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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刚捻动着手上的那一串佛珠，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不紧不慢的说着。
他的语气充满了对我的不屑，也充满了对自己的自信。
皮衣女则是眼神闪烁了几下，依旧是那一脸笑嘻嘻的样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
“吴刚师父，你看这儿这么多人都觉得你赢定了，可别让大家失望！”
吴刚笑着看了一眼那皮衣女，眼神里明显带着一丝怒意，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直觉告诉我，吴刚和那皮衣女之间的关系并非表面上看上去那么融洽。
偏偏现在我还被卷了进去，真不知是福是祸。
接下来便轮到吴刚选原石了，虽然表现的对我极其不屑，可吴刚也没敢随便选，毕竟这么多人看着，作为有名有号的赌石高手，他丢不起这个人，何况皮衣女一手促成这场对赌，虽然目的是什么我猜不到，可明显是拿我当枪使，冲着那吴刚去的。
所以其实不管是我、亦或是吴刚，都有必须要拿下这场赌局的理由。
吴刚走到了那地摊前，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来了一支很小巧的手电筒。
赌石需要用到强光手电筒，我在岩老三的赌石档口里就看到过，只不过我那会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也用不起那种赌石专门的强光手电筒。
吴刚那支手电筒，一看就是国外专门定制的高档货。
虽说神仙难断寸玉，可其实通过强光手电的照射，还是能看到原石内部的一些端倪。
用行话来说这叫看雾，所谓的看雾，其实就是在强光的照射下，你不可能看到原石内部有无翡翠，至多能看到一层模模糊糊好似浓雾的东西，赌石师父，便是根据自己的经验，来判断那种雾的走向、形状、晦暗程度容易出翡翠，这里头的门道说起来就多了。
吴刚并没有每一块原石都用强光手电筒去看，他一样是先通过那些原石的石壳子的质地、砂质、纹路、色泽这些流于最表面且最直观的东西做出大概的判断，之后才会用强光手电去进一步查看。
毕竟是有名的赌石高手，吴刚挑选原石的速度比我快得多，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就选出了第一块原石。
那块原石，体积也不是很大，不过也够得上公斤料的级别了，约莫也就在五六公斤的重量。
让我看不透的是那块原石的石壳子，翡翠原石的石壳子，颜色并不繁多，大概就那么几种，一般来说石壳子的颜色越显浅、色泽越统一，出翡翠的概率会相对大一些，当然这也不是必然的，毕竟神仙难断寸玉。
至于那些颜色深沉、暗淡，且石壳子颜色深浅不一的，一般来说就算出了翡翠，翡翠出裂的可能性也会大幅度增加，赌垮的概率自然也就跟着上去了。
翡翠原石石壳子的色泽深浅和颜色，多是受到外边高压、高温、水汽这些因素的印象，石壳子表面颜色越深沉，就说命这块原石挖掘的时候，受到的外部压力更大，自然内部容易开裂，色泽深浅不一呢，就表明这块原石在水中亦或是在矿脉当中的时候，所处的各个部分受到的压力不一样，这就好比一块石头，一半用几十公斤的铁块压着，另一块则泡在水里头。
两个部分受到的压力截然不同，内部的变化也就截然不同，出裂的概率就大了许多。
这些都是都算是赌石这一行里头的入门知识，我几个月钻研下来，也说得清楚。
可偏偏吴刚选的第一块原石，不仅色泽深沉，而且一块石头，石壳子的色泽深浅变化很明显。
这样一块原石，我是绝对不敢选，或者说是不敢去赌的。
若是一个外行人选了这样一块原石，在我看来多半是垮定了，偏偏这块原石是吴刚选出来的，难不成这里头真有其他我看不透的地方？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一直在盯着他手里头选出的第一块原石在看，吴刚侧过头瞥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就是在看一只井底之蛙，压根不屑看第二眼。
跟着吴刚就选好了另外两块原石，他选的另外两块原石，并没有什么过于出彩的地方，体积上来说也是中规中矩。
“吴刚师父，你都选好了？”
见吴刚走了回来，皮衣女也走过去问了一句，不过那语气里可没半点关心的意味，反而是一股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味道。
吴刚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即皮衣女便开口道：“既然都选好了，那就让老板帮忙现场解开吧！”
在这塔寨村里头，贩卖原石的地摊比比皆是，基本上每个地摊都提供现场解石的服务，只需要你额外出一笔费用就可以了，当然也有专门解石头的摊子，收费昂贵许多。
可能有人觉得奇怪，这解石，说白了不就是用机器或者是手工把原石那层石壳子打开，看看里头有没有翡翠，水头如何？
那我告诉你，这解石的门道比起赌石也是不逞多让，赌石行当里有一句话叫，赌石涨不涨，掌眼一半，解石一半。
这话的意思很浅显，一块翡翠原石能不能赌涨，前期的掌眼占了一半，后期的解石也同样无比重要，简单来说吧，一块原石里头有翡翠，如果解石师父的工不够好不够细，一刀切下来，没准里头原本够做两个镯子的翡翠，就被切坏了，只能做牌子，再比如翡翠多裂，解石师父的工不够细致，解石出来，把裂纹全都给切出来了，那这原本能涨的原石，也算是垮了。
解石的手法也是五花八门，总体来说分为擦、切、磨这三种，再往下又可以分成直解、斜解、顺开、正开、侧开、开口、半开口、开窗、半开窗等等。
解石手法的选择，得根据原石石壳子的不同、纹路的不同、内部雾气情况等等来选择，可以说一个赌石高手不一定是解石高手，可一个工极好的解石师父，基本上都是赌石高手。
不过这地摊上，那老板一边买原石、一边帮人解石，自然算不上什么解石高手。
把我和吴刚各自选出的三块原石搬到解石的地方后，老板抬头看了我和吴刚一眼，问我两先解谁的。
“让你先！”
虽说解石的先后不会影响到赌石的结果，因为原石已经选好，里头有没有翡翠不可能在变，可吴刚还是立马放弃先手，足以证明他心里头究竟有多看不起我。
我也没拒绝或者说没法拒绝，便让老板替我先解那块山料。
“怎么解？”
老板把那块山料搬上解石的台子后，又问了我一句，意思就是这原石要怎么解开，是直接切、还是擦，是顺着切，还是横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