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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软垫带着风声，倏然间窜入她的膝下，楚曦宁这一跪，便跪到了软垫上。
楚曦宁一怔，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司九宴眉眼清淡，目露讥讽：“公主膝下有黄金，这一跪，咱家还真是受不起。”
他位高权重，怎就受不起了？
一个驸马，他还不是想关就关了，想打就打了……甚至翻手云，覆手雨，能让谢府满门来陪葬。
不过，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楚曦宁不与他争。
“请督公饶过桃红，她只是心疼我。”
楚曦宁很快又垂了眼帘，低低的求。
这女人小小一只，像只鹌鹑。
分明自己胆子也不大，却偏有那菩萨心肠，自身都难保了，却还有心思护着别人！
谢府众人是，一个小丫头也是。
她可以护天下人，却唯独恨不得他死吧！
司九宴瞥了她一眼，莫名又堵了气，拂袖而去。
一旁褚白大气不敢出，眼见督主离开，这才赶紧上前扶了楚曦宁起身：“公主，督主他其实平常不这样的，这两天就是心情不好……公主别跟督主生气。”
又让桃红也起身，眉眼里带了笑：“吓着了吧？让你胆子大。”
桃红也吓得够呛，她这会儿不跟褚白说话，只是看着楚曦宁，眼泪一直扑落落的掉。
公主果然是受苦了。
左右无事，褚白就陪着这受了委屈的主仆二人闲聊：“……公主为什么称督主为督公？在这督司衙门，都是称督主的。”
“称什么不一样？不都是称呼。”
楚曦宁又扫着院子，这一次，桃红再不敢帮忙，褚白瞧这小丫头可怜，把袖里藏着的糕点给她吃，“吃点甜的，心情好。”
桃红不吃，生气：“要让我们真的心情好，就放我们走啊！”
这个地方，吓死人了，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桃红，不得无礼。”
楚曦宁轻斥一声，“这里不是宫中，也不是谢府。”
是杀人见血，吃人不眨眼的地方。
想要活命，总得要软了脊梁才能活下去。
“可是公主……”桃红跺脚，眼圈又跟着发红，“在谢府也比在这里强啊！”
她只是一个小宫女，从宫里跟着公主陪嫁出来，到底也是天真的。
楚曦宁平时护她护得很，桃红没见过人间惨状。
她这性子，早晚要改改的。
“好了，我渴了，你去帮我倒杯水。”
楚曦宁轻声说道，把桃红支开，褚白知道她有话有问，但他哪里敢随便回？
不等她开口，便连忙说道：“公主若有事不明，还请去问督主大人……哦！对了，督主不喜欢旁人唤他督公，公主也且记着了。”
督公督公，话里话外，不就是喊公公了？
督主大人忌讳这个字，不喜欢。
院子扫完了，楚曦宁慢慢腾腾的回去，院门外，黑色锦服闪过一角，司九宴靠着墙，指间折着一朵花枝，瞧着褚白从院子里出来，他轻哼一声：“你倒是聊得欢。”
褚白吓了一跳：不是，督主您还搁这儿听墙角呢！
连忙施礼：“回督主，刚刚长公主殿下似是要问谢府的事，属下没敢应。”
司九宴指间微动，把那朵花枝掐断，轻嗤一声：“左右不过还是为了谢丰岚。”
看来，都这步田地了，她还是惦记那个小白脸。