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简介
鲍金虎,2000—2002年就读于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获硕士学位。广电总局政策法规司综合处处长,广电总局二级巡视员,挂职北京演艺集团总经理助理。2019年6月积极响应广电总局号召,主动请缨赴“三区三州”深度贫困县之一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德格县,挂职县委常委、副县长,负责广电总局在德格县的定点扶贫工作,配合当地党委和政府决战决胜脱贫攻坚。2021年,鲍金虎荣获“全国脱贫攻坚先进个人”。
◎ 困知勉行,积厚成器
我是农民的孩子,一个来自贫困县贫困镇贫困村贫困家庭的贫困孩子。
岁月从来不曾模糊我对于贫困的记忆。我家在福建省永泰县同安镇联坪村。提起福建,很多人印象里都觉得整体比较富裕。但实际上,在我年幼的时候,福建的发展极不平衡,不仅东西部发展不平衡,东部自身发展也不平衡。身处贫困之中,我对于贫穷和困难有着真真切切的感知和经历。
家里以务农为生,母亲没上过学,父亲也只是初中毕业。我插过秧,上山砍过柴,喂过猪,放过牛,该干的活都干过。因为经济条件不好,我是吃“地瓜米”长大的。“地瓜米”是红薯切成丝晒干而成的一种食物。那时候大米很少,家里做饭都是省着放:放一点大米,大米上面放一点“地瓜米”。
求学之路,从一开始就很坎坷。村里面的小学只办到二年级,而且因为只有一个老师,所以混班上课。到了三年级,我只能去隔壁村的学校。路上要走三四个小时,都是荆棘小路。背着书包,还要带着自己一天的口粮——当然依旧是“地瓜米”。
艰难困苦,是一种磨炼,也是一种激励。目之所及的是环境的艰苦:上初中的时候学校里才通电,上高中的时候村里才开始有大路。切身感受到的更有学业坚持的不易。我那个时候,小学毕业能上初中的学生本来就少,从初中考上高中、从高中考上大学的更是少之又少。我记得高三那年,我们整个学校就我一个人考上了大专。后来我自己放弃了大专,又复读了一年,才考上了本科。当时选择了福州大学,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分数还可以,另一方面也是考虑经济原因——离家近。
年少时形成的懵懂价值观,往往会影响此后人生轨迹的延展。我上大学是在1993年。我父母对于填报志愿都没什么概念,那时候只想我能考上大学、能从农村出来。我自己倒是有了一些目标和方向。改革开放的春风正劲,外向型经济在福建很活跃,企业管理又是当时火热的领域,因此我打定主意,选择了企业管理专业。
现在回想大学时光,我觉得当时的本科教育主要还是通识教育。我们那时候的企业管理专业,从学科建设来讲还不是特别完善,不像现在有一些特别系统化的应用教程,但从课程内容来讲涵盖面广、实操性强,既有高数,也有质量管理、生产管理,还有会计税务、成本控制等。
除了有的放矢地学习之外,我也收获了一些有意无意的启发。我印象很深的是本科期间选修了“资本论”。当时大学进行改革,课程已经有了必修课、选修课的区分。全校那么多学生,选修“资本论”的不到十个人。其实那个时候,学了也不一定真正懂得,但培植下了一点意识,总归有所裨益。
“农村出来的孩子”,说起来这个身份有利也有弊。一开始我的见识少,大学生活很单调。特别是在大一、大二,我不会娱乐,唱歌跳舞之类的都不会,只能天天泡教室。可与生俱来的“野性”,使我找到了体育这个释放的出口。我上大学的时候曾经组织了一支队伍,从福州骑自行车到北京,骑行路程大约有两千公里。日常我们还会进行长跑、徒步以及一些球类运动。说白了,农村出来的孩子,天生就“野性十足”。
我经常说,我上初中没去过县城,上高中没去过省城,上大学才来到京城。以脚步丈量大地的过程,也是我用心感知时代、用行动体会成长的过程。2000年,我和人大结缘,成为人大法学院的一名法律硕士研究生。而这份缘,始于一个意外。
我本科毕业之后工作了三年。刚好当时一个学法律专业的同学在准备全国律师资格考试,我陪他去报名。他开玩笑说你也报名吧,我就报了。之后按部就班准备考试,没想到结果出来,我居然通过了。就这样,我拿到了律师资格证书。正遇上人大法学院招收法律硕士研究生,由于是全国联考非法学类的,我也考上了。于是我决定辞职,来到人大。
两年的人大时光,虽不算长,但在我身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第一是专业。法律专业对我的价值观、世界观都有系统的影响。第二是老师。人大法学院在全国排名靠前,在各项全国竞赛中经常斩获第一,老师们也都学识渊博、循循善诱。我印象非常深刻的是杨立新老师,那时候他刚从最高检到人大法学院当老师。杨老师有很强的理论功底和丰富的实务经验,他对我影响很大。第三是同学。人大法学院的学术氛围很浓,同学们互相勉励、共同进步。
“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在人大学习的过程,就是“厚积”的过程——开展密集式的学习,在优越的环境中受到熏陶。机缘巧合,我还当了法学院学生委员会的主席,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举办学术论坛、讲座。我们学生还有一本自己的学术刊物——《法苑》。在人大期间,我发表了不少文章,还荣获过奖学金。
2002年,我从人大法学院毕业,之后就留在了北京。我换过工作,但一直都是从事与法律有关的工作。直到2019年,事业和生活都掀开了新的一页:我作为广电总局定点扶贫县德格县挂职干部,奔赴雪域高原。
人生路途的铺展方向,可能是兴趣所致,也可能是机缘使然。但最关键的几个选择,一定源自心之所向。我是从贫困地区走出来的孩子,“扶贫”就是我一直念念不忘、无法割舍的情结。
◎ 初心如炬,薪火相承
曾经有人问我当时为什么会去扶贫,我开玩笑地回答说:“我是扶贫二代,我要去扶贫的原因就是不想有扶贫三代。”
这当然是戏谑的表达,却也饱含着我的真情实感。“扶贫”二字,以及它背后沉甸甸的使命和担当,我从儿时便有所领会。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鲍财苗总是在为我们那个小村子忙碌。他的文化水平虽然只是初中毕业,但在那个特殊时期已属难得。他当了很多年村支书,实实在在为大家做成了几件“大事”。联坪村地处偏远,村内多是泥土路,为此他四处筹措资金,通过政府补助、村民集资筹得100万元,修建了一条连接镇区和洋中片区的公路。他还四处联系给村里拉电,多方沟通给村里盖学校,争取扶贫资金并带着大家种果树、养家禽……那时候想做成一件事真的太难,几乎是举一人之力去硬扛。所幸,脚踏实地的付出终究收获信任和认可:1990年,父亲被评为永泰县扶贫先进工作者。
“传承”听起来也许是个很大的概念,但其实就在一点一滴的行动里。可能只是平平常常几句话,却有千钧之力。我还记得去挂职前,我给70多岁的父亲打电话。他很支持,说:“孩子,你去吧!”说起来,父亲只是一介布衣,但我从他身上看得到“天地之心”。他为自己考虑很少,虽然能力有限,但时时刻刻想的都是大家的事。我从父亲身上学到很多,我想,中华民族之所以强大,正是因为有那么一些真正的民族脊梁,不一定干出多少惊天动地的事,但关键是:能站得出来,能豁得出去,能挑起担子。
“伟大的事业,最困难的路往往在最后一程。”我就是在“最后一程”中加入脱贫攻坚队伍的。2019年6月,我来到德格县,挂职县委常委、副县长,主要进行对口帮扶的工作。
德格县隶属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是“三区三州”深度贫困县。海拔高、地形复杂,基础设施建设严重落后,饮水、住房、产业发展等问题始终困扰着当地的老百姓。
与艰难繁重的工作同时袭来的,是身体上的强烈不适。由于高反非常严重,我经常处于缺氧状态,晚上睡不着觉,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一周两周,天天如此。再加上正处于脱贫攻坚的扫尾阶段,我天天在路上跑。就这样每天奔波,确实对身体有极大的消耗。
直到如今,有些综合征、后遗症仍然困扰着我。比如我的记忆力本来还挺好,但是到了高原之后衰退非常厉害,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此外,我讲话也不如以前利索,有时候语速会变慢,有些词已经到了嘴边就是蹦不出来。
但总归我还是幸运的。现在回想,我觉得自己真的是特别有福分的一个人。我到德格县一年半的时候,身边就倒下了6个人,都是我身边活生生的人。倒下的原因各种各样:有的是工作太累,又受到当地温差太大的影响,晚上还好好的,然而第二天一大早人就没了;有的是高原气候导致血压出现问题,血液比较稠、供血不足;还有的是交通原因,德格县是全国地质灾害重点防治县,横断山脉经常有落石塌方,交通事故频发。总而言之,我觉得能平安归来是非常不容易的。每一个到藏区挂职的干部都值得尊敬,他们真的是以热血奉献、用生命奋斗。
事不经不知难,人不磨不知坚。我刚去的时候,工作非常难做,没有一项工作是顺利的。一个最突出的难题就是语言不通。而当语言不通的时候,用心交往成了最佳的选项。
有一件事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我去的时候有个亲戚帮扶活动,就是和当地的群众结对子、认亲戚,帮助亲戚解决实际困难,为亲戚办好事、办实事。我的一个亲戚总是得病,为了能看好他的病,我专门找了一个懂藏语的医生去他家里给他看病,他也很感动。后来挂职期满我快要走的时候去看他,他居然叫我“鲍县长”。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真的是令我内心激荡、感动不已。很多人说,可能是因为大家都叫“鲍县长”,他也就跟着叫。而触动到我的是,这可能是他一辈子说的第一句普通话,甚至可能是他一辈子当中说过的唯一一句普通话。真心换真心,虽然朴实无华,却感人肺腑。
我是“鲍县长”,也是“背包县长”,这些称呼是当地老百姓对我的认可。我几乎每个乡每个镇都走过,就是背着背包走访调研。包里主要放着水和药,因为我爱喝茶,也经常吃救心丸。除了这些实际的物品,我想,包里也有满盈盈的责任和热腾腾的希望。
◎ 知重负重,善作善成
脱贫攻坚,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也是可以大干一场的广阔天地。而其中的关键,在于实事求是、因地制宜,既要有知重负重、攻坚克难的决心和韧劲,也要有苦干实干、善作善成的担当与作为。
因为是定点帮扶,在工作中我首先考虑的是要发挥自己行业的优势,也就是广播电视和网络实体的优势。此外,当地的实际情况是:一方面,德格虽然是山区里的深度贫困县,但从文化资源和旅游资源来看一点都不贫困;另一方面,以当地的生态和自然条件为基础,开发其他产业不一定特别合适。所以,我当时在文旅宣传和开发方面着力最多。
如何让山区里的德格被更多人看见?如何讲好这里的故事并发挥其影响力?我想了很多,也做了很多尝试。我联系了东南卫视《中国正在说》栏目组,在海拔4 000多米的山巅拍摄制作《天路——脱贫攻坚的德格实践》节目。看起来这是一档政论类节目,但其实包含着丰富的细节和元素。讲好脱贫攻坚的中国故事,要鲜活,也要立体。我们找了很多一线的脱贫攻坚优秀代表,有医生、有老师,还有村里面一线的扶贫干部,为的是把整个扶贫的故事展现出来。节目里也展现了德格的不同侧面:壮丽的自然风光、美丽的村寨、非遗传承人的匠心传奇、独特的藏族民族风情。
当然,成如容易却艰辛。为了这短短一个多小时的节目,我们付出了很多代价。除了克服天气和高原的影响,还要解决用电的问题。那时候我们在海拔4 200米架起了演播室,安排了13组摄像机和2组非常大的灯光。没想到刚一通电,灯就烧了,因为农电负荷不够,特高压上不去。后来通过各种关系,从国家电网调了一部发电车过来,我们才把这档节目录制完成。好在功到自然成。这档节目最终点播量很高,意味着节目除达到了预期的宣传效果之外,实际上也很好地展示了德格县脱贫攻坚的形象。而且,这档节目也调动了大家的工作激情,因为大家看完这档节目之后都很自豪,觉得脱贫攻坚确实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变化。
习近平总书记说必须坚持精准扶贫、精准脱贫。教育可以反映脱贫攻坚成果在哪里。举个例子来说:当初河南卫视《脱贫大决战》栏目组前来拍摄,本来想从产业扶贫的角度找素材,但是我深刻了解当地企业的实际情况与其他地区相比实在不突出,于是坚决建议从教育入手,最终编导也同意了我的想法。
制作节目需要精雕细琢,最终呈现的效果要以小见大。其中有一个镜头,我设计的是反映一个实际情况——“小手拉大手”。大手就是大人,小手就是小学生。大人没上过学,小学生上过学,小学生可以教会大人怎么存钱、怎么取钱——以前钱可能就放在毛驴背上。看似平常的存钱取钱,背后折射的却是金融服务的落地。金融服务是现代文明的一个重要表现,所以拍摄“小手拉大手”是非常有意义的。还有一个镜头,是姑姑带着两个侄儿一起上学。藏区相对来讲超生现象比较多,由于姑姑还在上学的年龄,根据控辍保学工作要求,我们必须把她拉回来继续完成学业。他们周一到周六住在学校,周日就住在搬迁的地方。这个镜头,不仅反映了牧民生活的变化,即从山上到山下,大家共享水、电、教育、医疗,也反映了脱贫攻坚的政策,比如生活区和生产区要分开。
教育扶贫有情怀,更要以实招见实效。我们借助直播卫星和中国教育电视台搭建“空中课堂”,让德格的小学生和北京的小学比如中国人民大学附属小学、清华大学附属小学、北京第二实验小学等的孩子同上一堂课。因为教材都是人教版,同上一堂课就有了可行性。刚开始推进时,我也遭到了一些质疑。很多人说这怎么可能,山区高原的孩子怎么能跟北京的孩子比呢?我说没关系,一定要相信孩子,可能起初确实有差距跟不上,但孩子的学习能力是非常强的。事实正如我所料。我们选择了当地教学质量比较高的小学做试验,选择的课程都是一些当地没有开设但是按规定必须上的,比如音乐课,结果发现效果很好,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孩子们就几乎没什么差别了。
而且有的时候,孩子们的悟性真是难以想象。我曾经去一所小学拍了一个小视频,内容就是当地孩子们唱歌,唱得特别纯粹特别干净。我在视频号上发布出来,那时候还没有关注如何提高点击量,就是靠大家的转发,没想到这个小视频的播放量竟然很高。
课堂里的教育,毕竟需要时间才见成效。如何提高劳动者素质、利用劳动者素质,需要另下功夫。举一个例子,当地人有一个习惯,就是画噶玛嘎孜画派唐卡。哪怕没上过学,只要在这方面有特长,就可以学习。这就相当于把非物质文化遗产转化成了脱贫攻坚的一种资源。除了唐卡,当地还有锻造、雕刻、陶瓷等别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都可以发展为产业。非物质文化遗产产业化既是脱贫攻坚工作中的一种手段,也是让当地人利用自己的劳动技能实现自己的价值。
总而言之,在我看来脱贫攻坚必须围绕人做文章,回归本性,回归人的能力,不要只局限于一项具体工作带来的眼前的社会效益或是经济效益。有时候只要“点”突破了,“线”就突破了;“线”突破了,“面”也就突破了。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以小带大、以点带面。
◎ 履践致远,惟实励新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我在高原上奔波了两年,付出了大量心血。我想我做到了“把论文写在祖国大地上”,脚下有泥土,心中有光。
扶贫要心系民生。在民生问题中,相对重要的除了教育,还有医疗。尤其是在疫情期间,各种医疗需求大量增加。没有口罩、没有呼吸机,我都努力对接解决。最早的时候,整个甘孜州只有两台呼吸机:一台在甘孜医院,是政府配置的;另一台在德格县医院,是我通过北京的一个机构对接过来的。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再寻常不过的电视,却是牧民们的稀罕物。小小一方屏幕,其实是通向外界的一扇窗。我仍然记得自己小时候在农村里,要想认识外面的世界、城市的生活,最主要的就是靠电视。所以,解决雪域高原看电视的问题也成为我的一个工作重点。我多方对接资金和设备,给牧民们发放“户户通”等电视接收设备,同时协调德格县建成应急广播平台系统、大喇叭系统及覆盖网络。除了让牧民们能看上电视,还得为他们提供好节目。我在努力提升电视节目质量上下了很多功夫,抓实民族地区节目供给,协调相关机构捐赠优质电视节目和电视剧资源。
扶贫要扶治。治理的“治”非常重要,要因地制宜。举个例子:以前当地群众有个习惯,一到挖虫草的时候,放学后就不让孩子们学习了,让他们去挖虫草。我和群众讲,最好的虫草在学校,最好的出路在课堂,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脱贫必须从娃娃抓起。孩子上学必须去共产党领导的学校,接受共产党的教育。
扶贫也要扶志。要在思想上调动大家脱贫的积极性,营造团结向上的氛围,还要培养他们对民族大家庭的认同感,在脱贫攻坚的路上唱响民族团结之歌。
扶贫工作千头万绪,我所做的努力还有很多。比如,推进当地民族传统手工艺的保护、传承和发展工作,协助举办非遗传承带头人培训班,从文旅融合的角度宣介德格印经院,联系10多家单位与德格签订扶贫合作框架协议,引进各类帮扶资金……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知之愈明,则行之愈笃;行之愈笃,则知之益明。有了到基层锻炼的实际经历,我对于脱贫攻坚这项伟大事业有了新的认识。我国脱贫攻坚战取得了全面胜利,习近平总书记说:“这是中国人民的伟大光荣,是中国共产党的伟大光荣,是中华民族的伟大光荣!”坚持党的领导,为脱贫攻坚提供坚强政治和组织保证。没有党的领导,就没有立体的、全方位的体制机制,就不可能做到集中力量办大事。我们在脱贫攻坚的实践中,也特别注重党建引领。在实际的工作中,要坚持实事求是的精神,招招处处都必须落实落地。只有做实事、讲实话、出实效,老百姓才会认可,才会觉得这是党的好干部。另外,要懂得走群众路线,坚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不仅要学会为群众着想,还要学会如何组织群众、引导群众、发动群众。
我能荣获“全国脱贫攻坚先进个人”,是天时地利人和,背后其实有无数砥砺前行的身影。作为扶贫干部,我在茫茫雪原做出了自己的努力与贡献,但对口帮扶这项工作是举广播影视、网络视听的系统之力完成的,源于德格县脱贫的28个村和我们广电总局的28个单位一一对应。有了所有人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才有了德格县2020年2月退出贫困县序列、实现脱贫摘帽的成果,然后才有了我的个人荣誉。
我挂职期满离开的时候,大家知道我要走了都很不舍得。我收到了两千多条哈达,走到半路上还有人送。这些洁白的哈达,既是真挚的情谊,又是美好的祝福。所有的哈达我都带回来了,我要为每一条哈达找一份善缘,善始善终。给每一位朋友送哈达的时候,我都会说你必须做一份贡献。这也是一种爱与责任的传递吧。
如今回望,我也有一些想对人大说的话。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人大的教诲,令我受益良多。从某种意义上讲,人大是我成长道路上的转折点。人大不仅教授我知识,也教会我许多人生的道理,给予我精神成长的力量。
我还有一些期盼和祝福送给人大。人民的大学不负人民,我们要把中国人民大学办成世界著名的一流大学。一方面,要继续发挥自身本来的优势,建构起自己的人文社会科学知识体系和培养体系;另一方面,要面向世界,多培养一些国际新兴产业的人才。习近平总书记殷殷嘱托,要培养“复兴栋梁、强国先锋”。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文化是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只有搞好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的建设,才有可能影响世界、引领世界,这也是国家“综合实力”的应有之义。
鲍金虎自述,本次采访时间为2022年11月,由中国人民大学校友工作办公室负责录音整理及文字编辑。
文/李宣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