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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津的村、里与别墅

1942年第17卷第2期《三六九画报》封面

在旧天津租界的居民区内有“村”“里”“别墅”之称,那么,这三种区域的建筑和居民有什么区别?1942年第17卷第2期《三六九画报》“天津版”专栏中的《天津租界里的“村”“里”“别墅”》一文,回答了上述问题。

天津租界当局将地卖给开发商,开发商盖起密密匝匝的一片片楼房或平房,编成次号出租,其中一条条的连排房,如法租界绿牌电车道(从天增里至西开教堂)一带和墙子河沿岸(今南京路),多称为“里”。这里的每所住房大小相当,破旧的矮门,虚掩着半扇,向里望去,住房很小,一室仅容五六人。屋顶低矮,人站在凳子上就能碰到头。大杂院内堆放的各种破烂:半块卷席、一堆煤球、两只木箱、几只臭鞋,仅留一条蜿蜒曲折的细窄走道。一大片居民区仅有一个公共厕所,炎暑天气,气味难闻。这里的住户多为下九流:卖面茶的、卖耗子药的,拉胶皮的、唱蹦蹦戏的,还有晚间拉客的野鸡……一个院子通常住四五家,大一点的也有十余家。他们黎明即起,一睁眼就开始操持一日三餐,各家都生起煤球炉子,浓烟滚滚,熏人流泪。午饭后家家都要睡午觉,是这里最安静的时刻。午后4点多钟,天夕下凉,人们又活跃起来,家庭主妇们拿着针线活或女红往门口一坐,一边做活一边聊天,家长里短、小道消息、花边新闻,应有尽有。有的独自哼唱着评戏、时调,荒腔野调,毫无章法。有的更用纯粹的天津方言自己作词,倾诉着自己的苦辣酸甜,新颖别致,极具生活气息。

《天津租界里的“村”“里”“别墅”》一文

比较高级的“里”就是楼房了。通常为两层或三层,伫立在窄且长的胡同两侧。上下水比较完善,环境卫生也较好。这里的住户多为公务员、职员、教员、舞女等。每天白日胡同里见不到太多人出入,只看见男女仆人穿梭往来。胡同内四壁高峻,天井呈长方形,过道静洁,说话时回音甚大,每至夜深人静,难免让人产生惊悚之感。

在20世纪30年代末,法租界又盖起了许多新住宅,这些新房一律叫作“村”。虽然叫“村”,但与乡下的村子迥然不同。建筑设计新颖,用料精良。水磨石铺地,四面高起楼房,中间栽种花草。每户都是红漆大门,装着乳白色门灯,院子不大但很幽静,有藤萝架、八字形矮松树、石榴树、胶皮树等等,天热时家家搭起天棚。胡同宽阔且平坦,小姐们骑脚踏车、公子们滑轱辘鞋,先生太太们来往散步。每天由“村”里出入的都是时髦摩登的小姐、太太和西装革履的达官贵人,丝毫没有乡下村庄的味道。

“别墅”是这一带最高档的住宅区,既有消闲味道,又掺杂着洋味。居民区的入口处架着“禁止小卖大声喊叫”或“禁止小贩入内”牌子,显示这里的高贵和森严。这里的居民多为小型家庭,有下野的军阀、退伍的政客、洋行的买办、银行的襄理,他们多与外国人打交道。每个家庭都养着宠物狗,有洋狗、狼狗、叭儿狗等。每至周末夕阳西下之时,先生太太们夜生活才算开始,他们出双入对地携手外出闲游,或泡舞厅或到酒吧,午夜过后方才打道回府。 aqHmLrFUAx05emIIuU7GoKe4VBAzJm7rZt5Ct8i6lA1WltWDN/bvE4NMeKBUaO8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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