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贵族的饮食生活远不止于饮馔,他们常通过饮食获得多方面的享受,并在长期的发展中形成了各自独特的风格和极具个性化的制作方法。
官府贵族饮食,虽没有宫廷饮食的铺张、刻板和奢侈,但也是竞相斗富,多有讲究“芳饪标奇”“庖膳穷水陆之珍”的特点。
贵族家庭的肴馔也有其独特性。曹丕《典论》中云:“一世长者知居处,三世长者知服食。”后来这句话演化为“三辈子做官,方懂得穿衣吃饭”。也就是说饮食肴馔的精美要经过几代的积累。
中国第一部关于饮馔的著作《食经》,出自北魏崔浩之手。崔浩在书中总结的烹调经验主要是来自其母卢氏。卢家原是当时北方大族,卢氏后嫁到崔家,崔家也为北方大族,于是卢氏在卢崔两家烹饪经验基础上加以改进提升。此书代表了当时烹饪的最高水平。
后代许多食单、食谱都出于贵族之家。《红楼梦》作者曹雪芹的祖父曹寅就刊刻过《居常饮馔录》,这套丛书包括宋、元、明三代许多重要的饮食著作。
贵族饮食以孔府菜和谭家菜最为著名。
孔府历代都设有专门的内厨和外厨。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形成了饮食精美、注重营养、风味独特的菜肴。这无疑是孔老夫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祖训的影响。
孔府宴的另一个特点,是无论菜名,还是食器,都具有浓郁的文化气息。如“玉带虾仁”表明了孔府地位的尊荣。在食器上,除了特意制作了一些富于艺术造型的食具外,还镌刻了与器形相应的古诗句,如在琵琶形碗上镌有“碧纱待月春调珍,红袖添香夜读书”。所有这些,都传达了天下第一食府饮食的文化品位。
[南唐]顾闳中《韩熙载夜宴图》(局部)
“孔府菜”是孔府饮馔中历代相传的独有名菜,有一二百种。且不说用料名贵的红扒熊掌、神仙鸭子、御笔猴头、扒白玉脊翅、菊花鱼翅之类,自然烹调精致,用料考究,显示出孔府既富且贵的地位;就是许多用料极为平常的菜肴,但由于烹饪手法独特,粗菜细做,也令人大开眼界。
孔府肴馔多与孔家历史及独特地位密切相关。清朝孔家后裔被封为当朝一品官,号称文臣之首,孔家肴馔中有不少主菜以“一品”命名,如“当朝一品锅”“燕菜一品锅”“素菜一品锅”“一品豆腐”“一品海参”“一品丸子”“一品山药”。
孔府菜肴从原料到烹饪风味、所用调料都与山东菜系相近,但比山东菜更富丽典雅、精巧细致,可以说是鲁菜中的阳春白雪。
另一久负盛名、保存完整的贵族饮食,当属谭家菜。
谭家祖籍广东,又久居北京,故其肴馔集南北烹饪之大成,既属广东系列,又有浓郁的北京风味,在清末民初的北京享有很高声誉。
谭家菜的主要特点是选材用料范围广泛,制作技艺奇异巧妙,而尤以烹饪各种海味为著。
谭家菜的主要制作要领是调味讲究原料的原汁原味,以甜提鲜,以咸引香;讲究下料狠,火候足,故菜肴烹时易于软烂,入口口感好,易于消化;选料加工比较精细,烹饪方法上常用烧、烩、焖、蒸、扒、煎、烤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