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对人类学家和历史学家来说，“文化”一词包含了非本能的、有意识创造并传递的行为成分。因此，任何后天习得的行为都是具有文化属性的。
本能行为指的是基因上早已决定的行为，因此对同一个物种的所有成员来说这种行为是共有的。刚孵化的海龟会自动沿着海滩爬向大海；蜘蛛不用通过学习就懂如何编织复杂的蛛网。人类与其他动物皆有的共同本能则包括吃饭、睡觉、繁殖和养育后代等欲望。
迷因
生物学家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 Dawkins）造出了“迷因”（meme）这个词，用于指代像基因一样的文化现象。迷因是任何可传播的思想、行为、风格或技术。一些迷因——如用来写字的泥板——在被其他更好的东西取代之前，都会盛行一段时间。至于其他的迷因，诸如上帝的概念，则是更加持久的。
尽管其他动物的大多数行为都是本能的，但并非全都如此——比如黑猩猩、乌鸦和某些动物就拥有制造和使用工具的能力。使我们具有优势的是人类文化的复杂性。技能和技术的积累，使得人类比其他动物更能适应不同的居住环境；在寒冷的气候中，人类不是长出厚厚的毛皮和一层层脂肪，而是发明并传播了衣服、住所、工具和狩猎等一系列技术。文化的进化减少了自然选择对我们这一物种的影响，因为较弱的个体更有可能生存和繁殖，从而减缓了身体进化的速度。
文化使人类拥有了巨大的竞争优势。在上一个冰河时代结束时，地球上可能共有一千万人。而在仅仅过去了一万多年的今天，全球的人口就已经超过了70亿。人类文化进化的速度是稳步提升的，尤其是在过去的一万年里，其起点是农业的发展。
文化与自然选择
有时，文化创新也促进身体的进化。在大约7500年前，生活在欧洲中部和东南部的牧牛群落中出现了一种突变，阻止了成年人身体的乳糖不耐受。以前，人类在断奶后就无法消化任何奶和奶制品。现在乳糖不耐受的个体可以利用其他的食物来源，因此喝牛奶成为一种广泛传播的新文化行为，并会赋予进食者相应的竞争优势。乳糖耐受的基因成功传播开来，并在现在世界各地的许多人中都有体现——但在那些不养牛或其他产奶家畜的文化中却没有。
另一个例子是导致镰刀形细胞贫血病的基因。这是一种非常折磨人的疾病，会造成器官损伤。然而同样这一套基因，却对另一种更危险的疾病，即疟疾提供了更多的保护。这就是为什么镰刀形细胞贫血病在非洲，尤其是山药农民中比较常见。为了种植山药，农民们会砍伐森林，这就增加了地面积水，给蚊子的繁殖创造了理想的条件。
随着农业的发展，新的更复杂、更有层次的社会和政治组织系统出现了。农业盈余使得一些人能够生活在城市里，并开始发展不会直接参与到粮食生产过程中的专业和工艺，这反过来又加快了技术和科学的发展进程，并一直持续到今天。其结果便是，在整个进化过程的一眨眼之间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其长期影响是无法从剧变的核心来判断的。曾几何时，人类社区的每一个成员——如一帮狩猎采集者，或者一整个村庄——都可以认识和接触到每个人。而今天，有的是数以万计的城市，十数亿人口的国家，以及跨国企业遍布全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