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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丝绸之路向北延伸

其实,在人类的历史上,丝绸与丝绸之路的历史比希腊和罗马的历史要早得多,在5000多年以前,中国已经生产丝绸了,我们从4000多年前的甲骨文中就有蚕、丝、帛等文字中可以看出,5000多年前在今江苏吴江钱塘出土的新石器时代文物中的绢片、丝带和丝线便可以认知这一切。

在希腊罗、马之前,与东方文明交往的西方民族是古埃及,埃及文明的许多细节都与中国文明惊人相似以至相同,但是这些过于遥远的历史早已失去了记忆,究竟谁影响谁,已经无从可考了。史书有载的,第一个奔向西方的人是周穆王。

在古籍《穆天子传》中记载,公元前1001—前947年,周穆王曾率七卒之士,驾八骏车,带着大量精美物品与丝绸,浩浩荡荡行进在高远浩瀚的西北高原上。

帕米尔高原

狂风肆虐,飞沙走石,人走一步,已成土沙之人,有时遭遇大雪、冰雹,人马顿时冻僵,雪停再行。他自王都宗周出发,溯黄河而上,西进柴达木盆地,北登帕米尔高原,一路上,受到当地居民与酋长的欢迎,得到闻名于天下的和田美玉,然后继续西行,过赤鸟地(塔什库尔干)、玄池(伊塞克湖或阿姆河),终于来到了西王母之邦。周穆王手执玄圭白璧,向西王母馈赠华丽丝绸,西王母则在瑶池设宴款待。两人饮酒酬酢,对酒当歌,互为唱答,表示敬慕之情。冯骥才先生在《人类的敦煌》中说:“这大概是最早和最浪漫的中西文化交流了。”北方民族,把西王母写在戏曲中,但还有人能去能归,而且“来来去去”只需七天。

这就是“灶王”的传说。

人,把遥远的路途具体化了,这表现了人类对遥远的征服……

许多扑朔迷离的相见太遥远,太难以到达,但是北方人有“到达”的理念,一则《去见西天佛祖》的民间故事就表述了北方人的乐观与朴素的追求,生动而厚实。

说从前有一个人,总想去见一见“西天佛祖”,有一天他告别母亲,就离家向西走去了。他走啊走啊,一年又一年,一岁又一岁,也不见到达西天,也没有见到西天佛祖。有一天,他碰见一位白胡子老头,就向那位老人打听道:“老爷爷,西天在哪儿?佛祖在哪儿?”

白胡子老头说:“孩子,你走错了。不是在这边,是在那边……”

他一看,老人指给他的方向是往回走。

他又问:“那佛祖呢?他什么样子呢?”

老人说:“只要你见到一个人,披着大袄,戴着一顶大大的帽子,那人就是!”

于是,这人便往回走了。

又走了许多年,他终于来到了自己的家,他立刻敲门。这时,娘给他开门来了。那时,他出门已经多年了,娘已经老了,天又下起了雨,娘给他开门,没有伞,娘就顶着一个大锅盖,娘老后,身体又老又瘦,那老棉袄也显得又大又厚,儿子一看,啊?这不正是白胡子老头说的人——佛祖吗?从此,北方人便说,佛祖不在西方,在东方,就是自己的娘。

丝绸之路——函关古道

丝绸之路的观念在对西方的遐想里,不知不觉地存在了一千多年,到公元前138年,张骞出使西域,这才真正体现出中西方交流的意义来。

公元前2世纪,强悍骁勇、善于骑射的匈奴人在单于的统率下,击垮了生活在敦煌和祁连山一带的大月氏人,据说得胜的匈奴将士们,用大月氏王的头盖骨做饮酒的器具,这听起来叫人不寒而栗。他们称霸大西北,切断汉王朝与西方世界的联系,倚仗着自己金戈铁马的能力,时时侵犯中原。

可是,在千百年的人类历史中,人们过去只是过多地注意张骞出使西域的古丝绸之路,不知也不会想到还有诸多条通往西域丝绸之路起点长安(今西安)的丝绸之路,而其实,历史上有许多条重要的丝绸之路,是通往西域长安的丝绸之路的,比如东北的丝绸之路,历史上它曾被称为“东北亚丝绸之路”或“朝贡道”“北丝路”等,其实北丝绸之路已形成两千多年了,这是北方民族向中原朝贡而形成的。

“朝贡”,极庄严的一个词,我们惊讶于地名带给人的神奇记忆和联想。地名表示自然已是真正的人文文化,哪怕不是记载人类活动本身的内容,也已经是通过人的生存实践和目光去概括过的;朝,是敬仰的朝见;贡,不能空手,要带去地方上最好的特产,送给人所敬仰的大唐。这种古人生存过的城镇居点和走过的道路,今天还会留下什么痕迹呢?顶礼膜拜,也就是一会儿的事,为了这样一个举动,一个地域、一个民族、一个部落的人该怎样筹备,然后千里迢迢,关山万重,骡驮马载,风雪飘摇,到达一个叫长安的地方……

万国来朝

长安,今陕西咸阳,和省会西安组成庞大的历代古都城,是万国朝贡之地,唐渤海时的北方民族更是仰望这座强大的都城,但到达那里,却几乎是一个梦。但梦终究是人做的,梦是人以精神去认知去实现理想的一种追求。脚,人体细微的神经末梢,老化之后,就成为细碎的硬骨,人成为骷髅,千年后,脚的硬骨粒仍然坚硬如石,它从细小细胞化为人生命之脚骨那一刻,在娘胎的血脉中已成为这个角色,必然要载起生命去若干地方,最终到达梦的地方。梦,随做随忘却了,梦留下了自己的载体,那就是道。

追溯至久远的年代,展开《唐·渤海国志》,那曾经的历史一下子鲜活起来,渤海王追求舒适奢侈的中原宫廷日子,他要带上礼物去那个神圣的长安,这使得渤海与唐建立了血肉联系,贸易活动的空前繁华,使渤海与周边民族、国家的往来,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密度,在这里,竟然有五条“道”穿越北方,通达四方,到达中原,甚至穿过塔克拉玛干,翻越帕米尔,到达中亚、西亚。

丝绸之路——函谷关关楼

据古代文献和《东北亚丝绸之路》(傅朗云著,李树田主编“吉林长白山丛书”)记载,唐和渤海时期的朝贡道又称东北亚丝绸之路,它诞生在东北广阔的平原和山林江河之间,广泛地连接着中原并通过它与东西南北四面和周边的国家沟通。东北亚丝绸之路的朝贡道共有五条,第一条称为“鸭绿道”,就是由渤海都城前往京师长安,先到西京鸭绿府(今日临江),然后乘船顺鸭绿江而下,抵达泊汋口(大浦石河口),再循海岸东行,至都里镇(今旅顺),继而扬帆横渡乌湖海(渤海海峡)到登州(今山东蓬莱)登岸,然后从陆路奔往唐京长安。第二条称为营州道,又叫长岭道,是渤海与唐朝东北地方管理机构之间政治、经济往来的主要路线。营州(今辽宁朝阳)是唐王朝经营东北地区的重镇,唐中期以前是营州都督府所在地,后为平卢节度使的驻地,代表唐朝管理渤海等东北少数民族,唐贾耽称为“入四夷之路与关戍走集最要者”。其路线是从渤海都城出发,经长岭府(今吉林桦甸苏密城),沿辉发河,至新城(今辽宁抚顺),然后经现在的辽西北镇抵达营州。第三条为契丹道,又称扶余道,是渤海与西面诸民族往来的交通路线,经渤海都城出发,越过张广才岭,抵达海西重镇扶余府(今吉林农安),再西南行进入契丹地区,至辽河流域的契丹腹地(今内蒙古巴林左旗一带)。这也是当年耶律阿保机率领契丹军队自扶余府攻打渤海上京的往返路线,也是渤海与室韦、乌罗侯、达末娄等部交往的重要交通干线。第四条为日本道,又称龙原道。龙原道是渤海赴日本的重要交通线,先由渤海都城到达东京龙原府(今吉林珲春东),继续南行至盐州(今俄罗斯克拉斯诺)港口,由此乘船渡海去日本。海路有两条线,其一是筑紫线,自盐州出发,沿朝鲜东海岸南下,过对马海峡,到达筑紫的博多(今日本九州的福冈),当时日本处理外交事务的太宰府设于此。其二是北线,从盐州出发,东渡日本海,直抵日本的本州中部北海岸的能登、加贺、越前乃佐渡等地。752年首创这条航线,是渤海与日本之间最近的航线。走这条航线,只要掌握季风规律,海难事故大大减少,因此成为后期渤海与日本之间主要的航线。第五条为新罗道,又称南海道。南海道是渤海与新罗的交通线。渤海去新罗必经南京南海府,有陆路与海路两条线路,海路始发南海府的吐号浦,沿半岛东海岸南行,直达新罗各口岸,途程较短,又紧靠海岸,是一条较为安全的航线。陆路由东京至南海府,向南渡泥河(朝鲜龙兴江)进入新罗界。唐贾耽在《古今郡国志》中记载,从渤海东京龙原府到新罗井泉郡(朝鲜咸镜南道的德源)中间有39驿。唐制15公里为一驿,全程585公里。这条交通路线峰峦起伏,关山险阻,是一条崎岖的交通线。渤海在几条主要交通干线上设置驿站,负责政令、军情的传递,往来官员、使者的接待,以及驿马的管理,车船保养等事务,而且建立了“乘传”制度,由驿站为来往官员、使者提供“传马”或车辆。

由于北方运来的贡物多是本土的特产,包括珍珠、玛瑙、玉石、虎皮、松树籽、昆布等,中原人让他们带回的就更是公认为珍品的陶瓷、丝绸了。北土之人如能得到一块丝绸,就认为自己是一个高尚的人、见过世面的人,于是会被更多的人崇拜和敬仰,于是,丝绸就这样从南走到了北、从西走到了东,而这条路,也就成为名副其实的北丝绸之路了。

在古代,中原东方与南方濒临大海,烟波浩渺,人们航船乏术,唯有望洋兴叹;北面为冰天雪地,人鸟绝迹,更难往来。西面虽是漠漠荒沙,去之遥远,然而总有零零星星的人或来或去。从那些几乎被晒枯了的人的心中,透露出隔着大沙漠那更远的西边的消息,那是一片诱发奇想的朦胧的世界、一片空旷的神秘、一片未知的文明。

从丹东奔往蓬莱的垛子船( 富育光 手绘)

渤海人对大唐的“贡”,其实深深来自大唐对渤海的“送”,这是深层次的政治与文化,如果说隋唐是中国文化真正展开自己灿烂与辉煌的文化辐射时代,那么长安便是这种精神与文化的发射场。大业年间,日本在中国出现统一王朝而空前富足的刺激下,多次派遣使臣、学员和僧人,到中国学习进步文化。大业四年(608年),日本圣德太子任命大和豪族世家子弟的小野妹子为使臣,难波吉土雄为翻译,带领玄理僧人旻、请安、慧安等八人,作为学员和学问僧,乘船渡海,来到长安(他们所走的就是北丝绸之路),这是中日交流最初时代的事。当时,隋炀帝命负有外交职能的鸿胪寺四方馆出面接待他们,并派悟真寺高僧净业入馆,教习他们佛教文化。直到转年九月他们才学成回国。当时,日本尚没有自己的文字,这一行人对于日本佛教乃至整个社会的文明进步都做出了非同寻常的贡献。从此,来中国学习佛教与取经的日本人络绎不绝。

可想当年,北土丝绸之路上,贡送贡物的马队,前去学习的日本僧人,一队队、一行行,在北土的深山老林中穿行,这条“道”,为长安的繁华和发达默默地贡献着。马帮的驮铃发出丁零零、丁零零的悦耳响声,传递了千年;那些孤寂的响声,无论春夏秋冬,日夜在群山间回荡,不知寂寞地迎来了冰雪的飘落和融化,山谷间的小道被踩成古道,又一岁岁被厚雪所覆盖。如今,东北长白山里只剩下“官道岭”“老道槽子”“老道洞”等一些地名了。这些“名”以及名字所保留下来的记忆,我们今天将通过记载让它复活,也许自然和曾经鲜活的历史也会随着这些记忆的复生而一起复生。

从西京鸭绿府(临江)奔往丹东的垛子船( 富育光 手绘) lpIatPvCjdawt4OaNU1CqwHfLi9BHSzzFRlgJu28w5f7fiFJYSf3IDx29W8GdKU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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