小敬君与他们同去。吴家对黎家淳朴的家风素有耳闻,对这门婚事也颇为满意,虽然不舍,但很快就含泪允许了。父母带着黎元洪和这个小妹妹一样的媳妇上路了,一路上元洪颇为懂事,时刻关照小敬君,俩人的感情日益深厚。

从汉阳到北塘 。年少的黎元洪对这段旅程充满了期待和好奇,这段旅程近2500里,据黎绍基说:

那时交通工具很不方便,从湖北到北塘要走40天,除了渡黄河时是乘坐用神妙的双桨划行的民间平底船外,交通工具只有手推车、老式的轿车或是骑马,每天很早起来赶路,直到太阳下山才是休息的时刻。到处都有小客店,旅客就在那里过夜。高山、小丘、树林、溪水、田地、珍禽和奇花异草,构成了一幅自然的景象。这对我父亲来说,不仅是一种享受,而且也是一种教育,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仍对这次旅程经历感兴趣。 [11]

北塘,黎元洪新生活的开始。 D3LO24hUN4O5uPrZ/HmfAwI03ylGtH4v0vqKy8r+0Bwnl5Np+DFyArLwIDqIdbe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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