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三十四年十月二十一日(1908年11月14日),光绪皇帝病逝于中南海瀛台。翌日,慈禧太后亦病逝。两位中国最高权力人物相继去世,举世震惊。革命党认为机会难得,四天后,安庆炮队队官熊成基率队起义,不成,逃亡日本。熊成基,也作熊承基,字味根,扬州甘泉人。安徽练军学堂出身,皖军中革命组织岳王会负责人。岳王会总会设在芜湖,会长是大名鼎鼎的陈独秀。后熊成基暗杀载洵未遂,遇害。清政府遂加强在各地镇压革命,防患于未然。湖北当然也不例外。
黎元洪其时正在武汉负责守卫。光绪戊申(1908年)秋操,南军总司令为江南第九镇统制徐绍桢,北军总司令是湖北第八镇统制张彪。“张去后,所有武汉守卫事宜,责成独立协黎副将元洪、署巡警道金道鼎和衷办理。” [2] 时任湖广总督陈夔龙看到局势不稳,即秘密召见黎元洪、金道鼎,嘱咐他们全力镇压。据陈夔龙回忆:“当皖中兵叛之时,不幸适逢二次国恤,全国震惊。武汉地方人心浮动,讹言四起。余不动声色,密饬黎协统、金观察多方镇压,得以转危为安。” [2] 然而,黎元洪们没有想到的是,革命党的种子已经在新军里开始发芽。
群治学社成立。光绪三十四年十一月二十日(1908年12月12日)晚,湖北新军第四十一标三营军士杨王鹏、唐义支、郭抚宸、邹毓琳、钟琦、章裕昆、邹润猷、张文选、莫定国、万奇等10人发起成立群治学社。其宗旨是“联合多数人知识,研究学问,提倡自治”。“在宣言中,带有政治色彩的仅有‘我中国……积弱无能,任人欺侮,台湾朝鲜相继沉沦……倘不急起直追,则危亡悬于眉睫’这几句话”。 [3] 群治学社积极发展新成员,成员从四十一标到三十一标再到四十二标,人数不断增多。同时,还吸收低级军官入社,事情是这样的:
群治学社发起人杨王鹏于己酉(1909年)六月(七、八月)应下士团考试,取列第一,即拔升四十一标一营左队司书生。与队官(连长)潘康时甚相得,严密关防,借以侦知一二。一日,鹏于公余阅《浙江潮》,为潘所见。
潘微笑着问:“此书何来?”
鹏曰:“借自友人。”
潘于床头出一本相示曰:“是亦焉用借为?”
鹏心佩之。伺间,袖群治学社简章示潘。潘阅,意甚韪之。初,群治学社为防微计,决议官长不得加入。自是,始破格准潘康时加入。 [4]
这是说,群治学社成立初期对低级军官入社采取了抵制的态度。主要是担心泄密。但对队官(连长)潘康时颇有好感,因此“自是,始破格准潘康时加入”。吸收低级军官入社,说明了革命组织在逐渐发展壮大。
因举事不成,群治学社改名为振武学社。1909年中秋日,假黄土坡开一天酒楼,举行成立大会。杨王鹏为社长。“不久,杨王鹏随军开拔,社务改由李六如负责主持,即与詹大悲、刘复基等创办《商务日报》于汉口,革命运动更日益发展”。 [5]
但是,新军中的革命行动引起了黎元洪的警惕。
黎元洪撤职潘康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新军各标(团)、营出现的革命的蛛丝马迹,亲信早已报知黎元洪。一日,黎元洪召潘康时前来位于武昌大东门内左旗的混成第二十一协(旅)司令部,查问新军中组织会党有关情况。
谓:“汝队有人组织会党,汝胡置不问?”
潘答:“有程度稍优之士兵若干人,常集合研究学术,无所谓组织,更无所谓政党。”
黎怒曰:“现查革命党尽系如此,汝不严禁,反从而庇护之。”
潘曰:“统领既不以为然,以后即禁止在一起研究。” [6]
黎元洪非常气愤,将潘康时撤职,调来了破坏革命的施化龙。施化龙工于心计,笑里藏刀,表面对杨王鹏亲和,背地暗中侦察,终于发现革命证据,报告黎元洪。“黎元洪接报,谓:‘此事万不可声张,恐大帅闻之,更难处理。’” [7] 于是将杨王鹏等四人撤职开除了事。经此一劫,振武学社的活动全面停顿。新军中的党人亟须新的组织开展活动。
从武到文,易名文学社。为了便于隐蔽,将革命组织更名为文学社。1911年1月30日,文学社正式成立。选举蒋翊武为社长,詹大悲为文书部长,“文学社成立仅月余,而声势几达湖北全军”。 [8] 1911年5月10日,文学社在武昌小朝街85号设立总机关,组织更加完善。“在这半年中,全国的革命形势突飞猛进,除辎重第八营以外,它的细胞组织已布满了湖北新军各镇、协,各标、营、队,在士兵中社员占了多数。至于他们的成分,因为当时新军是招募制,绝大多数是失业农民和少数手工业工人出身的士兵,没有官长,知识分子也少。” [9]
几乎在同一时期,另一个重要的革命组织——共进会,也在新军中秘密开展工作。
共进会成立于日本。孙中山于1905年成立同盟会后,积极开展活动。频繁的革命活动引起清政府高度紧张。驻日大使接到命令,遂照会日本政府,禁止孙中山开展活动。1907年3月,孙中山无奈,只好离开日本。同盟会的工作交给黄兴、胡汉民主持。孙中山则坐船到南洋,继续革命活动。孙中山走后,共进会在日本开始酝酿成立了。关于共进会成立的原因有两种说法:
( 一 ) 联络会党说 。据张难先《共进会始末》记载:“共进会,发起于日本东京。先是中国同盟会于丁未(1907年)新设十部,中有联络部,专以联络各省秘密会党为职志,焦达峰被推为调查部长。未几,达峰及川人张伯祥、佘晋城、吴祥慈、赣人邓文翚(同辉,笔者注)、鄂人刘仲文(即刘公,笔者注),以长江各省会党头目,皆脑筋简单,非另设小团体,并委用熟悉会党情形者,分途招纳,不易收效。又以同盟会誓约内之‘平均地权’四字意义高深,非知识幼稚之会党所能了解;故另约一部同盟会会员,组织共进会,专司此项联络任务;且将‘平均地权’改作‘平均人权’,以免收揽会党多费口舌。此事进行异常秘密,其编制三等九级,一如同盟会,并以同盟会之总理为总理,直同盟会之外府也。” [10] 这是说,成立共进会的目的是为了联络“长江各省会党”,并将同盟会之“平均地权”改为“平均人权”,作为共进会的行动纲领,以利理解。共进会并未脱离同盟会,是同盟会的外围组织,即所谓“外府”。同盟会的总理也是共进会的总理。这点和稍后讲到的共进会的山水堂香互为佐证。
湖北共进会旧址
( 二 ) 发动革命说 。当时在东京的同盟会会员,有些人早就厌倦了口头革命,准备把革命付诸实际行动。他们首先经过多方努力开办了一所军事学校——东斌步兵学校,用于培养革命人才。学校很快招收到300名学生,多数是同盟会会员。同学们主张在同盟会之外,另设机构,专司发动革命。据共进会发起人、第二任会长邓文翚回忆:“大家都认为一个革命伟大事业,尤须经过多少艰苦,多少牺牲,才可望其逐步发展达到目的。今既有宣传鼓吹的机关,更应有实际行动的队伍,所以当时同学中无不主张于同盟会外极须另组一个秘密机构,专以发展革命推翻专制为职志。‘共进会’三字是合各党派共进于革命的道路,正适合于此时的号召,正是汇万派以朝宗,可以使革命潜伏的力量扩大,更可使革命团结的声势提高。” [11] 邓文翚证实共进会成立的原因是基于“实际行动”的需要,也就是说同盟会是“文”,共进会是“武”。这个说法也得到了共进会会员李白贞的认可:“当时革命运动的开展,偏重在华南方面,对长江流域则未建编营;并且是用和缓手段,希望侨胞捐纳经费,维持会务,逐渐推动形势,稳步前进。因此,一般急进的党人对于这种情况,颇有不甘忍耐下去之势。这样,在同盟会内部就无形中埋下了分立门户的种子。自从孙中山先生离日以后,同盟会内缓进和急进两种主张的不同,很快呈现为组织上分化的趋势。” [12] 李白贞认为是同盟会内“缓进”和“急进”两派主张的分歧,促使共进会的诞生。无论基于何种理由,共进会终于成立了。
1907年8月,共进会在东京清风亭召开成立大会,到会者有刘公、居正、孙武、焦达峰、张伯祥、邓文翚等100多人。推举张伯祥为会长。为什么取名共进?共进会的宣言解释道:
这共字是共同的意思。单就我们这个团体说,就是在会的人,个个都要同心合意,共做一个事业,不可一人别怀他样的异心;就本会以外说,凡是我们同样的,不论他叫什么会名,我们总要联合起来,结成一个大团体,共同去做事业。所以这共字,就是和我们全中国各种会一同去做的意思。至于这个进字,就是要增进我们会员的知识,把从前那些做偏了、做小了的事丢开,再寻一个正正大大的题目去做;我们知识,就是要认清这个题目,把题目扒清了,就赶紧去做……所以我们起这个进字,前一层是进我们心中知识,后一层是进我们的身子去做那知识上认定的事,这是我们取共进二字的意思了。 [13]
这是共进会白话版的宣言,同时还有一份文言版宣言是这样说的:
共进会者,合各派共进于革命之途,以推翻满清政权、光复旧物为目的,其事甚光荣,其功甚伟大,其责任甚艰巨也。 [14]
共进会积极准备回国进行革命活动。共进会的第一宗旨就是推翻帝制。1908年秋,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相继去世,让共进会成员看到了希望。他们在位于东京青山麻布区的华群舍开会,决定回国,从军队入手,开展革命活动。因为军队中大多是各党各派分子,如哥老会、袍哥孝义会、八卦大刀会、红枪天地会等。为便于接触,这些共进会成员仿造帮会开堂、烧香、结盟、入伙的办法,自创了一套山水堂香四种名目,据邓文翚所记:
共进会的山叫中华山,水叫兴汉水,堂叫光复堂,香叫报国香。每字系以打油诗一首。
中华山诗:神明华胄创中华,凿井耕田到处家;
锦绣山河万世业,子孙相守莫相差。
兴汉水诗:一水源流万里长,汉家兴复起中央;
自从派衍分南北,气势奔腾不可当。
光复堂诗:堂上家家气象新,敬宗养老勉为人;
维新守旧原无二,要把恩仇认得真。
报国香诗:香火绵绵未敢休,祖宗一脉自千秋;
腥膻久圂庄严土,待买名香祓九州。
凡会员在内地要拜各处码头者,先要记熟山水堂香,能够记熟山水堂香,还要记得念山水堂香所系的诗,然后可以得到一切的帮助和照顾,否则认为是假,不能得到各码头的帮助照顾。 [15]
武昌起义军军旗——铁血十八星旗
铁血十八星旗的来历。我们现在看到的武昌起义老照片,往往有一面旗帜特别引人注目,它“用大红色为底布,由中间辐射出来九个黑色锐角,每个锐角内外两端,各有一黄色圆星,内外各九个共十八个,以表示十八省人民团结和铁血的革命精神”。 [16] 这面旗帜,就是著名的铁血十八星旗,是陆军旗。此外还设计了国旗和海军旗,以五色代表五族共和为国旗,以青天白日代表风日晴和为海军旗。这三面旗帜,是共进会的邓文翚、同盟会的刘揆一和光复会的陶成章共同研究确定的,为的是统一旗帜、印信、番号,以免交战时发生混乱。至此,万事俱备,共进会核心成员相继返国,组织革命。
孙武等回到湖北。到达汉口后,孙武在法租界长清里设立了湖北共进会总机关。此后,居正、刘公、谭人凤等共进会骨干人物相继回汉,积极推动共进会在鄂的发展。1911年3月,又在武昌胭脂巷11号成立分部,方便了在新军中发展革命势力,也方便了与文学社的交流。
文学共进之联合。共进会、文学社同为革命组织,双方革命目的相同,成员间多有交流,联合举事的愿望日益强烈。据传双方有过10余次的接触,有文字记载的共四次:
( 一 ) 分水岭会议 。1911年5月11日,武昌分水岭7号孙武寓所。这次会议,文学社社长蒋翊武、共进会会长孙武均出席。共进会方面出席者有孙武、邓玉麟、高尚志、杨玉如四人;文学社方面出席者有蒋翊武、刘尧澂两人。这是一次小范围的会议,出席者均为双方要人。蒋翊武认为,文学社在军队中力量大,联合军事行动应以文学社为主体。而孙武则不以为然,他认为共进会与各省革命党均有联络,本省军队中会员人数,亦不在文学社之下。双方各执己见,未达一致。
( 二 ) 长湖堤会议 。会议地点位于长湖堤龚霞初寓所,时间是1911年6月14日。文学社参加会议的有蒋翊武、刘尧澂、蔡大辅、王守愚等;共进会的代表为杨玉如、杨时杰、李春萱等。对于当时的会议,与会的陈孝芬记道:
孙武总想和文学社合作,这种见解是对的,可是李春萱、杨玉如、杨舒武(杨时杰字)等和蒋翊武商量合作时,未能得到圆满结果。我和蒋翊武、刘尧澂感情很好,乃自告奋勇愿作调人,经过十次会谈,蒋翊武始终坚持殊途同归主张;后来再三和刘尧澂商讨,刘尧澂因我说的合则力量聚而大、分则力量散而小的话极有理由,才应允定期召集文学社社员大会讨论,并要我出席说明合作的意义。届时在长湖堤龚霞初家中开会,文学社到会干部七十余人,结果大多数主张和共进会合作,但须孙武到会见面。 [17]
陈孝芬是共进会会员,曾在黎元洪手下第二十一混成协马队当兵,武昌起义时任长江水师统领。经过10余次的会议讨论,共进会和文学社双方才决定召开长湖堤会议。不想共进会会长孙武没有出席,双方还在会议讨论中发生了争执。据与会的章裕昆回忆:
不意在讨论过程中,发生争执,未得成功。原因是杨玉如说:“共进会有钱,可以补助文学社的经费。”杨时杰接下去说:“我看不如文学社取消,全体加入共进会,统由孙武主持。”文学社代表闻言不满,谓文学社自己有经费,不须别人补助,会议无结果而散。 [18]
会议中,文学社的杨时杰竟然提出取消文学社,这让文学社的代表无法接受,非常不满,会议无果而终。双方虽然不欢而散,但都没有放弃合作的希望。
( 三 ) 雄楚楼会议 。会议地点位于武昌雄楚楼10号刘公寓所,时间是1911年9月14日。刘公,字仲文,是共进会中少数富家子弟。他曾经把父亲给他的5000两银子捐献,用以支援革命。刘公的父亲在清廷度支部当差,所以寓所门上有“度支部刘”四个字,在这里开会相对安全。实际上,这里住着的是刘公夫妇,刘夫人李淑卿是经《楚风报》主笔、共进会会员杨玉如介绍,与刘公结合的。有关这次会议,我们可以找到如下报道:
9.14(七·二十二)本日,共进会和文学社举行联席会议,准备起义。
共进会和文学社为湖北的两大革命团体。广州起义失败后,为将革命重心转移到长江流域,两大革命团体于本年5月间酝酿合作。共进会的人员表示:“我们两团体向系殊途同归,现在正是同归不必殊途的时候了。”文学社也表示:“合则两美,离则两伤,譬如风雨同舟,大家只期共济,到达彼岸就得了。”
不久,保路风潮席卷湘、鄂、粤、川四省,湖北地区的革命空气日益高涨。为了弹压四川人民的保路运动,清廷将驻防湖北的新军第三十一标和三十二标一营调往四川,又将四十一标调往宜昌、沙市。新军陆续外调,加强了湖北革命党人的紧迫感。本日,共进会和文学社的代表武昌雄楚楼10号刘公住宅联合开会。会议决议,取消两团体名称,同以湖北革命党的名义同清朝反动势力拼搏。
文学社与共进会的名义都取消了,起义时由谁来实行统一指挥呢?最后决定,派居正、杨玉如前往上海,请同盟会领袖黄兴、宋教仁、谭人凤来武汉主持,名义由他们来后再定。 [19]
可以看出,这次“会议决议,取消两团体名称,同以湖北革命党的名义同清朝反动势力拼搏”。此后,双方即以湖北革命党这一名义开始革命工作。并决定“请同盟会领袖黄兴、宋教仁、谭人凤来武汉主持,名义由他们来后再定”。这是一个重大的决定,具有里程碑的意义。革命组织由二而一,为首义的胜利进行了组织上的坚实准备。
( 四 ) 胭脂山会议 。1911年9月24日,地点武昌胭脂山11号胡祖舜家。其时距武昌起义仅半个月,会议讨论的主要问题是选举军事领袖。据与会的李春萱回忆:
讨论军事领袖问题时,文学社主张蒋翊武,共进会主张孙武。在会中,刘尧澂、邓玉麟起了很大的作用,因为蒋极信任刘,孙极信任邓。邓玉麟主张以蒋任总指挥,孙武作参谋长,蔡济民作参议长;蒋、孙对军事意见必须互相咨商。蔡济民曾参加文学社、共进会两个团体,对双方关系都很密切,可以居间起调停作用。 [20]
李春萱,原名作栋,湖北沔阳人。清末毕业于两湖师范理化专修科。湖北共进会元老。鄂军政府成立后任理财部部长。
双方达成合作,但也不无担心。据陈孝芬回忆:
孙、蒋见面后,双方表示了合作到底、推倒清朝的宏愿。孙武去后,蒋翊武执我手曰:“铁侯!合作固好,但是他们出了洋的人是不好惹的,我们一定会上他们的当。”我说:“只要大业可以成功,将来上当不上当哪能固定?我想是不会的。” [17]
蒋翊武一语成谶,后来共进会果然对文学社不利。我们以后再讲。
文学社、共进会的联合,对武昌起义的胜利起了关键作用。但我们应该注意到,双方就起义总指挥和参谋长做了安排,但最高长官即鄂省都督的人选却未见提起。事实上,刘公一直是湖北革命党公认的都督人选。
文学社领袖蒋翊武
李春萱曾说:“刘公本是起义前预定的大都督。” [21] 还在日本时,共进会就已经确定粤、桂、赣、川、皖、苏、豫、鄂八省都督,其中“刘公为湖北大都督”。 [22] 刘公在雄楚楼会议上,为了联合,曾说:“本人以大都督名义,甘愿当众放弃。” [23] 可见,刘公确实是双方联合前的都督人选。雄楚楼会议后,刘公派杨玉如、居正往上海请黄兴、宋教仁和谭人凤来鄂主持大局,实际是属意其中之一可任都督。但遗憾的是,三人因各种原因,错失机会。事实上,双方还有一个备用人选。
1911年三四月间,双方的确就起义胜利后都督人选分别进行了讨论。巧合的是,均认为黎元洪是最合适的都督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