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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毒还不食子。
仁孝帝得位不正，对身前几个子女也不太信任，但到底是自己第一个生出的孩子，对于楚曦宁，他到底多了几分真心。
司九宴没去理会仁孝帝话中的探量，坐下之后，便伸手把了白玉壶，慢慢的沏着茶。
茶汤出，洒了。
再出，又洗了茶盏。
第三次，才将那透亮的茶汤斟在了茶盏中，双手推了过去，姿态也很是闲适：“皇上请先用茶。”
仁孝帝盯着他看，掌心白玉把件放下，又接了茶盏，慢慢的吹口热气，轻轻抿了一口茶，再接着刚刚的话头：“朕的长公主，自小也是朕捧在掌心长大的。她若不高兴，朕也是会心疼的。”
话说得叹然，音却是凉的。
这是试探，也是不满。
司九宴装作未懂，垂首道：“微臣就是个废人，长公主哪怕在微臣府中再住上一年，也不会于清白有损。倒是那谢府，公主殿下怕是不能回了。”
“此话怎讲。”
“坊中传言，谢家老夫人无知蠢妇，百年谢家竟是半点德也不修。祸事临门便把公主儿媳推出去挡刀，这样的人家，沽名钓誉，配不上长公主。”
一盏茶喝完，又续了一盏。
司九宴浅浅述说，如同山间流水不疾不徐，倒有世家公子的贵气。
仁孝帝半倚软榻，闻言脸色更差：“如是这般，那这谢家，其心可诛！”
“皇上圣明。”
司九宴恭维一句，仁孝帝喝了两盏茶，便不再喝了，“已是七日时间过去了，阿宴查那谢府谋反一事，可有进展？”
他这江山得位不正，自然也最防备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百年谢家，世家传承，若想把谢府一力拔起，事情也没那么简单。
谋反是最快的手段，但也需要切实的证据。
“不急。谢府一事已然有了端侃，但其中牵连甚广。江宁陈家于海运起家，听说最近与谢府走得极近，微臣怀疑，这其中也定有说法，只是微臣暂时不入江宁，也鞭长莫及。”
仁孝帝吃惊，脸色更怒：“陈家敢尔！”
这一怒，倒是把问罪司九宴私自接长公主入府一事给忘了。
怒起，便情绪激动：“朕之大元建朝十年整，朕看在他们前朝世家的份上，也多多对他们容忍。无论是水运，还是其它，都大开方便之门。甚至连税收都免了一半。眼下，他们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龌龊之事，这是不把朕放在眼里，骑在朕的脖子上欺辱朕，朕绝不会再忍。”
茶盏砸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外头伺候的太监更加提起了小心，大气不敢出。
司九宴看一眼那落地的茶盏，极为平静的道：“陛下不必着恼，有臣在，他们翻不起什么风浪。对于江宁陈家，微臣打算近日过去一趟，不知陛下可否应允。”
“允！”
仁孝帝道，音色沉沉，很是生怒，想到司九宴自请去江宁，他又软了语气，叹声道，“还好，朕身边还有阿宴，能为朕排忧解，阿宴是朕的福星。”
他是他的一把剑。
他所指处，利剑必至。
“臣为陛下，万死不辞。”
司九宴表明心迹，仁孝帝心头大悦，“有阿宴在，朕高枕无忧。”
茶不喝了，便又想起了旁的事：“阿宴上次帮朕寻的美人儿，深得朕心。只是朕最近身子不好，总是不能尽兴，阿宴可有什么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