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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投入产出分析概述

1.1 投入产出分析的发展演变

投入产出分析主要是对国民经济各部门活动水平的决定及其变动情况进行数量分析的理论体系。自投入产出分析创始以来,世界已有多个国家编制和使用投入产出表,其应用范围已扩展到许多方面。根据不同的应用目的,投入产出分析的应用可归纳为以下几种类型:

(1)分析经济结构。

投入产出分析通过对投入产出流量表和资本形成与占用表的深入研究,从产业结构的各个层面阐明国民经济的各种特征,包括各部门所采用的生产技术、支撑这些生产技术的资本设备结构、各部门产出在整个经济中所占的比重、各部门产品中各类用途之间的比例、各部门劳动者工资的情况、各部门对国外出口市场的依赖程度及进口情况等。

特定的投入产出表所反映的产业结构是构成产业的各企业在一定的市场条件下,根据各自的目标而采用最优生产方式并确定其生产数量的结果,它随市场条件的变化而变化。通过对不同年份的投入产出表的分析,可以看出随着经济的发展,产业结构发生了哪些变化以及发生这些变化的原因等。这类应用是投入产出分析的解释功能,解释功能是所有模型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功能。

(2)预测经济发展。

投入产出分析通过多部门乘数效应,根据可以预见的某些经济变量的可能变动,来预测对其他经济变量的影响。最早的应用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前夕,当时战争快要结束的前景已经较为明朗,经济学家们开始思考战后经济重建问题。当时很多人认为由于战争的结束,军需品的生产必然要大幅度下降,因此钢的需求量将会减少。但列昂惕夫应用投入产出分析,得出钢的需求量不但不会减少反而将会持续增加的结论,后来的事实证明列昂惕夫的预测是对的。

可以预见我国未来的经济结构和进出口结构将会发生明显的变动,那么,这个变动对我国的经济总量、就业状况和各部门的生产将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投入产出分析就是对这一问题的有效的分析工具之一。

(3)模拟政策效应。

不管是资本主义国家还是社会主义国家,都用投入产出分析方法来研究各种政策效应,并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属于这一类的典型分析有:各国经济计划中采用的各种经济政策在各产业以及整个经济中所起效应的分析;某一种计划目标在目前的经济和产业结构下是否可行等的效果分析和可行性分析;对公用设施的提价、间接税率的提高以及工资提高等对商品价格的上升(成本推动的上升)所起的影响分析等。自2019年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暴发以来,全球市场出现明显疲软,有效需求不足,以中国为代表的政府提出拉动内需的政策。为拉动内需,我们可以利用投入产出理论,具体分析增加投资需求和消费需求对整个国民经济的不同影响。再如,我们在实施产业政策时,限制或扶持某种产业,就要利用投入产出分析这个工具,综合考虑这个部门的变动对其他部门的影响。

当然,在应用投入产出分析时,也要注意它的局限性。任何定量分析都是建立在正确的定性分析的基础上,同时也是建立在一定的假定基础上的。应用投入产出分析时,要有条件地使用于特定的领域和场合,要与经济定性分析相结合。

投入产出分析在诞生以来的半个多世纪中得到了很大的发展。早期的投入产出分析理论体系不完备,投入产出表及其模型比较单一,都是静态投入产出模型;受计算能力的约束,投入产出模型的部门划分也很少。近年来,经过许多国家经济学家、统计学家和实际工作者的研究和应用,投入产出分析的理论和方法日趋成熟,其应用的深度和广度均有很大的发展。这些发展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投入产出分析动态化发展。

静态投入产出分析,从理论上说,是以具有剩余生产能力的状态为前提的短期经济理论,这类似于凯恩斯的宏观收入分析,是对有效需求的短期分析,即总需求一旦确定,就可确定满足该需求的供给量的生产状态;从方法上说,它将投资、消费、净出口等都作为外生变量处理。

投入产出分析从静态向动态的发展,不论是在理论方面还是在实证分析方面,以研究供给能力的增长为主要目的动态投入产出分析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以投资为例,投资行为不仅会增加需求,还会通过资本设备存量的增加而扩大生产能力。动态投入产出模型反映了投资与生产之间相互联系、相互制约的循环往复的发展过程,将投资由静态的外生变为动态的内生。对投入产出的动态化问题的研究,很早就与短期分析的研究同时进行。戴维·哈京斯于1948年提出了以微分方程组形式表达的动态投入产出分析模型;列昂惕夫分别于1953年和1970年先后研究和提出了著名的“动态求逆”模型,以差分方程组形式表达动态的投入产出模型,为动态模型的实证分析奠定了基础。动态投入产出分析从理论上说,不仅是凯恩斯宏观动态体系的多部门化,而且在与冯·诺伊曼的经济增长理论之间的联系,以及在长期优化模型——高速增长理论的实证分析等方面取得了新的发展。这与新古典派增长理论的发展几乎是同时的。

投入产出分析动态化的实证研究,首先需要编制对应于投入产出流量表的各部门在某一时点的资本存量结构表,即必须编制将各部门为了当前的生产而使用的各种资本设备按产品归属部门进行分列的资本存量结构表。从资本存量结构表里可以取得有关资本形成(投资)的技术情况。但与投入产出流量表相比,编制资本存量结构表在统计上要困难得多。一般统计公布的资本结构表,其部门无法与投入产出表相对应。现实中,不仅很难得到反映各部门所拥有的按产品分列的资本构成表,连资本设备总额表也很难得到。正是这个原因,动态投入产出分析的实证研究远远少于理论分析。所以,投入产出分析在动态化方面的发展目前主要是在理论上,期待动态投入产出分析在实证领域取得更为迅速的发展。

(2)投入产出分析市场化发展。

最初创立的投入产出分析是排斥市场的,它完全抽掉了价格在调节供求关系时的作用;后来在投入产出分析的基础上,国外进一步研究出可计算全部均衡模型(CGE)。该模型一方面利用投入产出线性方程组引入价格变量和线性规划方法,建立供给模型模块——在基本生产要素的约束下和满足各部门投入产出关系的条件下,使得国民收入总量最大。另一方面,CGE模型以柯布—道格拉斯效用函数为基础,利用数学方法推导出一个线性的最终产品需求模型模块,称为线性支出系统。供给模块所得到的最终产品生产与需求模块得到的最终产品需求一般是不相等的,通过调整价格,逐步试值迭代,最终得到最优价格和对应的最优生产规模。CGE模型可以模拟市场运行机制,也可以通过改变供给和需求的输入值来模拟宏观经济调节。

应该说,CGE模型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投入产出分析的最大不足——抽象掉了市场对产品供求关系的调节作用;考虑了基本生产要素的约束,投入产出分析仅在理论上考虑基本生产要素的约束,在模型中将它外生,或者暗含生产能力剩余的假定;将最终需求内生化,大大提高了投入产出分析的实用性。可以说,CGE模型是对全部均衡论在可计算方面的发展,也是对投入产出分析理论和实证的拓展。

(3)投入产出分析方法论发展。

列昂惕夫创立的投入产出分析最初主要用于分析一国的国民经济,半个多世纪中,投入产出分析不仅在理论和实证的深度方面有发展,而且在应用范围方面也扩展很快。投入产出分析可以用于研究地区经济和地区间经济的发展。此外,投入产出分析作为一种分析方法,可以广泛地适用于只要有投入和产出的经济和非经济活动分析,如在环境保护、信息、人口、教育、分配等领域。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资金流量的投入产出分析对分析一个国家的金融问题,尤其是资金循环问题具有很大的帮助。但资金流量表和投入产出表有很大的差别:部门分类的内涵不同,记录的对象不同,分析的工具也有差异。所以,资金流量分析只是在多部门分析这个意义上与投入产出分析的应用有一定的联系(或者是投入产出分析应用领域的扩展),但它不是投入产出分析的直接应用,更不是连接实物流量与金融流量的应用分析。

(4)投入产出分析在中国的应用和发展。

国际上对投入产出分析的研究和推广应用从20世纪40年代开始兴起于美国和欧洲,50年代以后在日本、苏联和东欧等国以及一些发展中国家得到发展,投入产出分析现已成为国际上公认的经济分析方法和常规的核算手段。

我国引入投入产出分析大体上始于20世纪50年代末和60年代初,投入产出方法是最早被介绍到中国的一种经济数量分析方法。1959年孙冶方访问苏联,回国后即开始倡导使用投入产出方法。1962年,国家计委、国家统计局为投入产出法在我国的应用问题召开座谈会。1974—1976年间第一次试编了1973年全国61种产品的实物型投入产出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改革开放”为投入产出分析在我国的研究和应用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在政府计划统计部门的重视和支持下,经过广大实际工作者和理论工作者的努力,我国投入产出分析的研究和应用已经取得丰硕的成果。

就投入产出表的编制而言,我国已编制过全国、地区、部门和企业等各个层次和各种类型的投入产出表。就全国投入产出表而言,已编制了1973年、1979年、1981年、1985年等年度的投入产出表,从1987年开始,我国投入产出表的编制已形成制度,逢二、七年份进行调查和编表工作,逢零、五年份进行调整系数和编制延长表工作。1992年,在制定新国民经济核算体系时,将投入产出核算作为其中一部分。就地区而言,全国除个别地区外,绝大多数省、市、自治区都已编制投入产出表,还有一些中小城市和县编制过投入产出表。就部门而言,农业、化工、机电、冶金、船舶、兵器、纺织等部门编制过投入产出表。此外,我国还有一批企业也编制过投入产出表。

就投入产出分析的理论和实证而言,我国在这方面也取得了一些成果。在理论和方法方面,对静态模型、动态模型和扩展模型以及编表方法等都有一些创新和发展;在实证分析方面,经过广大理论工作者和实际工作者的共同努力,在促进宏观管理和决策科学化,为制定政策、预测和计划提供科学分析手段和依据,以及提高基层企业管理水平和建立国民经济核算体系等方面,应用投入产出分析都取得了明显的效果。 UYno7zf9WYnh5oOX5VDsFEavqpcGWLt3+TEy+ROcfBDMcjS1BWe3X6dtwsn+UN9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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