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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唐玄宗临阵斩将

边关大将封常清原为北庭都护、伊西节度使,英勇善战,爱兵如子。安禄山叛乱开始后,唐玄宗封其为范阳、平卢节度使,在洛阳招募新兵,平定安史之乱。

封常清以六万新兵,对阵安禄山十万边塞老兵,没等打仗,便一溃千里。封常清率残部逃往陕郡。此时陕郡太守窦廷芝已经逃亡,封常清的老上司、原安西节度使高仙芝现为征讨副元帅,镇守陕郡。

封常清见到高仙芝后,对他说:“高将军,常清近些日子与叛军血战,对叛军有所了解,叛军非常勇猛,如果叛军进攻潼关,潼关守军肯定无法抵挡,潼关如破,那关陕之地就无险可守,长安势必危险,因此我等应该放弃此地,退守潼关。”

高仙芝手下只有五万军马,这五万军马有朔方、河西、陇右各部总计两万多人,招募新兵两万多人,这几处人马打着各自的小算盘,善于内耗,战斗力极低。久经沙场的高仙芝早就顾虑,如果安禄山率部进攻陕郡,他的这点兵马很难与之抗衡。因此,他听了封常清的劝告后,终于下定决心,撤兵潼关。

唐玄宗在高仙芝军中安排了一名太监做监军。这名太监叫边令诚,边令诚不懂军事,却阴狠自私。他看到高仙芝大权在握,军资充沛,多次示意高仙芝向他行贿,边军出身的高仙芝根本就没把这个阉人放在眼里,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

高仙芝率部退到潼关后,迅速整顿队伍,加固城墙。高仙芝和封常清的到来,使得潼关军有了主心骨,稳定了军心。

封常清因为兵败,被唐玄宗下旨降为普通士兵,在高仙芝手下效力。高仙芝知道封常清之才,让他负责与陇右诸军联系,处理一般事务,这让边令诚更加不满。

边令诚从潼关回长安见唐玄宗,封常清就觉得这个太监恐怕要坏事,他对高仙芝说:“将军,这个监军巧舌如簧,善于搬弄是非,你平常对他略有些刻薄,他见到圣上,必有谗言。”

高仙芝哼了一声,说:“这种小人,我高仙芝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圣上虽然有些愚钝,不过大敌当前,正是用人之际,圣上必然不会降罪我等。等我们找机会挫败叛军,有了功劳,将功抵过,即便我等有败兵之责,功过相抵,谅圣上也不会为难我们,封将军安心助我守城即可。”

封常清虽然内心有些忐忑,但是几十年边军生活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没有太把边令诚放在心上。

边令诚到了长安,见了唐玄宗,向唐玄宗造谣说封常清因为兵败而怯战,东都失败后,又逃到陕郡,煽动高仙芝,使得高仙芝军心动摇,高因此放弃陕郡,导致陕郡至潼关几百里地,为叛军所占。副元帅高仙芝贪财好色,贪污军饷,早已没有为大唐拒敌的忠心了。

“陛下,这个高仙芝贪功自大,当年要不是他贸然进攻石国,石国怎么会背叛大唐,与大食人暗中结盟,导致怛罗斯之战的失败?也因此使得大唐失去了在西域的影响力。奴才暗中观察,高仙芝已经不是当年进攻小勃律时的高仙芝了,他傲慢自大,奴才是陛下所派之监军,在军中那是代表着皇家,但是高仙芝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大肆搜刮钱财,这样的将领怎么能为大唐尽忠,打败安禄山?!”边令诚对圣上说。

唐玄宗气得乱哆嗦,问边令诚:“那你觉得如何处置他们为好?”

边令诚说:“要想振奋军心,必须斩此二人!否则,潼关难保!”

昏聩的唐玄宗竟然听信了这个阉人的谗言,为了防止手握重兵的高仙芝造反,唐玄宗让人选了一百虎贲,跟随边令诚一起回到潼关。

边令诚回到潼关,还带了一百虎贲的消息,封常清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封常清正在官署与陇右、河西两部兵马将领商量布防事宜,他的心腹崔彤跑进来,对封常清耳语了几句。

封常清怕这两部兵马将士对他有误解,因此推开了崔彤,朗声说:“这几位将军都是自家兄弟,我等肝胆相照,没有秘密之事,有事大声说,也让几位将军听一听。”

崔彤无奈,说:“大人,监军回来了。我巡防到城门,看到了监军,监军还带了一百名虎贲,这一百人皆手持陌刀,一脸杀气。大人,恐怕来者不善啊!”

封常清听到这里,脸色都变了:“一百虎贲?你看清楚了吗?”

崔彤躬身:“看得清清楚楚。”

旁边的将军说:“封大人,这个阉人平常就与高将军不和,此番带这么多人回来,肯定不会有好事,我们是不是要跟高将军说一声,让将军做一些防备?”

封常清摇头,说:“此事我知道了,高将军肯定也知道了。常清与将军如同一人,监军要对将军动手,必会先杀我。诸位待会儿不要动手,如果监军有圣旨,我与将军皆可俯首就戮。大唐正处危急之时,我与将军如果此时与朝廷发生冲突,则朝廷危矣。”

崔彤问:“大人,如果这个监军向圣上诬告您和将军,您和将军也愿意俯首就戮吗?”

封常清点头,说:“我与将军没有选择。如果我们杀了边监军,圣上肯定会派兵围剿我等,大唐如今岌岌可危,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如果我与将军之死,能够换来大唐安稳,我与将军皆愿一死。”

封常清让众人退下,他自己坐在屋子里,等着边令诚。

边令诚到了潼关后,直接带人来到封常清处理军务的地方。果如崔彤所说,边令诚所带的一百陌刀手盛气凌人,把等在门口的将士们驱赶到了一边,边令诚带着二十人冲进屋子,包围了封常清,剩下的在屋外严阵以待,把崔彤等撵到了远处。

边令诚看了一眼坐在案几旁边的封常清,冷冷地说:“封大人,圣上有旨,接旨吧。”

封常清跪下,边令诚宣读圣旨:“封常清败于洛阳,损兵折将,且惶惑军心,导致大军放弃陕郡,二罪归一,当立斩。”

封常清磕头:“封常清领旨,谢恩。”

边令诚把圣旨卷起来,满脸的得意:“封将军,你也算是有功之臣,你有什么要对圣上说的,可以告诉咱家,咱家一定一字不落地告诉圣上。”

封常清从桌子上拿了一份表文递给边令诚,说:“常清兵败洛阳,所以不死者,不忍污国家旌麾,受戮贼手。此番讨逆无效,圣上赐死,常清甘愿赴死。请监军把此表文上交圣上,或许对剿灭叛贼略有助益。”

封常清说完,引颈受戮。边令诚怕事情有变,命令手下把封常清推出屋外,当场斩首。

高仙芝听说边令诚带着人马回来,并且在官署外杀了封常清,大惊,带着手下匆匆赶回官署。

高仙芝看到在官署外,带着一百名虎贲的是皇帝身边亲率千牛卫中郎将,他就知道此番事情不妙。

中郎将走上前,挡住了高仙芝身边的护卫,让高仙芝自己走进官署内。

边令诚对高仙芝宣读了圣旨,高仙芝大喊冤枉:“我退兵至潼关,不是惧怕叛军的势力,我高仙芝当年轻兵直取小勃律,千里奔袭突厥,尚且没有怕过,我现在手握六万大军,怎么会怕一个安禄山?!我从陕郡退守潼关,是怕潼关有失,威胁长安!说我退兵是真,说我偷偷克扣赏赐和军粮,是诬蔑!”

高仙芝不知道,说他克扣赏赐和军粮,正是边令诚诬告,边令诚怎么会听他喊冤?

高仙芝继续说:“监军,上有天下有地,我的兵将都在外面,军需官也有账目,我是否克扣军粮,一查便知,临阵杀将,监军难道就不为朝廷想想吗?”

边令诚冷冷地说:“咱家今日回潼关,是奉圣上旨意取尔等性命的,高仙芝,难道你想造反吗?!”

高仙芝两眼一闭,流出了眼泪:“我后悔不听封将军劝告,导致今日。我高仙芝累受皇恩,即便冤枉,我也不会造反。”

边令诚一挥手,两个陌刀手过来,摘下了高仙芝的官帽,把他从屋子内推了出去。

官署外面众军士看到边令诚要杀高仙芝,皆大呼冤枉。

边令诚看到众军群情激奋,有些害怕了,对高仙芝说:“高仙芝,你死后还想留下个怂恿造反的恶名吗?”

高仙芝对众军士喊道:“各位兄弟,大家听我高仙芝一言,今日我高仙芝含冤而亡,如果尔等想为我高仙芝平反,就要努力杀敌,效忠朝廷,圣上眼下糊涂,日后必会明白,如果尔等今日反了,那我高仙芝可就不止这两项罪名了!请诸位兄弟听我最后一言,守住潼关,剿灭叛贼!”

远处众人泪如雨下。

高仙芝引颈就戮。

唐玄宗派大将哥舒翰镇守潼关。

颜真卿此时正欲派人与高仙芝联系,联合御敌,听说高仙芝和封常清被唐玄宗杀了。颜真卿愣了半天,方喃喃地说了一句话:“圣上糊涂也。” r28Nf+OAJgA2qALaH3FeU2OZmELw+BOAAQZSx97Dxv1PlbRhqq88AYUAo7i1pQY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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